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大淮鐵騎

  二人騎著馬繞過屍群一路向南,文餘墨也控製著領域內剩餘的饑民往南邊逃,一路又收攏了兩千多人重新組織起一道人牆。


  與其說是道牆,不如說是個誘餌,拿人命強行將屍群牽製住。


  這很殘忍,但很多時候電車難題總要有人來做。


  許新正守在他邊上,又點了一支紅色信號彈求援。


  事發至今,已經快兩刻鍾(半個小時)了,依舊不見京營兵馬的影子。


  不過在這個通訊技術落後的時代,確實沒法指望援軍這麽快抵達。許新正的信號彈隻能召喚鎮魂司同僚,並沒有狼煙的效果,沒法直接召喚京營。想要調動京營,還是得鎮魂司的同僚了解情況後再過去調兵。


  “也不知道還能再拖多久……”


  許新正望著那瘋狂撲向人牆的行屍,有些無奈。


  隨著屍群壯大,想要拖住它們,讓它們不會分散開來亂跑,就必須要有更多的災民充當誘餌。可是用更多的災民當誘餌,就意味著會讓屍群更加壯大。就像下坡滾雪球一樣,遲早會失控的。


  而且,文餘墨的體力也在快速消耗。


  雖然他此刻還一副儒雅隨和的翩翩公子姿態,但慘白的臉色、額頭的汗珠和嘴角的血跡都在出賣他。


  許新正低頭看了眼自己的拳頭,方才一場鏖戰過後,他已經意識到自己很可能在戰鬥中不知不覺晉升到了七品。


  那恰似神識的感官很像是七品武夫的標誌:武夫七品煉神,擁有敏銳的直覺和對危機的預感能力!

  雖然晉升的具體原因尚不清楚,但很可能與文餘墨的琴聲有關。


  這家夥不止是個神級輔助,或許還能開發出經驗包的效果?

  “啊——”


  忽然,原本正在猛攻饑民人肉防護牆的屍群突然停止攻擊,發出了一陣尖銳的叫聲。


  數千隻行屍齊聲嚎叫,那聲音堪比十八層地獄走一遭,厲鬼在耳邊開派對!折磨啊!

  “怎麽回事?”許新正捂著耳朵問一旁的文餘墨,還以為是他的儒家領域出了什麽問題。


  文餘墨看著荒地上微微顫抖跳動的土塊,扭頭看向了西方,隻見遠處一線塵埃滾滾似浪潮湧來。


  “是騎兵!很多騎兵!動靜很大,吸引了屍群的注意!”


  “玄甲營來了!”許新正驚呼道。


  他原本還想著以大淮的辦事效率,隻是也要半個時辰才能趕到,沒想到居然這麽快就來了!


  看來大淮還有最有一口氣在,至少京營精銳還沒有爛透!

  至少當年大淮太祖皇帝發家的騎兵還保養得很好!

  可是,隨著遠方這支騎兵逼近,許新正卻發現他們身上的鎧甲並非玄甲營的黑甲,而是有些鏽色。


  但旗幟確實是大淮的旗幟……大淮京營難道還有另外一支騎兵嗎?


  許新正有些懵,鎮魂司不定期會代表皇帝巡查京營,京營有多少家底他不敢說完全摸清,但有幾支騎兵營幾支步兵營他還是很清楚的。


  大淮京師十二營,其中十營皆為步卒,再加一支神機營是火器營,僅有一支玄甲營是騎兵營。


  那眼前這支騎兵是從哪兒冒出來的?看陣仗,一線橫絕,揚塵蔽日,好歹過萬騎吧?

  “邊軍!”文餘墨到底是首輔之子,已經從對方的裝備辨別出身份來了。


  “邊軍?”


  “西北邊軍!永寧公主的人……快走!”文餘墨說罷,收了儒家領域,策馬便繞著屍群往京城跑。


  許新正尚未聽說過大淮在西北還有這麽一支騎兵,以及那永寧公主是什麽鬼?


  但看到文餘墨跑了,他也趕緊抽著馬鞭追上去問道:“文公子等等我,這些人到底是敵是友啊?”


  “西北邊軍是我大淮的軍隊,永寧公主是我大淮的公主,自然不是敵人。但既然是邊軍,就不該出現在京師!呸!”文餘墨一邊策馬狂奔,一邊隨口解釋道,但是在吃了兩嘴沙土後他就閉嘴不繼續說話。


  許新正也閉嘴跑路,沒再多問。


  當一支邊軍突然出現在京師近郊,原因懂的都懂。


  隻不過邊軍的統帥讓許新正有些摸不著頭腦:永寧公主?確定沒說錯?確定是公主而不是皇子?

  許新正回頭望了眼那支騎兵,騎兵已經向著屍群發起了衝鋒,數千隻的行屍在上萬鐵騎麵前脆得像張紙,除了最初接觸的時候能看見血肉橫飛之外,後麵直接就淹沒在了馬蹄聲中沒了動靜。


  甚至都不用瞅準了砍頭,這麽一衝陣,估計連屍體都給踩成肉泥了!


  在這曠野上,活人麵對行屍無處可躲,行屍麵對鐵騎同樣無處可藏。


  冷兵器時代,騎兵就是絕對的戰場收割利器!尤其是重騎兵!


  ……


  許新正與文餘墨二人一路策馬狂奔,避開戰場繞至外城南牆的左安門。


  守城的哨兵顯然也發現了這支突然出現的陌生騎兵,在低效率地層層上報後,終於拖到二人趕來時才要關門。


  許新正高舉鎮魂司腰牌,扯著嗓子吼道:“鎮魂司在此,先別關門!鎮魂司在此!我***”


  可守城的士兵也不知道是沒聽見還是不管他,吊橋依舊不斷往上卷。


  文餘墨二話不說領域展開,控製守城的士兵將吊橋放下,二人這才得以通過。


  與此同時,踐踏完屍群的那支騎兵也調轉方向朝京城衝來。


  不過他們並沒有趕著往左安門來,或許是因為望見左安門前麵的吊橋已經吊起,毫不猶豫地便繞著城牆跑去東麵。


  “東麵的城門關了嗎?”許新正才通過門洞,趕緊問一旁守門的校尉。


  校尉懵逼地搖頭。


  天下太平已久,幾代守城的士卒都未經曆過戰事,此時他們能把自己守的城門關上就已經很不錯了,哪裏知曉其他城門的情況?

  “許公子,我先回府了,你回去若見到我那些同窗,就讓他們來我家匯合。”文餘墨說完,急匆匆地策馬往內城跑。


  許新正拍馬跟上,想與他打聽永寧公主。但文餘墨卻沒有心思與他多說,二人一路無話,過了宣文門進到內城才分道揚鑣。


  可是此時內城已經亂套了,五城兵馬司敲著鑼驅趕百姓回家,商鋪也匆匆忙忙關門謝客。


  許新正逮住一人詢問才得知,方才那支騎兵從東麵的朝陽門直接進內城了!


  左手邊鎮魂司衙署方向,一支紅色的煙花升空綻放。


  許新正不敢耽擱,趕緊往鎮魂司衙署趕,終於在衙署大門外和宋澤等人重逢。


  “大哥,西北邊軍進城了,到底怎麽回事?”許新正跳下馬,急不可耐地與宋澤打聽道。


  宋澤也搖頭:“不清楚,我們一直在外城等你們,見到有騎兵從西邊過來才撤回內城。文公子呢?”


  “他回家了,白鷺書院那些讀書人呢?”


  “被我扣押在衙署裏。”


  “啊?”


  “賑濟災民的粥是他們帶去的糧食,也是他們雇人熬的,即便他們自己也深陷困局,但依舊有嫌疑!此事查明之前還不能放他們走!”宋澤解釋道。


  許新正一拍腦門:“瞧我這記性,殺完行屍都忘了還有這一遭。”


  “先不說這些,先跟我去找王血幡!邊軍無詔進京,形同謀反,此事更要緊!”


  說罷,兄弟四人小跑著進入衙署,連身上滿是血汙的衣服都來不及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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