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一遇風雲便化龍 風起雲湧之際
帝都洛城。正有一股暗流湧起。
深夜時分,王淑妃坐在銅鏡前,麵上含著一抹笑意,“怎麽樣,我叫你取來的那種藥,你拿來了麽?”她透過鏡中的浮影看向身後的抱胸斜倚在床榻前的男子。金華十三露出個妖嬈的笑,手中的羽毛扇子有一搭,沒一搭的扇著,精致的唇角掛著譏諷的笑意。他今日著了一身精致的寶藍色繡製衣衫,腰間是一尺玉帶腰封。袖口以及領口加上了不少絨毛,看上去暖洋洋的,更是貴氣非凡,襯得麵如瓷白,一身風情無限。
“呦,有那麽急麽?那藥的效力似乎隻能維持上三個月呢,而且,吃了之後有可能會終身無法生育啊。這樣催命的藥,你也要的這麽急麽?”他往前踱了幾步,伏下身,在王淑妃的耳後輕語,“你也不怕這嚴重的後果啊?別說我沒提醒你,到時候吃了後悔了,可就遲了~。”
“我實在是受夠了這裏了!”她定定望著那麵“春來報喜”銅鏡,上麵那條裂痕狠狠的紮痛了她的眼睛,更深深的紮在她的心上。
“你不會明白,從雲端跌落泥濘中的那種痛苦和挫敗!就算是孤注一擲,我也要離開這裏!”她堅定的眼神中滿是怨恨。見她那可怕的眼神,他心中不由浮現出另一雙深幽的黑色重眸,同樣是滿含堅持,一個滿是嫉恨,另一個卻是令人憐惜的深深的把苦痛埋在其中。哎,讓他又想念他家小流光了,也不知道和那該死的皇帝在一起做什麽。哼。
金華十三心中冷笑,“既然你這樣說了,我這藥不給你,似乎是不太厚道了。”
手一伸,一收一展間,一朵綠色的熒光浮在其中,他對著那熒光吹上一口氣,那熒光馬上點點散去,其中露出一朵純白色的花朵。潔白柔軟的花瓣輕輕的展著,上麵還帶了點點寒露,顯然是剛摘采下來的。他再往那半開的花朵上吹上一口氣,那花朵像喝飽了露水,更像吸足了日月靈氣,慢慢展開了它的花瓣,露出了潔白花瓣中一顆朱紅色晶瑩的珠子。
“這便是‘靈孕珠’,是妖精們懷孕定要食用的東西。它會讓你這種人類也顯現出懷孕的症狀,不過,它對人的身體有很大的壞處。你自己選擇,吃或不吃。”金華連衣伸展著一雙修長的手,那花朵在風中輕輕顫抖,仿佛在哭泣一般,一顆露珠輕輕的滑落。
王淑妃伸出手,毫不猶豫把珠子吞了下去。睜眼時,滿目狠厲。“你確定它能給我帶來孕育的效果麽?”
金華十三楞了下,舉起羽毛扇半遮了唇角含意不明的笑容。“我確定。”隻是我說的,對以後的生育有影響,也是所言非虛啊。昨日得悉王家兒子一死一殘,恐怕王家會絕後,現在連王家唯一的女兒也吃了這絕子絕孫的‘靈孕珠’,看來,先皇的詛咒成真了啊。
他搖搖扇子,收了那抹笑,“請問還有什麽吩咐麽?”
王淑妃忽的轉過身盯著他瞧,露出個妖媚的笑容,眼神如絲,唇角上挑,萬千曖昧盡在這一笑之間。金華十三根本沒被誘惑半分,隻覺得背脊一涼。
“金華家十三少不是最好就是在歡好之時取女子的血液,用以提高自己的修為麽?怎麽?”她伸出纖纖玉手,正欲往他身上拂去。
金華十三一個扇子毫不留情的打下來。“我是喜歡取女子精血,可是我對你這種毒蠍之婦可一點興趣都沒有啊。”哼,人家可是挑剔著呢,才不是隨便的貓兒呢,喵!
“那金華十三少來我這裏這樣久,你看,我連杯茶都給您喝不上。”她撫著自己被拍紅的手背,笑著說,“這樣好了。宮中現在代管事務的,是劉貴嬪,同清貴人一同管事,這樣好了。我幫您安排安排,把一些媒介插進去,讓您能吸些精血,好好的修養修養身子啊。”
“這也不錯。那就等娘娘安排吧。”金華十三露出個笑容,心下道,真是個蛇蠍毒婦,不就在這冷宮中熬了幾日,就狠上人家了。算了,且順了她。就當幫我家小流光鏟除敵人好了~他捂住唇妖嬈一笑,腰肢一轉,便掠出這宮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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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身處冷宮的被廢王淑妃在冷宮中昏迷過去。送飯的侍女發現之後連忙叫了禦醫,一把脈之下,大驚失色。這王淑妃,居然懷了近兩個月的身孕了。論起來,這可是當今皇上的長子啊!身份尊貴非常,太醫院不敢怠慢,再三查證,確定了,是喜脈沒錯!
更是經內侍調查了宮中的行幸秘記之後確定,此子為皇上血肉沒錯。隻是這王淑妃身份尷尬,實在是無奈之下。太醫院的太醫連忙上報皇帝,卻被攔在殿門之外。說是皇上身體不適,需要過上數日再談此事。隻下令下令要好好侍候王淑妃,讓她安心養胎。
實際上,祈帝殿下現在人在千裏之外的雲狂城,易容成他模樣的屬下也實在不知如何處理好。隻下令好生照顧王淑妃。帝皇家事,臣下不好插手,如此棘手,他們無奈之下隻得命人帶信給祈帝。
王家之女遂得遷出冷宮,回到淑椒殿。
這一道加急的奏報正被一紅衣少年連夜快馬加鞭,送往雲狂城。
三日之後,那封信已經到了祈龍的手中,他展信讀了遍信上的內容,“終於開始動了!”麵上竟然是一派興奮地樣子。流光看著他的背影,手下做了幾個指語。她總覺得,祈龍有事情瞞著她。
“怎麽。有了孩子,是不是十分欣喜呢?”流光靠在窗柩上,順著他的目光看像東邊。
“什麽孩子,我碰都沒碰過她,能有孩子,也太嚇人了!”他連忙辯解,見她一臉風清雲淡,滿不在乎的模樣,也不好多說什麽。就露了個邪笑,“要有,也是你有啊!我可是真真的和她清清白白!”說著就湊了過去,扯了她的手。
“清不清白關我什麽事?”毫不客氣的抽回手,還奉送白眼一枚,“我去看下藍河。”說完,流光大人就消失在房內。風聲獵獵,唯他一人立在這城樓之上。他忽然覺得有點冷。
祈龍楞了下,隻苦笑,“當真和你沒關係麽?真是絕情的女人啊。”一點點反應也沒有,真讓人沮喪。不過,這樣才是熙流光,不是麽。他斂了那雙紫光流溢的雙眸,“女人啊,我真的是清白的啊!除了你,我都沒和誰多接觸過呢!”忽的想起,那日夜晚,他闖入她的廂房,隻是為了送一封請柬,可是卻被掩不住的春色迷了心神,甚至,逃跑的狼狽之極,都撞了樹。
“咳咳。”他掩唇虛咳,卻掩不住麵上浮現的兩片緋紅。
東邊烏雲重重壓城欲摧,暴風雨,終於在醞釀的多日之後湧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