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作戰會議
許新正換上了離京前特意備好的絲綢衣服,手持折扇坐上馬八斤置辦的馬車。
計劃臨時更改。
他現在是西北富商之子,張清風是他的表兄,馬八斤等人是他護衛和從鏢局雇來的鏢師。他們此行是來嚐試打通渠道采購忘憂草回西北兜售,但在應天府處處碰壁,隻能繼續往東到慶元府試試運氣。
應天府與慶元府離得很近,次日晌午一行人便進入了慶元府府城重新找一家客棧安頓下來,再繼續打探情報。
慶元府街上依舊能看到不少四海商會的影子,但比起應天府,四海商會的勢力在此要弱不少。這裏離金佛寺很近,有不少商鋪、田地都投獻在金佛寺名下,四海商會顯然還不敢招惹金佛寺。
朝廷的欽差儀仗幾天前就已經到了,停在江南府,還有個假欽差在那兒吃喝玩樂收受賄賂不幹正事兒,暫時迷惑住了江南四府的官員,但不知道能瞞多久。
另一方麵,九江府南邊魔教扯旗造反了,據說已經攻陷了府城,還點了知府的天燈,江南總督調兵遣將正在九江府北部與魔教鏖戰,也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
如此一來,反倒少有人會懷疑起有個真欽差在暗中搞事情。
至於昂山人,許新正至今都還沒見到過,但有打聽到它們在城東的住所。
……
晚飯後,許新正將張清風、馬八斤、馬鐵牛三人喊到房間裏開作戰會議。
張清風開啟隔音陣盤,許新正取出一張慶元府府城的地圖鋪在桌上。
這地圖是他今天白天實地調查時畫的,隻有城東一片比較詳細,其他部分基本空白。
“先不管四海商會、江南各地官員和九江府那邊造反的魔教,現在我們集中精力先將這昂山人拿下!兜兜轉轉到現在,不能再分心了!”許新正開門見山說道。
他們這一趟江南之行有太多的事情要辦,除了薛閔兮交代的公務之外,許新正還有開辟根據地的私事兒,但最首要的還是這昂山人!
抓住昂山人,審出忘憂草的解毒之法,比什麽都重要!
馬八斤與馬鐵牛大眼瞪大眼,倆人在西北邊軍也隻是什夫長,習慣了聽命行事,問他們基本也隻會點頭。
張清風端坐在另一邊,沉默不語。他是南山劍宗的承劍弟子,平時下山試煉都是一劍砍完走人的活兒,沒玩過這麽細致的,動手前居然還要開什麽作戰會議?
許新正看看這仨人,食指輕叩地圖上的一處宅邸接著說道:“按照目前打探到的情報,昂山人便住在此地,總共有三人,實力尚不明了,平日裏也深居簡出,據說是三大宗門下的勒令,避免其容貌古怪嚇到百姓?”
張清風頷首道:“白河口戰役後,三大宗門準許昂山人留人在慶元府負責通商事宜,當中確實有這點要求,並且不準留在慶元府的昂山人擅自離開府城,金佛寺會派出高僧輪流看管。”
“可知道是幾品的高僧?”許新正問道。
“至少是三品,更有可能是二品。”張清風回答道。
“難怪之前在南山劍宗的時候靈溪長老提醒我不要招惹到金佛寺,如此一來便不能當著金佛寺高僧的麵把人搶走了。”許新正沉吟片刻,又接著說道:
“現在我們有兩套方案,第一套,我們去與金佛寺交涉,想辦法說服金佛寺與我們合作,直接拿下昂山人!”
“第二套方案,我們瞞著金佛寺,避開那負責看守昂山人的高僧將昂山人綁走!”
張清風提醒道:“與金佛寺交涉你要先去江南府一趟,這兒負責看守昂山人的高僧不會聽你胡扯的。而且這些金佛寺的僧人脾氣最強,遠沒有我南山劍宗的長老好說話。”
許新正挑眉瞥他一眼:“你家長老也不好說話吧?靈溪長老差點一劍砍了我。”
張清風抿抿嘴,不說話了。
許新正知道佛道兩門不對付,張清風對金佛寺多少有些偏見,但也不得不承認說服金佛寺的難度的確要比南山劍宗大得多。
在南山劍宗他可以攀薛閔兮的關係,可以攀苗國師的關係,可是到了金佛寺,他誰都不認識!
哦,其實是有個認識的——慧明大師。
這會兒那老禿驢的魂魄已經淨化完成了,可以隨時從鎮魂司腰牌裏召喚出來伴隨作戰。
也不知道金佛寺看見了是何感受?
“罷了,那就隻能先考慮第二套方案了。張師兄,道門可有什麽秘法能夠在二品高僧眼皮子底下將那三個昂山人擄走?”許新正又問道。
張清風訕笑著搖搖頭:“哪有這種秘法。”
“那你……打得過二品高僧嗎?”
“尋常二品尚可一戰!”張清風自信道。
許新正點點頭:“這樣的話好歹出什麽意外狀況還有底牌能打。但當前還是盡可能不與金佛寺正麵衝突,悄悄動手!因此我們需要更詳細的情報,包括負責看守昂山人的高僧具體實力境界,那三個昂山人的實力境界,這府邸的營造圖,他們的作息規律,總之越詳細越好!”
“這些東西在酒肆茶樓打聽不到吧?”馬八斤終於開口說了句比較有用的話。
“酒肆茶樓當然打探不到,我們需要去一趟府衙,府衙的架閣房裏應該存有府城的營建圖。知府大人或許也知道一些東西,想辦法套出來!”
許新正說完,屋裏又沉默了。
術業有專攻,這仨人裏麵倆騎兵外加一個正派道士,搞這種偷雞摸狗、套人話語的事兒壓根不在他們的業務範圍內。
許新正隻覺得腦殼痛,忽然有些思念遠在京城的三位哥哥……順帶還有嫂嫂。
張清風見他扶額,終於開口道:“那我去盜圖吧,以我三品的修為,夜探府衙盜份營造圖應該不會被人察覺。”
許新正點點頭:“嗯,就先這樣分工,明日一早我們扮作西北富商去拜訪知府大人,張師兄也同行順便踩點以便晚上盜圖。”
“西北富商?堂堂知府應該不會接見一介商賈吧?”張清風問道。
“慶元知府是惠豐二十年的進士,乃是讀書人,最喜歡詩詞歌賦,巧了,我也是!”許新正淺笑道。
張清風恍然:“你要寫一首好詩來作拜帖嗎?可是你一介武夫會作詩嗎?”
許新正輕蔑一笑,笑他太天真。
“張師兄,你去京城打聽打聽,我許仲元那可是與白鷺書院文餘墨齊名的大才子!文餘墨你曉得吧?香山四君子之首!他是香山第一才子,而我許仲元便是鎮魂司第一才子,我倆人送外號‘絕代雙驕’!”
“況且,誰說我要寫詩去叩門的?張師兄果然還是方外之人,不懂官場現實。這年頭哪來那麽多愛惜後進才子的官員哦?寫一首詩就想見知府大人?嗬……我是去求知府大人墨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