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一章 有力的證據
法庭審理開始了。
清城民眾極為關心,紛紛來旁聽審理,場麵壯觀到好似某超市搞活動。
霍梔陪母親莊勝藍坐在第一排,焦灼不安地等待案件的審理開展。
法官小錘一敲,全場肅靜下來:
下麵有請方悠然先生的代理律師提出訴訟,訴訟環節持續了十來分鍾。
法官宣布重要證據呈送,並公布:
“霍譽秀你別太過分,我知道你這些年來,還在想著她,你把她的死歸結到我的身上,是不是?”
“你不要無理取鬧!我不想跟你說下去!”
“你給我站住!”
畫麵顯示,霍譽秀站起身來往外走,莊勝藍從他背後喊:“你站住,你別走,你站住——”
霍譽秀徑直離開了,莊勝藍跺跺腳,頹然無力,掐斷了一支擺放的鮮花。
畫麵切換到庭院裏,霍譽秀靜靜地站在梔子花旁,聞著飄來的香味,深深陶醉的樣子。
“又在想她了?淩梔,淩梔,她該死!難產而死就是上天給她最大的懲罰,破壞別人的家庭,甘願做小三的壞女人!”
“你給我住口!滾,滾開,立刻給我滾出梔子園。”
霍譽秀憤怒的如同一頭公牛,恨不得撕碎莊勝藍。
“如今你位高權重了,很了不起是吧?別忘了這一切都是誰給你?若是沒有我們莊家,你一個鄉下的窮小子能爬到今天的位置?”
“忘恩負義,忘恩負義!”莊勝藍雙手叉腰,食指直直地點著霍譽秀的鼻尖,手指在空中劇烈地跳動。
“我為你們莊家——做的事已經很多很多了,若是指責我忘恩負義,你——沒有資格。”霍譽秀語氣的平靜中蘊藏著一股怒流。
“做的再多,也比不上我父親為你所作的事,你忘記那個月夜了嗎?是不是需要我提醒你?”
莊勝藍得意帶恨地點醒霍譽秀。
“那——隻是個意外,我不是故意的。”
“無論是故意還是無意,結果都一樣,你以為法官會相信你?相信你不是交通肇事,而且肇事逃逸!”
“夠了,閉嘴。”霍譽秀麵露驚慌之色。
“我偏不,當年是你為了那個狐狸精,開車撞到了一對母子,女子叫馮桂珍,當場死亡,而你卻把一切丟給了我的父親,便去救淩梔那個狐狸精和她懷的野種。
喬大山替你頂包,被判入獄四年,這四年裏你倒是很逍遙,自在,升職加薪。平步青雲!”
“我不要聽你說這些,——你走,馬上走!”霍譽秀頓時慌了,手腳忙亂,眉宇間抑製不住惶恐不安。
“走?哈哈哈,利用完我們莊家,利用完我,就想一腳踢開,忘恩負義!”
“紙總是包不住火的,霍譽秀老實告訴你,別惹我,免得哪天我去揭發你。”
台下一派唏噓,清城的父母官,霍譽秀霍市長在那麽多場合公開演講,不過是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罷了,一屋不掃何以掃天下,一個小家都治理不好,何以談治理整座清城。
“勝藍,你以為這些年來,我會心安嗎?有時候我恨不得趕快讓我歸案,多少個夜深人靜時我還是會做惡夢,夢到馮桂珍向我索命,我當時也是被嚇昏了頭腦,才做出那麽喪心病狂的事……你以為我喜歡讓喬大山頂包嗎?我隻要一閑下來,腦子裏就出現那晚血腥的一幕……”
“那你去呀,去公安局自首啊……”
“你說什麽鬼話?自首?我一大把年紀了,豈不是還要坐牢?兩個孩子怎麽辦?”
“怎麽辦?妍妍由我來撫養,至於霍梔我對她已經仁至義盡了,是她自己沒本事,無法抓住丈夫的心,活該被人遺棄。”
在錄音公布出來後,現場聽審的所有人都紛紛議論起來。
作為錄音筆裏麵的當事人之一莊勝藍,她整個人,都已經愣得動彈不得,若不是她翻出陳年舊事,霍譽秀怎會被人抓住小辮子。
證據還在一一進行,一幅幅畫麵顯示,霍譽秀收受賄賂,極其頻繁。
最重磅一擊的是,喬大山出庭作證,證明頂包案的主謀是霍譽秀已故市長莊茂盛。
辯護律師進行當場的辯護,侃侃而談,極其精彩,卻無力改寫罪名與罪證。
最後,法庭判處霍譽秀肇事逃逸罪行成立,惡意找人頂包罪名成立,貪汙受賄罪行成立,數罪並罰無期徒刑。
“不,不,譽秀,不,不要走,不要離開我!”
“爸爸,爸爸!”
莊勝藍聲嘶力竭,卻無法阻擋住丈夫被法官帶走,眼巴巴看著丈夫被帶走,她卻無計可施,絕望,痛苦中的莊勝藍幾近昏厥,盡管他們的婚姻並不美滿,可她卻從未想過要親手將自己的丈夫送進監獄。
方悠然依然是冷靜出塵,理智地進行了當堂的陳訴,指控,語言犀利,優雅完美,霍梔隻覺的冷,空氣裏都彌漫著厚厚的冷氣。
霍譽秀被帶走,送進監獄服刑,沈木陽老淚縱橫,方悠然得以報仇,卻沒有想象中快樂,興奮,落寞的霍梔,無所依靠的霍梔,他十分心疼,眼裏蒙上一層濃得化不開的情緒。
霍梔攙扶著母親緩緩站立,正對上方悠然的目光,她覺得眼前的男人,她再也看不懂,再也不認識,十分陌生,他做的真絕,冷靜,理智,步步直逼父親的要害,當庭陳述,思維清晰,眼下又餘情未了,他真的狠殘酷,她卻沒有責備他的理由……
在天平上,他的母親同她的父親,重量是一樣的,她又有什麽資格責備他呢!
方悠然上前,想要和霍梔說幾句話,她卻攙扶著母親莊勝藍快步離開了。
看著她纖瘦的背影,他一陣落寞。
“悠然哥哥,你跟霍梔之間已經絕無可能了,你們之間的恩怨太多了,何況她並不愛你,一個女人愛不愛一個男人,從眼神便能看出來,她並不恨你,所謂的愛之深,恨之切,沒有愛何來恨,愛不過是你的一廂情願罷了,你沒必要為了她再糾結了,她的心不在你這裏。”
沈芷珊分析的入情入理,卻沒有一句是方悠然想要聽的。這些天,他都將自己關在別墅的房間裏,不停地抽煙喝酒,試圖麻痹難受的心,他猶如落水的人,掙紮著,奮力地掙紮,他不想傷害她,卻必須傷害她,他做了那樣卑鄙的事情,利用了她,利用了她的信任。
喬大山和霍譽秀是罪有應得,他並沒有覺得,自己做錯了,他唯一覺得虧欠的便是霍梔。
“悠然,今天是高興的日子,桂珍該含笑九泉了,她最愛的兒子為她報仇了,悠然,你是媽媽的好兒子,今晚去你母親的墳前上一注香吧……”
沈木陽拍拍方悠然的肩頭,笑了,發自肺腑。
“悠然哥哥,別傻了,霍梔再也不會回頭了,有誰會原諒一個利用她的男人呢?她對你根本就沒有愛,當然也沒有恨!”
“夠了,我不想聽。”
方悠然惱怒地對沈芷珊打了個手勢,示意她別再說下去了,他現在需要一個人冷靜冷靜。
……
回到霍宅,莊勝藍怒火中燒,回手對著準霍梔便左右開弓,破口大罵——
“無恥,不要臉,都是你勾引野男人的下場,害的親生父親坐牢,你給我滾,滾,引狼入室的女人,勾結外人,我們霍家的臉都讓你丟盡了,滾,你給我滾。”
霍梔無力為自己辯駁,她真的,一直都沒有想過,方悠然會在她身上做手腳。
爸爸,對不起,是女兒不孝,請你原諒我!
她在心裏默念著,眼淚順著眼角滾落,兩隻手用力地揉搓著,因太用力指甲已經將她的手心劃破,她卻不覺得痛,痛到極致是便再也沒有了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