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一遇風雲便化龍
流光轉頭看著他,那男子從那椅子上俯身而起,姿態優雅,仿佛步履閑庭的王公貴胄。流光心下明了他並非常人,心中一凜,擺出了備戰的姿態,定定的立在台上,看著往她走來的男人。
那男人,不是常人!他甚至沒有使用任何武器,也能單用手便發出如此強勁的氣流!流光側麵一看,發現一旁的凳椅歪斜,地上劃出了一條長長的印痕。竟是剛才那道氣流!
她更是全神戒備。那男人一直微笑著,卻讓人感覺一股無形的壓迫力從他身上散發出來。王幕天看那男人站了起來後,不知何故便不敢再出聲,可是那幸災樂禍的神態,仿佛那男人隻要抬抬手就能掐死她一樣。
哼,等會就有得你受的!王家的小賊。
流光看似隨意的站著,可是袖中的手緊緊的捏緊了手中的白綾。不知為何,她覺得這個男人是想抓住她。於是,她很是卑鄙的,往空中灑出了一把癢癢粉。又是祁宏發明的古怪的玩意兒。
那男人一時不備被灑了個正著,那男人大約以為是毒粉吧,連忙以袖捂住了自己的口鼻。趁那男人不備,十分卑鄙的流光大人便飛身起來,一腳踹了過去。
把那男人給踹得倒退了數步,她便馬上提氣往外掠去。幾乎到了窗柩前,隻差一步便要重獲自由之時。她忽然覺得一道強勁的力道緊緊的箍住了她的腳踝。把她往裏一拋。
“啪”的一聲響,流光被甩到了舞台上。她動動腳,發現那力道並沒有減輕,往下一看,竟然是一條金光閃閃的軟鞭!緊緊的纏繞著她的腳踝,她掙紮了數次發現難以掙脫。那軟鞭的另一頭被那男人握在手裏。
他額頭冒著青筋,細看他的四肢都在不自覺的抽搐著,很顯然,祁宏大人的藥又有了效果。很是強悍的讓這男人憤怒了。
白綾即出!流光手中的白綾如一條銀蛇一般削過那軟鞭,可是那軟鞭卻紋絲不動。
“哼!”那男人冷笑一聲,“你以為這是那麽好擺脫的麽?我的‘貉臨’豈是普通的兵器!讓你這樣輕易就削得斷!你就乖乖把那東西給交出來吧!說不定,哼哼。看在你長得還不錯的份上,我還能饒你不死!”
那男人再次用力一甩,流光的身形不受控製的往一旁的柱子上飛撞了過去。她用腳一踢,化解了那被撞擊的危機。
“啊啊。還挺有力氣的嘛!”那男人一雙眼睛睜大了,俊美的臉上露出了個嗜血的笑容,甚至他的,眸色此刻都有點泛紅了。簡直就像匹餓狼一般!他瞬間往流光處掠去,她連忙甩出白綾阻擋那男人,可惜還是遲了一步,那男人瞬間便掠到她麵前,動作鬼魅一般閃電式點了她的穴道。
流光心下暗道不好,她雙手現在十分無力,竟然無法再使用白練!
果然便聽那男人道,“那我倒要看看!你能支持多久!!”語罷便用力甩起了鞭子,把流光往一旁的地上撞去。流光被甩得跌在地上,“噗”,吐出了一口血。這男人,神經病啊!
“再來啊!哈哈哈哈哈……..”那男人仿佛找到了好玩的玩具一樣,執起軟鞭瘋狂的四處甩著,而且是專找一些瓦礫實在很多的地方撞擊她。流光剛開始還能勉勵支持一下,在即將撞上之時以力擊之從而避開,可是那男人卻更是瘋狂的用力摔她!讓她根本避無所避!
流光的身上傷口便越來越多,她知道,自己快要撐不住了。她往地上吐出一口血,勉力掙紮的坐了起身,雙手放在膝上掐了個字訣。竟是“鳳嘯天下”的起勢!
那男人見了也不理她,隻冷冷的笑了聲,“哼,你的內力現在被我封了起來,你以為你還能做些什麽麽?強行衝開那穴道,你可能會血脈逆行而死啊!還是乖乖的把那錦袋給我交出來,好好招了,是誰派你們來的!”
那男人說完,便邁開步子往流光走去。
“嘭!”一個用力的旋踢正正的踹在他的麵上,那男人還沒走幾步便被踢得倒在一旁。他捂住臉剛要起身,兩行可悲的鼻血便從他臉上流了下來,很是破壞他美男的形象。他很是火大,衝著來人吼道:“你……..你…..你居然敢打我的臉!你打我的臉!我父母都沒敢打我的臉!你居然打我的臉!”
抬起頭,便見到一個火紅色的身影,仿佛一朵絕世紅蓮一般,闖入他的心簾。祈龍除了那一襲麵紗,陰柔精巧的麵上,滿是憤怒。隻是他這樣的憤怒看在男子眼裏竟然,是如此的漂亮生動。可以稱得上是可愛的。
他還是那一身舞姬的裝扮,顯然是來不及更換便趕了過來救人。隻是那一頭青絲已經散了下來,幾縷發絲脫了那束縛,撓著他的脖子,更撓著看者的心。為何天下竟然有這樣的絕色?一襲紅裙的他,看上去,就像一朵盛開的紅蓮。
究竟是誰,遺失了那一色紅蓮。
又是誰,把他帶到了塵世間。
難道不知道,這樣深刻燃燒一切的絕對豔色和無助的脆弱
交雜在一起,會是讓所有人都無法抗拒的美麗麽?
是誰?讓你出現在我麵前。你是誰?我的絕世紅蓮。誰把你放在我心中,開出那一池紅炎?
那男子被那闖入眼簾的絕美身影給攝了心魂一般,竟然定定的捂住自己的臉呆在那裏,連臉上流下的兩行鼻血也不去理會,隻定定的看著一身紅色女裝,仿若紅蓮的祈龍。
祈龍看他那副傻樣不由心裏十分不爽,衝著他便灑了一把謎藥。那個顯然失了心魂的人,便這樣被謎昏了過去。
隨之而來的四位暗衛更是早就把一旁無法抵抗的王幕天給五花大綁了起來。
其中或許還有很多因為憤怒而公報私仇趁機打了王幕天幾下,總之到了最後看到他時,他的麵上一片片青青紫紫,顯然是這些下手毫不留情的暗衛所為。
祈龍把那男人迷昏了之後,還趁人之危的往他身上多踩了幾腳。很是卑鄙的行為,和流光的如出一轍,四位一直保持沉默、以後也會保持沉默的暗衛心裏都在想著:果然是卑鄙,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和主上,果然是天造地設的兩夫妻。怕麻煩都愛使秘藥,趁人暈了暴打一頓….這行徑…….
祈龍手上匕首一挑,好容易解開了流光腳踝上的繩索。他抱起她,上下看了看,隻見她身上到處都是傷。一定是剛才那個男人,一直把她往地上甩的緣故。祈龍不由心中一疼。
她的臉上還是一貫的清冷。隻是略微蒼白了些許,周身的傷痕,殘破的白色騎裝以及身上紅色的血印,讓她看上去失了平日的高高在上,更是多了分柔弱。
他心下一疼,解下外衣往她身上一套,很是輕鬆的便把她抱了起來。同時對一旁的暗衛使了個眼色,那暗衛十分機靈,從懷中拿出早已經準備好了的一個錦袋,便往已經昏倒的王幕天懷裏塞了進去。
流光瞪大了眼,詫異的看著他們的動作。竟然使出移花接木這一套?那剛才還來明搶做什麽?“你既然要這樣子,剛才還這樣光明正大的搶他的東西做什麽?”
“我自然有我的方法。我隻是覺得,讓王家知道了我們拿了他們的賬本,是非常不明智的,王才通他狗急跳牆,說不定會做出什麽瘋狂的事情。”他把流光輕輕的放在一旁的椅子上。
“你還是如此顧忌他。倒是看不出,你這狂妄的性子,也會對人有這種懼意啊?的確,王相不是什麽好對付的。那這個王幕天,還是除掉比較好。”流光想了想,提議道。(這位,你說了殺人怎麽和說除了那蘿卜上的蟲一樣輕易啊?)
“這才不是懼意。隻是這人並不簡單。他的大兒子王幕天也不簡單,他一定能猜得出我們是誰,也對,必須除掉!”他從自己的懷中掏出一枚藥丸。
“這個是金西族的毒藥,叫留香。留得香魂一抹,便是這藥了。這藥會讓人血液血行速度變得極慢,吃了這藥會一直昏睡,一日後便自然死亡。”說完便動作迅速的往王幕天嘴裏一塞。
“你毒死他?會不會留下痕跡。”
“放心。絕對不會留下痕跡的!他們便不會知道這賬簿落入我們手中了!”祈龍露出一抹邪氣的笑容,看上去竟有點頑皮。“這種惡人,死於這淫窩,說不定對他來說,是死的其所呢?我這也是做好事罷了。哈哈。”
流光頓時撇了撇唇,暗道,你可真是無恥啊。殺了人家,還說自己是做好事?不過他究竟是何時解了這軟筋散?她麵上卻是不表露出來,隻淡淡吩咐暗衛們把現場處理好。
祈龍抱起他,掠出窗外。
他們不知道,躺在地上的那個灰衣男子,正勉強的睜開了微微迷蒙的雙眼,看著那消失在窗柩月色中的那抹紅色身影,手微微的抬起,似乎想抓住那個消失不見的身影。卻終是頹然,落下。
那些可憐的暗衛們則留下收拾殘局。一個要負責把那些破損的東西藏起來。一個要負責給那些被迷昏了的樂班子們解那迷藥。一個要把那被下了毒的王幕天給放在床上,做出一副銷魂完畢的模樣。剩下最後一個最慘,要把那破了一條痕的舞台給好好的擦幹淨。
當一切的喧嘩歸於平靜,一條單薄的身影輕輕的打開了這扇虛掩著的大門,摸到了王幕天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