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計
“城中一片寂寥,似乎是有些不妥!”祈龍抬頭看看天空的圓日,總覺得有些不對勁,內城本來是達官貴人居住之處,他們攻了進來居然也不費吹灰之力,甚至內城城門都是大開的!甚至看不到有人把守。王才通在搞什麽鬼?
回頭一看,就見藍河,葉不棄兩人也策馬而來。“這內城靜得蹊蹺!讓人總覺得是有不對勁處。”藍河策了馬停了下來,兩人對著祈龍正準備下馬行禮,就聽他道:“你們就不要多禮了。這些虛禮在這種時候實在是不適用。藍河和葉不棄本來也沒有多服他,聽他這樣一說倒是大大方方的不行禮了。
祈龍斜了他們一眼,心中嘀咕,這兩人就是一副不服氣的樣子,要是真的受了你們的禮,讓你們在心中直罵我還不如不受呢!臉上也還是一樣的冷淡模樣。
“把所有的士兵都分配到應有的位置了麽?”
“這件事情我們老早就做好了,不勞陛下操心。”葉不棄還是一個及冠少年,手拿一把銀槍,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可是比起他的囂張,祈龍對藍河的冰冷是更加的不感冒。於是臉上微微露了個笑:“葉將軍安排好就可以了。朕就不再過問了。”
葉不棄為當代葉家最受寵的長子,甚至他文武雙全,一杆銀槍可以稱得上是破千軍矣可擋!在軍中曆練多年,可是還是不改少年傲氣,一臉的桀驁不馴看上去讓人想起茫茫的草原上一匹乘風飛馳的駿馬。
可是少年傲氣,有時候並非好事啊。要知道,木秀於林,風,必摧之~!
祈龍涼涼一笑,也不說什麽。他們兩人的無禮在他看來甚是無所謂,再難聽的話語他都聽過了。這態度算得什麽?“相信兩位先鋒一定對現在的情況有所看法,朕給予你們無上的權利,你們可自行行事 ,不必來請示朕了。”反正你們也不會來請示朕的,要朕這樣丟臉還不如直接給你們這樣的權利呢。
葉不棄終究還是葉家的人,畢竟也是朝中臣子,他這樣的態度,自己也覺得有所不妥。又見祈龍一臉和氣,笑的純真,不由得放下了自己的架子,雙手一揖算是行了個禮,道:“謝陛下。臣且先行去內城巡視一遍!臣告退。”
“走吧。”祈龍帶著一抹笑看著那小將帶了一隊人往內城城門趕去。隻輕輕地道了聲,“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啊。也不多帶些人麽?”他看了眼一直在旁邊也沒有動過的藍河。
真是和一個木頭人一樣的!“藍參上可帶多些人馬隨了葉將軍一同去。也好彼此有個照應。”藍河一言不發,帶了人就走了。連禮節都免了。祈龍不由苦笑。真是做人那麽失敗麽?有這樣不被人尊重的皇帝麽?真是讓人鬱悶。
數道紅色的身影從天而落。“主上!”竟然是他派了去保護嚴清封的四位護衛。
“你們怎麽來了!嚴大人呢?他難道是出了什麽事情你們這才趕了過來?”祈龍臉色一肅,讓那幾位紅衣少年都生生震了一震!
“回主上,不是的。嚴大人拿了主上的令牌之後帶了令牌找到了秋風班的班底之處秋風樓,成功的讓秋風班的人跟隨我們一同砍殺叛軍。隨後又到了禁宮內的太子護衛營找到了自己妻弟之子,有了主上的手諭讓太子護衛營也同抗叛軍。正是在城中絞殺了三千叛軍之後,也不知道出了什麽事情,叛軍居然都從內城中消失了。嚴大人一時之間沒有了主意,因此要卑職們先來稟告主上!”
“一時之間就消失不見了麽?”消失不見了?到底是怎麽回事?不可能,他們這一行人是從外城攻了進來的,可是沒有發現任何的逃軍。要是說城中有什麽密道那確實更加不可能的事情,整個廖碧城的城市結構與暗巷暗道,有誰能比他更加熟悉。
難道?王才通是進入了禁宮之內?祈龍心下但叫不妙。心中隻覺得隱隱有不妥的地方。可是又一時之間無法吧一切都想通。隻扶了額問道:“內城之中還有什麽不妥的地方麽?”
“有是有!城中的一應高官忽然都消失不見,隻剩下一所所空宅。等我們的人馬趕到的時候老早就人去樓空了。或者有寫已經被屠了滿門。隻剩下屍首在宅內。”
高官不見,王才通退守禁宮?
“難道王家那個老賊今日竟然想綁盡你的臣子,然後扶了王淑妃肚子裏的那個為皇!”身後一道清冷的聲音傳來,他回頭一看,黑發蜿蜒,一身銀甲。端是秀麗無限,更是風華絕代,不是熙流光,又是誰?
他心中的線索瞬間被一語道破!心中頓時清明了起來。於是緊攏的眉頭也鬆了開來,又扯了一抹招子一般的笑,邪邪盯了她上下看了看,道:“朕的皇後果然是冰雪聰明,天下獨一個的聰明人啊。隻是這今日一戰,可是讓朕的皇後受了苦了。”
那笑容越發的邪氣,越發耀眼起來,簡直可以稱得上是熠熠生輝,那紅顏的唇邊那抹笑中含的分明是一副愛憐的模樣:“皇後啊,這天時太陽照人,可不要曬傷了你的冰肌玉膚了啊。不然,朕看了可是要心疼的。”
日光照耀下,美人自然如玉。隻可惜那一身的冷清,一份目下無塵的傲氣,自然是皇家的貴不可言。流光聽他這狎昵的話語,也不生氣,就隻是微微的勾勾唇,也不再說話,就這樣拉了韁繩斜著看著他,看的一旁的幾位都不好意思了起來。
可是祈龍一貫厚臉皮哪裏會害臊,甚至還策了馬靠近了去,輕聲道:“皇後這樣冰雪聰明,自然是知道王家的老王八到底躲到哪裏了。縮頭縮腦的,十分不痛快。還不如皇後幫朕去把老王八揪了出來,煮王八湯給朕喝喝?”
王才通姓王,更巧的事是,他以前在王家確實是身為第八子的。叫他王八,也說得過去,這下一思量,道讓流光“撲哧”一聲笑了出來。隻斜了他一眼,“他去了哪裏你會不清楚?”
“隻怕你是早就猜到了吧!要不是我來打岔,隻怕你早就派人過去了。”流光沒好氣的說。這小子老愛裝弱,裝什麽裝?他那九曲百折的花花腸子,有誰能比他轉得更快。隻是,現在是去了那個人的宮殿,總覺得那人似乎有什麽蹊蹺。流光眼睛一閃。確實心中有所忌憚。
他和落川哥哥是何其相似?幾乎讓她以為是同一個人啊-——國師,鶴塚。
“好了。皇後,朕也不和你賣口乖了。”祈龍倒是坐了身子正,一臉凜然的樣子,就好像剛才一直在廢話的不是他一樣。真是臉皮厚似城牆。流光心中嘀咕,也難怪藍河葉不棄這樣唾棄你,看你這樣子哪裏有半分做皇帝的威嚴?真是。。。。
“你們四個且去通知嚴大人,帶人去國師的鶴回宮,如果不出意外……"他的臉上露出個高深的笑容,確實如同月色般涼薄,到底是月神之子的絕色無邊。
“如果不出意外的話,你們會見到一個好玩的大場麵。快去。速速叫嚴大人過去。不過,你們可要顧著他的老骨頭啊。去到那裏,隻怕有一場硬仗要打。”祈龍臉色一沉、那四個紅衣少年齊齊應了聲“屬下遵命。”就都消失在平地上。
“你說這些人能攔得下來麽?不知道為什麽,因為是鶴塚國師的原因,我覺得這個可能性實在是很低啊。”祈龍一鞭一鞭的抽著地上的塵沙,一鞭一鞭抽得塵沙滿天飛舞。
嗆人之極,隻是他確實沉入自己的思緒中毫無所覺。“那你覺得現在應該怎麽辦?”祈龍偏頭看了眼,一臉平靜,可是卻偏偏側過臉去不想聞到這塵土味道的流光。“朕是不是應該自己去一趟?”
“你未必能鬥得過他。”簡單一語,卻是實話。那個叫鶴塚的人長的和晉殤帝落川實在是太為相像,讓她心中不得不防。他要真的隻是鶴塚而已,那或許還是好辦的。她查過此人,是師承東武朝“天人”之稱的淺碧派無機道長,據說天生慧根,有天人之姿,更加是鍾靈神秀是修仙之大才也。而且他心懷天下蒼生,慈悲在懷,更在十六歲時立誌要普度眾生,讓時間再無殺戮再無罪惡。就是這樣一個心懷天下的少年,才被上天選中,成為了淺碧派的帳令人,更繼承了淺碧派漲令人的使命,成為東武的國師,祀奉著東武神獸——青龍。
要是他真是如那斥候說的,是鶴塚,是淺碧派掌令人,是東武國師。那他必須心中無任何利益,隻為蒼生,祀奉青龍一生終老、這樣的人必定是無欲無求的仙人之姿。
要是他是落川。
流光不由心中一涼,想起那無邊的黑暗,仿佛永無止境的幽禁。那人的眉眼,那人身上的氣味。。。。。
她不由得渾身一震,整個人都仿佛陷入了一個冰冷的冰窖之中。
她深深地閉上眼,再睜開時已經是一臉的凜然。“那就讓我去會會這個叫‘鶴塚’的國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