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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章 針孔攝像頭

  清水街,霍家別墅。


  勤勞的陳媽每天都早早起床,指揮傭人們打掃庭院,修剪花葉,擦洗門窗,布置早餐,今天也不例外,可是——


  忽然——


  警笛聲聲劃破了美好寧靜的晨曦。


  幾個穿著製服的警察,神情十分嚴肅地走了進來。


  “你們是——”陳姨頗為驚詫。


  “公安局的!”走在最後的一位警察冷冷地說,斜上方瞪過來的眼睛,似乎在質疑陳姨是搗亂的,明擺著穿著警服,明知故問。


  陳姨瞧出了事情的苗頭不對,以往雖然也有一些警局的人登門拜訪,但態度大相徑庭,恭敬,禮貌有加,甚至和藹可親到有些諂媚,可是眼前這幾個穿警服的人卻一副冰冷與不屑。


  “請問霍譽秀在不在?”帶頭的警察冷冷地問道。


  其他的傭人們早都被警笛的刺耳聲聲嚇壞了,畏畏縮縮,大氣不敢出,小話不敢說,怯怯地巴望著。


  唯有陳姨臨危不亂,得體大方地問道“你——要找我家老爺嗎?”


  “是!”說完這幾個警察不再理會眼前這些打掃別墅的傭人們,邁開大步,徑直往裏走。


  陳姨馬上使眼色給近旁的一個小女傭,回過神兒來的小女傭一溜煙地朝另一個通往別墅臥室的門跑去。


  書房裏,霍譽秀正在揮毫潑墨,宣紙上有兩個字他不是很滿意,頗為躊躇要不要換掉重寫。


  房門“砰”地一聲就被推開了,小女傭慌慌張張地跑了進來,他正要怒斥女傭的無禮,連敲門的禮貌都沒有,這樣的傭人就該——辭退。


  “老爺,老爺,不好了!有——有——有警察來——來——要逮捕老爺。”小女傭顯然嚇傻了,一句話說的磕磕巴巴,顛三倒四的。


  “警察要帶走我?”霍譽秀搖搖頭,像聽笑話般,不加理會。


  “真的,老爺,警察都開著警車來家裏了!老爺——”


  寫字的手一抖,看看腕上的手表,時針指向7點鍾,再看看小女傭的表情不像是在說胡話,難道——?霍譽秀忽然心裏沒了底。


  書房的門當啷一聲被從外麵打開了。


  “請問你是霍譽秀——霍市長嗎?”一個精幹的警察帶著三名警察衝了進來,嚴厲地問道。


  霍譽秀畢竟是做清城的市長多年,見多識廣,大風大浪都經曆了無數,這點小事嚇不倒他,輕輕放下手中的毛筆,還不忘在贔屭內洗刷毛筆。


  “是!”一個字慢悠悠,沉聲說出來。


  “你——被——捕了!”為首的警察厲聲嗬斥道。


  “什麽——什麽?有沒有搞錯?”莊勝藍聞訊趕來,尖聲喊道。


  她簡直不敢相信眼前發生的一切,

  “你們這幾個——警察,知不知道站在你們麵前的是——清城的父母官——霍市長,膽敢逮捕——霍市長?”


  “對,我們要抓的人就是霍市長!”警察同誌亮開證件,再次重點強調了“市長”兩個字。


  “你們幹什麽?”玩了一個通宵的霍清妍,剛剛從外麵玩樂歸來,便看到自家別墅門前堆積了許多人,許多警車,腳底像踩著風火輪一般,飛奔過來。


  “出了什麽事?”霍清妍衝著嚇傻了的傭人們喊道,卻沒有一個人回答她,彼此麵麵相覷,大氣不敢出,平日裏她們就很害怕這位喜怒無常的二小姐,何況現在。


  “爸爸,媽媽!”


  霍清妍有種不祥的預感,飛奔到臥室,客廳都沒有人,書房,書房,爸爸一定在書房裏。


  “爸爸,爸——發生了什麽事?爸爸怎麽了?”眼見警察要給爸爸霍譽秀戴上手銬,她瘋似地推開人群,擠到爸爸跟前,用身體擋住霍譽秀。


  “請讓開,否則我們會以妨害公務罪起訴霍小姐”冰冷的語氣就像寒極地獄的修羅。一個警察用力掰開霍清妍護著爸爸的手。


  “我們接到舉報,霍譽秀市長涉嫌二十年前的一起交通事故,同時還有經濟犯罪,有讓人頂包的行為,現在要帶他回警局進行調查。”


  “不可能,我爸爸才不會犯罪,你們一定是抓錯人了!”霍清妍死死地拽著爸爸的胳膊不撒手。


  “不可能,這簡直就是汙蔑!不可能!”莊勝藍尖叫著,聲嘶力竭,震耳欲聾。


  書房裏上演了一場奪人大戰。


  莊勝藍和霍清妍拚命地拉著霍譽秀的胳膊不撒手,警察公務在身必須人帶走。


  “你們再不撒手,警方以妨害公務罪,毫不客氣地將兩位帶走。”


  “老公!”


  “爸爸”


  “老爺”


  一陣高過一陣,聲嘶力竭地呼喊,混亂地撕扯,推搡。


  “當啷”一聲,霍譽秀腕上的手表掉地上了,脆生生地摔在了地上。


  “我的手表,我的手表,我要我的手表,那是我女兒送給我的,快,快幫我拾起來——”這塊手表是霍梔在淩石公司上班幾個月後,因為表現出色,所得的獎勵,是一塊名表。


  霍譽秀永遠忘不了那天,陽光燦爛的日子,霍梔親手幫他帶上手表,父女情深的動人一幕。


  這不僅僅是一塊手表,更是女兒對父親的愛,霍譽秀愛若珍寶。


  作為清城的父母官,他擔心名表會引來爭議,雖然這款表的來路很正,但是身為政界要員,影響還是要注意的,因此他特地更換了一條很普通的仿皮革表帶。


  剛剛的撕扯大戰中,仿皮革的表帶生生別扯斷了,手表重重的落在地上,零件滿地飛。


  像是同主人一同難過似的,手表碎了一地,四分五裂。所有人的注意力都盯著地上的表,連同那幾個警察同誌。


  忽然,一個黑色的並不太細的東西引起了霍譽秀的注意力。


  “攝像頭!針孔攝像頭!”霍譽秀驚叫出聲。


  “啊——”


  “什麽?”


  “攝像頭!”霍譽秀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不管不顧地掙脫束縛自己的警察,蹲在地上撿起那個針孔攝像頭,看傻了,石化得像木乃伊!


  “老公,你說這個是——針孔攝像頭!”莊勝藍耳邊平地起炸雷。


  銀瓶乍破水漿迸,鐵騎突出刀槍鳴。


  “哈哈哈,哈哈哈哈,家賊難防!針孔攝像頭!哈哈哈,針孔——”


  霍譽秀仰天大笑,老淚縱橫,任淚水肆意,滑過麵頰,落如口中,鹹鹹的,苦苦的,可這點苦痛哪裏能與他內心的憂傷相提並論。


  “老公,這款手表,是你——是你最疼愛的女兒——霍梔送的?”莊勝藍像是忽然想起什麽,驚恐的眼神裏慢慢染上慍怒,惱怒,憤怒,甚至瘋狂。


  “爸爸,爸爸!”霍清妍見到警察強力帶走了爸爸,大聲地呼喊,聲音異常悲傷,急促。


  “老公,老公,我不讓你走!老公——”莊勝藍拚命地追趕,卻被警察大力阻退回。


  “太太,太太——”陳姨驚叫,莊勝藍直直地倒了下去。


  “媽媽——媽媽!”霍清妍撕心裂肺地呼喊。


  “二小姐,快,趕快送太太去醫院!”陳姨扶起因悲傷過度而昏倒在地的太太。


  霍家上下此時亂成了一鍋粥。


  霍梔趕過去時,霍家別墅裏,稀稀落落,一片蕭條雜亂落的景象。


  “爸爸,爸爸!”書房裏空空如也,隻有書桌上散落著一副寫了半截的字——梔子梔子比眾木,人間誠未多。於身色有用,於道氣相和。


  下麵兩句“紅取風霜實,青看雨露柯。無情移得汝,貴在映江波”爸爸還沒來得及寫。


  “大小姐,老爺剛剛被人帶走了。”


  “你說什麽,你說爸爸被誰帶走了?”霍梔用力地搖晃著麵前的傭人。


  “被——警察局!”


  “你說什麽?爸爸被警察局帶走了,我不信,我不信!為什麽為什麽?你告訴我為什麽?”


  突如其來的消息讓霍梔十分失控,她用力地搖晃著麵前的女傭,手指因用力指甲已經深深陷入女傭的肉裏。


  “大小姐,你弄痛我了,大小姐!”常年做體力活的女傭,費力地掰開掐疼自己的手,她完全沒想到大小姐的雙手居然如鐵鉗般結實有力。


  “太太,昏倒——緊急送往醫院了!”


  女傭從來沒有見過大小姐像今天如此失控,如此可怕,在女傭的眼裏,大小姐向來是那個柔弱有禮貌的大小姐,對下人和藹可親,對父母恭敬有加,今天傭人們看到了大小姐出人意料的一麵,很——恐怖,很——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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