第二百七十七章

  習慣性地用雙手按壓太陽穴,揉揉眼睛,猛地用力掐大腿,直到疼的感覺襲遍全身,才確定眼前的一切不是做夢,而是真的。


  淺紫色係列的房間布置的很漂亮,窗台上一些綠植,生機盎然,看來房間的主人喜歡打理花卉,白色的床頭櫃上一對漂亮的娃娃吸引了霍梔的注意力。


  很漂亮的布娃娃,王子與公主的完美組合,尤其是小公主的蓬蓬裙特別漂亮。


  台燈的罩子上畫著一副圖畫,卡通版的,也是一對男女的組合,俏皮可愛,看來主人的畫工不錯。


  更讓霍梔感覺奇怪的是,房間主人的愛好居然同她一樣——收集杯子,那些杯子上的圖案都是一筆一筆畫上去的,油畫的味道很濃,間或又摻雜了中國元素,看著很舒服,她動手數了數大約是九個,第九個的圖案是聖誕老人,還沒有畫完,畫了一半,就擱筆了,從油畫的色彩可以看出,擱置的時間很長很長了。


  房間的浴室裏,傳出淅淅瀝瀝的水聲,有人在裏麵,洗事後澡。


  不一會兒,水聲停住,浴室的門打開——顧峻清身下隻圍著一條浴巾,精壯的身形,顯露無疑,緊致的肌肉上,有惹眼的吻的痕跡。


  他走來,坐到床上,摟著一絲不掛的霍梔,眼中愛憐,聲音輕柔:“我——弄疼你了嗎?我昨晚用力了點。”


  霍梔麵色煞白,喉嚨像被人狠狠掐住一般,出不了聲音。


  她伸手,要推開顧峻清,豈料——他卻攥住她的手指,低頭,一根根地吻著,看似愛不釋手。


  他身上,是沐浴後的清新,沒有了那股與穆白身上相似的淡雅的古龍香水氣味。


  霍梔感到顧峻清胸膛越發的炙熱,再不能這樣親昵下去了,失控時,男女都一樣,誰也管不住自己,於是她艱難地出聲:“我——想去洗個澡。”


  “好。”顧峻清低頭一吻印在她果凍般的紅唇上,他臉上的溫柔,是霍梔從未見到過的。


  “還有——我要——避孕藥。”霍梔補充道,這是重點,這是最重要的,她不想以後出現尷尬!

  顧峻清轉瞬沉下眸色,手一鬆,麵上的柔情,明顯冷卻不少,他淡淡道:“我已經讓端午買了。”


  霍梔點了下頭,再也不敢看顧峻清一眼,便匆匆離開了他的懷抱,卷著被子,下床,很狼狽,快步又笨拙地跑進浴室。


  花灑的水流,打在滿是痕跡的身體上,白皙肌膚上,紅的,紫的,全是屬於另一個男人給她留下的烙印。


  深刻,難以消磨。


  霍梔抱著自己的肩,慢慢蹲下,眼淚無聲流下,緊咬唇。


  她不知道自己在哭什麽,是因為無端做出了這樣的事情?還是因為顧峻清,抑或,焦薇兒親手泡的那杯茶?

  剪不斷,理還亂!情緒就像漫天飄飛的柳絮,難以控製,


  與穆白在一起時,她從未與他過分親昵過,而穆白是她下了決心要嫁的男人,然而現在,她卻錯將顧峻清恒當成了穆白。


  該發生的沒有發生,不該發生的全都發生了,時間地點人都不對!


  但是——


  昨晚,是她自願的,甚至十分地主動,想起那些她主動纏繞著顧峻清不肯撒手的樣子,霍梔難為情地雙手遮住眼睛,眼前黑暗下來,眼睛能遮住,光亮能遮住,可是卻無法遮住昨天晚上發生的一切。


  一個澡,洗了整整一個小時,把身上的皮膚,都搓紅了,可髒了,到底是髒了。


  腿側的淤青,洗不掉,胸上的吻痕,多得無法忽視。


  霍梔擰上花灑,擦幹身上水珠,穿了一件寬大的浴袍,勒緊腰帶後,緩緩開門,出去。


  一出去,念清就看到原本狼藉的大床,已經被顧峻清收拾整潔,他正認認真真地一個人疊床單,還順帶拿了個塑封的袋子,難不成他打算妥善收藏?

  “你在做什麽?”霍梔僵住聲音,無法直視顧清恒手上的床單,那裏明明白白地提醒著他,昨晚這裏發生了什麽。


  確切地說是他與她之間發生了不該發生的。


  “留著作證明。”顧峻清恒看向霍梔,目光深邃,帶有執念。“以後,你就是我顧峻清的女人。”


  她一陣無語,在她的人生規劃裏,並不包括成為顧峻清的女人,可是昨晚的事實讓她無法抵賴,因為她心甘情願,舒舒服服地做了一次他的女人。


  昨晚的衣服,被撕得破爛不堪,已經不能穿了。她穿上顧峻清給她準備的衣服,以及貼身衣物,心中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


  衣服的尺寸,很合身,顧峻清竟然知道她的三圍?

  霍梔的心裏有許多奇怪的、好奇的想法,但,她沒有問顧峻清,她目前腦子很混亂,需要時間理清頭緒。


  離開房間,出去到了客廳。


  客廳很大很大,大到霍梔無法想象,沙發是高檔的進口沙發,興許還是特意定製的,總之很高大上。


  落地窗外明亮,有成片的薰衣草,很香,淡紫色的花兒同剛剛她在的臥室很搭調,想必這裏留有他喜歡的女子的印跡吧,他會喜歡什麽樣的女人,不禁在心裏盤旋了一遍,卻又沒有答案。


  環顧四周後,霍梔看到顧峻清坐在餐桌旁,目光向她看來,上下打量了一遍,似在鑒賞她。


  端午走過來,客氣,恭敬,禮貌,卻笑意岑岑地對她說:“太——霍梔小姐,少爺請您過去吃早餐。”


  端午用了“您”和“霍梔小姐”兩個客氣禮貌的稱呼。


  霍梔扯著紅唇,心裏十分憤懣。


  她記得昨晚在車上,她尚有理智的時候,她有讓端午送她回家的,結果他卻把她送上顧峻清的床,真是個好助手!絕好的助手!


  憤怒,再次憤怒,美麗的大眼睛用力地回瞪了端午一眼,朝著另一個方向看去——餐廳。


  霍梔對桌上豐盛的早餐,沒胃口。她拿起桌上的避孕藥,仔細看一遍說明書,按照上麵的用量,口服吞下。


  顧峻清雙手抱胸,灼灼的目光,一直纏繞在她身上,是怕她偷偷不吃嗎?是怕她是拜金女賴上他不成?哼,霍梔在心裏微微鄙夷了一下顧峻清: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哼!

  放下水杯,霍梔對顧峻清說:“我得要回去了,不然,穆——爸爸,媽媽會擔心我的,張媽興許要打電話給穆白了,穆白——是我要結婚的對象,昨晚——哎!”


  忽然霍梔長歎一口氣,她真心不想讓顧峻清誤會自己是為了爬上他的床,想要從他那裏獲得什麽,可是有些事情說了還不如不說,說了有越描越黑的嫌疑,比如剛剛她的想法,比如昨晚他們之間發生的事。


  顧峻清有一瞬間是十分不舒爽的,剛剛她說穆白是她要結婚的對象,那她把自己放在什麽位置?不過這件事不能操之過急,要給她充分的考慮時間和空間,他再也不會像過去那樣,強製她,粗暴,蠻橫,傷害她了。


  他收回目光,淡淡點頭:“我送你。”


  霍梔立刻拒絕道:“不用,我自己回去就——”霍地,顧峻清站起了身,身影高大地籠罩著她,成熟男人的氣勢,內斂,卻很有壓迫感。


  “不用再議,我說了——送你!”


  霍梔止住了想要爭辯的聲音。


  他嚴肅,不容置疑的表情真是有些嚇到她了,不得已,她跟著顧峻清出門,下樓,上了他的車。


  一路無話到了臨海邊的公寓。


  霍梔解開安全帶,正要下車時,顧峻清突然開腔,聲線迷人,聲音動聽:“我和你——一起上去。”


  霍梔不知道顧峻清到底還想做什麽,下意識要拒絕他——他卻一本嚴肅道:“我有義務送你上去,跟你的家人解釋清楚一切,否則我就是個——十足的混蛋,十足的膽小鬼。”


  混蛋?膽小鬼?


  幹什麽?他要承擔責任嗎?她不需要他承擔什麽的!


  霍梔不得不沉住氣,“請”顧峻清上去她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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