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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三章 無情的感情殺手

  我坐在椅子上默默想,李小婭,這是你最後一次為他流淚了。


  這時,一杯鮮榨橙汁放在桌麵上。


  絡腮胡子又站在了我身邊,他笑嗬嗬的說,“仙女兒,謝謝你不計前嫌還肯光顧本店。這果汁是送你的。”


  我笑不出來,扯了扯嘴角勉強說了聲“謝謝”。


  “鬥膽問一句,謝謝後麵能不能加倆字‘黨羽’?我叫黨羽,上次冒昧了,這次我想和你正兒八經的認識一下。”絡腮胡子笑嘻嘻伸出了手。


  黨羽長著一雙藝術家的手,指骨細長,白皙,和他那一臉絡腮胡子不太相符。


  “謝謝你,黨羽。”我認真的看了他一眼,卻沒有伸手。


  他並沒有介意,依舊是一臉熱情,“歡迎仙女兒常來,我很樂意為你效勞。”


  我想,我再也不會來這個破網吧了。


  再過三個月,我們很快就要麵臨藝考。


  而在藝考之前,我和江南還要去海外交流演出。


  那幾場演出很成功也很疲憊。


  我唯一印象深刻的是蒼茫大氣的敦煌古樂響起的時候,台下波浪般洶湧的掌聲。


  身為中國人,誰不會對遙遠神秘的敦煌充滿向往呢?尤其是在異國他鄉,海外遊子聽到這古樸悠揚的樂聲更多了一份魂牽夢繞的遐想。


  演出所到之處都是好評如潮,這是最大的安慰。


  每次演出完畢,後台都有華僑和國外友人等著合影留念。


  “這是我們老家的小姑娘呀,把飛天跳得像從敦煌壁畫裏麵飛出來的一樣,了不得了不得。將來必定是傑出的舞蹈家。”


  我和江南是領舞,是叔叔阿姨們最喜歡合影的對象。


  她們把我簇擁在中間,一個個熱情洋溢的,麵對著鏡頭發出燦爛的微笑。


  我任由她們簇擁著擁抱著,始終安靜有禮貌的配合著。人越多我越失落,內心深處更是希望能夠再度看到那個人,我很希望能夠再一次看到他的出現。


  可能美國真的太大了吧……再見是奢望。


  我和江南合舞的演出照也登載在海內外的報紙上。


  我們合舞的《天上蓮》,因為其背景故事發生在古代的敦煌廣受關注和好評。


  媒體高度讚揚它,說這支舞裏麵可以看到中國引以為傲的敦煌莫高窟的影子,有很濃厚的絲路文化的神秘氣息。敦煌兩個字的後麵蘊含著特殊又神秘的曆史文化價值,對於海內外的大眾來說太有吸引力了,當代的編舞藝術家和年輕的舞者通過這支舞又讓國外的觀眾再次了解到中國源遠流長的文化和美好的愛情價值觀。


  尤其是我麵對采訪含著眼淚哽咽著說,這不僅僅是我跳的一支舞,它其實更像是一首愛情的絕唱時,記者把我的悲傷和難過全都抓在了鏡頭裏。


  他們不知道我驕傲和激動的同時,心頭最大的落寞和悲傷是從頭到尾,幾天幾場的演出下來,沈雲霄始終都沒有出現。


  在美國見一麵就那麽難嗎?


  看來以後真的不可能見麵了。


  在一中老師的教授下,我們跳了好多舞。《天上蓮》是成績斐然,大家最認可的一支。


  因為《天上蓮》,我得到了市內頒發的一些榮譽和獎章。


  也因為那些報道,即便我不去那個小網吧,絡腮胡子也會找到我家的樓下。


  雖然那時候我在一中因為頻頻登上國內外的舞台開始聲名鵲起,但還沒有這樣明目張膽敢直接堵我家門口的好色之徒。


  對,在我看來,這些循聲而來的男生多半是好色之徒。他們根本不了解我,憑什麽喜歡我?


  因為沈雲霄無聲的放棄,我好像也要放棄內心固守的愛情了。即便我心中是一萬個不想放棄和留戀,但那又有什麽用?


  我曾經時不時的幻想他會給我打個電話,譬如聽說你來美國演出了,我很忙,抱歉沒有及時去做台下的觀眾,哪怕是一句祝福的話.……都沒有。


  這種幻想在冷冰冰的現實麵前給我帶來的更多的是憂傷。為了繞開這些憂傷,我隻有不想他,關於沈雲霄的一切東西都要忽略。


  若是薑晚漁在電話中有意無意的提起了他,我就會讓她打住,“小魚姐,我討厭這個名字,我希望以後在你這裏再也不要聽到他的名字。”


  薑晚漁在電話那頭愣了愣,幽幽歎氣,“小婭,我沒想到你現在這麽討厭他了。”


  “對,很討厭,我燒掉了他所有的東西。我希望活得輕鬆一點兒。”


  我要讓他知道,讓所有熟悉我們認識我們的人都知道,他對我有多冷漠多殘忍,我就要對他有多冷漠多殘忍,哪怕有時候會因為偶爾夢見他淚流滿麵,半夜抱著被子咬牙哭泣,但天亮了,我依舊是一個無情的感情殺手。


  這樣做的後果就是我開始不相信愛情。


  絡腮胡子上門的時候沒有帶著女孩兒人人喜歡的玫瑰,而是我的一副肖像畫。


  那副畫是我接到沈雲霄電子郵件的那個下午,我滿臉落寞,無比憂傷,眼中還有淚痕,枯坐在電腦前。


  這個滿臉胡子的家夥竟然認為這是一種歲月靜好,坐著的我有一種令人睹之猶憐的嫻靜之美。


  “太美了。所以你走之後我就把它畫出來了。”他真誠的發自肺腑的說。


  我看著畫中的自己怒火中燒,像是受到了奇恥大辱。我費盡力氣想要從這一段令我傷筋動骨的感情中走出來,燒毀了沈雲霄送我的所有禮物,撕掉了他的所有照片,除了那個該死的筆記本,他竟然又像一個催眠師一樣將我的噩夢重新喚醒,喚醒不說,還像下了詛咒一樣將我永遠釘在了那個失魂落魄的下午走不出來。


  我看著他氣得說不出話。


  他雙手捧著那幅畫抱在胸前,鄭重其事,好像那是他的巨幅情書一樣。


  我簡直無法想象這家夥是怎麽抱著我的畫像穿街入巷走到我家門口的。雖然我們這個城市不大,但估計瞻仰我這副哀愁麵容的市民沒有成千也有上百。


  “你怎麽來的?”


  “走過來的啊。沒幾站地,又不沉。”他真實在。


  “黨羽你真是個魔鬼。每次最倒黴的時候我都能看見你!”我咬牙切齒。


  “看你這話說的……”黨羽咧嘴一笑,“咱們也是不打不相識嘛。緣分。”


  他話沒有說完,我已經控製不了自己的衝動,想要把那幅畫砸個稀巴爛的衝動。


  我不要看見那時候的自己,蠢透了的委屈的像個棄婦似的自己。


  我想要去撕那幅畫,可劣質畫框上的毛刺紮到了我的手。


  我手上吃痛,眼淚唰得流下來。


  “哎——怎麽啦?受傷了?我幫你處理。”


  我想可能是老天爺在幫絡腮胡子,被疼痛擊潰的我失去了殺傷力,任由他衝進我們家客廳,幫我翻箱倒櫃的找創可貼紫藥水。


  我坐在沙發上沒了氣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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