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吃醋
“對戲？她邀你去她房裏對戲？”
龐春雪一臉詫異，甚至懷疑自己聽岔耳了。
前兩天才剛聊完卓素雅，現在就被人家邀請去房裏對戲，挺突然的。
而且這個時間點對戲也很奇怪，白天明明也可以抽空對的，為何要晚上？
龐春雪凝眉深想，腦海裏忽然生出一個大膽的揣測。
卓素雅該不會是個…百合吧？
一想到這個可能，龐春雪整個人都不好了，登時厲聲拒絕：“不行，一會兒就到你休息的點了，去了也沒時間對戲。”
蘇玥安揚揚眉，“若是有特殊情況的話，我晚一點睡也沒關係。”
龐春雪著急地拉住她的手，勸道：“拒了，生物鍾別輕易破壞，省得調不回來。”
“對戲明天也可以對的，現在是下班時間，誰願意工作啊？”
這話若是放在以前龐春雪是不可能說出口的，但有些事一經深想，不得不提防著。
“？”
蘇玥安擰眉看著龐春雪，想不通她為什麽這麽抗拒自己去跟卓素雅對戲。
“安安姐，不僅僅異性相吸，同性照樣也可以，隻不過概率小罷了。”
寧瑤瑤見蘇玥安一頭霧水，於是開口解釋。
龐春雪麵色嚴肅，她擔心的就是這個。
不是她對同性相戀存在鄙視，而是怕這個會影響蘇玥安的職業生涯。
娛樂圈裏選擇公開出櫃的藝人極為稀少，基本是能藏多深就藏多深，不願透露出半點信息，除非絕對真愛。
一來是世俗的目光對於同性相愛還存在很多偏見，二來是粉絲不願接受。
龐春雪寧願蘇玥安公開戀情也不願看到她出櫃的消息。
“額……”蘇玥安滿額黑線，這想的未免也太扯了。
“龐姐你想多了吧？隻是簡單對個戲而已。而且我又不是傻子，有不對的話肯定不會傻傻不動。”
蘇玥安是想不明白龐春雪怎麽會往那方麵想的，反正她不會。
“我之前跟前輩對戲也沒什麽，跟卓前輩對戲也不會有意外發生。”
“這哪能做比較？你跟裴神都很熟了，但你現在跟卓素雅才相處幾天啊？”
龐春雪更偏向於裴明睿這邊，因為經過她的觀察，對方是個克己複禮的男人。
蘇玥安有些哭笑不得，但仍耐心跟她說：“龐姐你別把卓前輩當傻子看，她不是會做這種事的人。”
“好了，我去去就回。”
蘇玥安抬頭望了眼牆上的鍾表，最終拿起劇本往卓素雅那去。
“龐姐，這次你是真的多想了。卓影後也許隻是單純想對戲而已，若是她對安安姐有那種想法的話，也不至於對安安姐的態度這麽疏離。”
寧瑤瑤拍了拍龐春雪的肩膀，示意她不用想太多，隻會給自己增添煩惱。
“你不覺得很奇怪嗎？既然對酥酥不熱絡，那為什麽要叫她去對戲？這裏麵要是沒點東西誰信？”
龐春雪冷靜地分析，越想越覺得困惑。
寧瑤瑤語噎，好像還挺有道理的。既然關係都不熱絡，那大晚上的還對什麽戲啊？
龐春雪見寧瑤瑤愣住，又問：“你也想不通了吧？”
寧瑤瑤撓了撓腦袋，沉默片刻才接話：“確實是想不明白是怎麽回事，但安安姐已經去了，現在再想這些也沒多大用處。”
龐春雪：“……”
而拿著劇本的蘇玥安已經來到卓素雅的套房裏，一進門就能嗅到淡淡香味，充斥著整個鼻腔裏，溫和不刺鼻。
“坐，我這裏隻有烏龍茶，介意嗎？”
卓素雅幽聲詢問，略帶薄繭的手卻端起茶具給她倒了烏龍茶。
蘇玥安搖搖頭，“不介意。”
卓素雅用茶夾子把茶杯夾到她麵前，臉上的神情依舊淺淡毫無變化。
蘇玥安端起茶杯淺淺地抿了口烏龍茶，低垂著眉眼端坐在沙發上，安靜又唯美。
她沒說話，卓素雅也不開口，兩人就像是約坐一樣，完全不像是來對戲的狀態。
卓素雅目光隱晦地望了蘇玥安一眼，握著茶杯的手微微收緊。
對方的優秀不亞於自己，在容貌上甚至比自己還要出挑一點，很受大眾喜愛的那款。
這樣的人誰不喜歡？雖然知道他不是膚淺的人，可能跟他談得來的異性多半是有什麽獨特之處。
卓素雅心不在焉的連喝了幾杯烏龍茶，像是喝白開水一樣，毫不顧忌。
蘇玥安看不下去了，開口提醒：“卓前輩，晚上還是不要喝太多烏龍茶比較好。”
烏龍茶中含有非常豐富的咖啡因，這種咖啡因攝入體內可以加速全身血液循環，促進熱量的消耗與代謝，從而使脂肪燃燒達到減肥的目的。
但是烏龍茶攝入過多可能會興奮神經，出現失眠、多夢的現象，所以建議不要喝太多。
卓素雅端茶杯的手一頓，神色淡然的喝完那一杯才放下杯子。
“我們開始對戲。”
她拿起劇本，很快就進入狀態。
蘇玥安揚揚眉，什麽也沒說同樣秒入狀態。
對戲的時間總是很快，一對就對了大半個小時。
若不是蘇玥安的手機響了，估計她們都不會注意時間。
蘇玥安望了眼屏幕上的備注，開口道：“抱歉，我先去接個電話。”
卓素雅無意間瞥了一眼，隨後失神地應：“嗯。”
她看著她的背影出神，眼裏的光越發黯淡。
蘇玥安不在的幾分鍾裏卓素雅全程走神，魂魄就像是跟著蘇玥安走了一樣，無法回神。
“前輩，時間不早了，今晚的戲能先對到這裏嗎？”
現在將近十點，並且方才裴明睿打電話說有點事要商量，該回去了。
卓素雅扣緊手下的沙發，聲線微顫：“好。”
隻一個字，卻讓她如鯁在喉，難以開口。
蘇玥安神色略微古怪的審視她一眼，很快又恢複淡然地模樣。
“那我先走了，今晚多謝卓前輩的教導。”
對戲時對方跟她講了一點套路，還是挺實用的。
卓素雅沒什麽反應，坐在沙發上目睹她離開。
蘇玥安沒回頭看她，卻能感受到對方的目光一直落在自己身上。
那種奇怪的感覺又來了，這次更明顯一點。
不僅明顯，好似變得更複雜了。
“她是個勁敵，你就沒有一點焦慮感嗎？”
戴著黑鏡框的中年女人幽聲說道，眼鏡下的那雙小眼有些不悅，麵相看起來也很凶悍，讓人一看就覺得她不好惹。
卓素雅沒回她，失神的雙眸毫無焦距地看著茶具。
她這樣讓中年女人麵色一沉，冷聲道：“等著瞧，你所在乎的一切都會落入她手裏，到時候有你哭的！”
中年女人說完後就走人，轉身時眼裏帶著明顯的不屑。
卓素雅也沒理會她的態度，但指尖卻陷進了掌心裏。
她們的對話蘇玥安自然是沒聽到的，彼時她已回到自己的套房如實跟龐春雪匯報，以免對方一直擔心。
“那她還挺敬業的，這麽晚了還找你去對戲。”
龐春雪鬆了口氣，是正常對戲就好。
“不過我也是第一次遇到這種事，都說女主跟女二關係一向不太好，就算是對戲也不會在自己的空閑時間對，她是個例外。”
真的很少有人拿自己的空閑時間出來工作，卓素雅就是少數中的少數。
蘇玥安沉默，她跟卓素雅的關係談不上好也談不上壞，就隻是淺交。
“快去洗漱然後護膚，護完膚就要睡了。”
龐春雪不再理會卓素雅，溫聲囑咐蘇玥安去忙自己的事。
蘇玥安正有此意，她還得給裴明睿回電話。
她本意是回完電話再洗漱，畢竟她護膚是需要時間的，怕裴明睿等久。
但事與願違，對方也不知道是算準了時間還是其他原因，給她發了條半個小時後才有空的消息。
如此一來，蘇玥安隻能選擇先洗漱再回電話。
一個小時後。
蘇玥安先試探性地給裴明睿發了條信息，得到對方的回答後才打電話。
“今晚對戲對得如何？”
“嗯…卓前輩演技經驗很豐富，今晚我學到了不少知識，很開心。”
蘇玥安認真回話，她今晚確實是很開心。雖然跟卓素雅的交情不深，但並不妨礙她誇對方。
對方頓了兩秒，輕歎了口氣。
他的歎氣聲通過話筒傳進蘇玥安的耳膜裏，毫不掩飾。
蘇玥安捏了捏指尖，輕聲問：“前輩是有什麽煩心事嗎？”
忽然就歎氣，該不會是她說錯什麽了吧？
她想了想自己剛才說的話，並沒發現哪句話裏有問題。
該不會是裴明睿不喜歡卓素雅，所以不讓她提吧？
這念頭一出她立即掐斷，覺得自己把裴明睿想得太小氣了。
“酥酥稱呼她為卓前輩。”
他幽聲道，話裏帶著一股幽怨。
蘇玥安：“？？？”不對嗎？她不稱呼卓素雅為前輩該稱呼什麽？
她小小的腦子裏有大大的疑惑，不是很理解裴明睿這句話是什麽意思。
“前輩的意思是……？”
蘇玥安欲言又止的說道，說出後腦海裏靈光一閃，似乎明白了是因為什麽。
啊這……他這是吃醋了？
裴明睿又歎了一口氣，略微委屈地開口：“我跟酥酥認識的時間比她久吧？為什麽我們的稱呼是一樣的？”
這下蘇玥安可以確定男人就是吃醋了，雖然有些莫名其妙，但怪可愛的。
蘇玥安彎唇無聲淺笑了幾秒，隨後想也沒想的開口解釋：“不一樣啊，我稱呼卓前輩時帶了姓氏喊，而稱呼前輩是沒帶姓氏哦。”
她解釋得很認真，末尾甚至還加了個語氣助詞，聽起來有些俏皮感。
這回輪到裴明睿無奈了，他想要的不是這個，奈何蘇玥安沒聽出。
一想到她根本沒往其他方麵想，裴明睿有些慶幸自己不讓自己的家人打擾她，否則……
“酥酥，之前我們不是約好了嗎？我們熟識後不用對我這麽客氣，我覺得我們現在的關係已經很熟稔了。”
裴明睿循循善誘道，希望她能明白自己所說的所想的意思。
蘇玥安揪了揪裙擺，心裏生出幾分猶豫與怯意。
他們確實是約好了，等關係熟稔之後就直接稱呼就好，別太疏離。
之前蘇玥安還能用借口，現在已經沒借口可說了。
她深吸了一口氣，緩緩道：“明睿……”
說完後從她心裏湧現出一股複雜情緒，極為矛盾的存在。
不僅如此，她覺得從自己嘴裏念出裴明睿這三個字就很奇怪，感覺都不會念了。
“明睿聽起來還是有些生疏，酥酥不妨叫我阿睿。”
裴明睿低聲說道，低磁的聲音裏隱隱帶著愉悅之意。
蘇玥安睜大了雙眼，似對於裴明睿的話感到很驚訝。
都叫名字了，還覺得生疏？
她遲遲不開口，惹得男人又委屈地開口說：“酥酥不願意嗎？”
兩人都沒說話，能聽到彼此的呼吸聲。
“酥酥不願意就算了，不過隻是一個稱呼而已，沒關係。”
男人話裏雖然是不在乎，可蘇玥安卻能感受到他特別在意，並且不是一點在意，而是十分在意的那種。
蘇玥安抬手擰了擰眉，前輩這話頗有股綠茶的味道。
雖然她能識透裴明睿想表達的意思，卻仍舊落入他的圈套裏。
“阿…睿。”
她停頓了兩秒才接著喊下去，輕柔的嗓音裏帶著一股不易察覺的羞意。
聽到自己一直想要聽的稱呼，裴明睿唇角微揚，漾出了一個好看的弧度。
他利用對方的心軟達到了目的。
“若是酥酥覺得不妥的話，可以私底下叫我阿睿。”
裴明睿劍眉微蹙，想到娛樂圈的規矩，心裏有些厭煩。
在娛樂圈裏稱呼尤為重要，若是叫的稍有不對都會被不理智的粉絲攻擊。
蘇玥安心頭一暖，沒想到他還顧及到了這個，真細心。
“嗯，都聽前…阿睿的。”
漸漸地她也習慣了稱呼轉變，喊時愈發順口。
裴明睿毫不掩飾地低笑出聲，她怎麽這麽乖啊。
他本想跟她繼續聊下去，看到此時是什麽時候打斷了這個念想。
這個點酥酥要睡覺了，不可以打擾她。
“酥酥，今天先聊到這。明天見，晚安。”
蘇玥安輕應了聲，掛斷電話後對著裴明睿的頭像發呆。
稱呼變了……
他們的關係是不是也……
她不敢想，心裏的膽怯讓她不敢邁出那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