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覺得惡心你還看
我們都不由得同時噓聲滿場，表示折服。
“覺得惡心你還看？”
“沒辦法，誰能忍住不去欣賞一個奇葩的表演呢？如果我不知道她曾經那麽惡毒的慫恿果凍妹把小婭推下水，把小魚姐氣出抑鬱，可能我還不會覺得如此惡心。”
“湘湘，對雲朵朵你要包容一點。我聽說她父母沒有離婚之前，她本來是一個很活潑可愛的女孩兒。”
“楚江南，收起你的聖母病。你又是被她之前要好的某個同學給蒙騙了吧？她天天帶那種危險的腐蝕性液體去學校恐嚇那個可憐的女孩兒時，偏袒她的那幾個男生也是這麽說的。我陶湘湘恩怨分明，好就是好，不好就是不好。她做了惡就應該被懲罰，別給她找借口。”
陶湘湘毫不客氣的把江南給批了一通，江南啞口無言。
這一年可能是網絡變得日益普及火爆的一年，學校附近忽然冒出了很多大大小小的網吧，好多學生趨之若鶩。
我平常路過網吧都是對它們視而不見，偶爾進去幾次也是找人。因為這些網吧無論大小都烏煙瘴氣，氣味難聞，那些天天泡在裏麵上網的人汗臭味和煙臭味夾雜在一起，令人窒息。當然，還有戴著耳麥大呼小叫旁若無人的小混混在裏麵飆髒話。
這一次因為有江南陪著，我總算是有膽子去。
我走在前麵蹦蹦跳跳，盡量不顯得心事重重，江南在後麵緊緊跟著我。
絢麗的霓虹燈下，我們兩個人的身影在燈下被拉成兩道黑色的平行線。
我們先進了一條小巷，巷口是一個門麵小小的的棋牌室。
棋牌室牆上的LED屏幕滾動著標語：開展“掃黃打非”，淨化社會環境；堅持“掃黃打非”，保護知識產權。
玻璃門內幾個老人推著麻將，口中吵吵嚷嚷。
繞過棋牌室就是我們要去的網吧。
坐在收銀台前的網吧管理員是一個中年阿姨，長得好看的一張臉掛著人到中年的頹廢和戾氣。
她濃妝豔抹，眼影抹得烏青泛黑，穿著俗豔，一條雪白的大腿露在旗袍的高開叉外麵，一隻半新不舊的繡花鞋在櫃台前翹來翹去，一頭烏黑的波浪大卷發。別人上網，她卻在看電視，一邊看電視還一邊無聊的剪指甲。
電視裏麵的新聞播報畫麵上打著字母：國漫崛起青年漫畫家程瀟用一部10分鍾的動漫作品《閩南謠》從中日韓眾多漫畫家中脫穎而出，最終斬獲第二屆“炫彩悟空杯”中國國際漫畫大賽最高榮譽“悟空獎”。
一個打完遊戲的男生倚在收銀台前說要買遊戲點卡，他一邊掏錢一邊說：“肖大姐，我記得你兒子也是畫漫畫的，畫得也很不錯呢。”
那位肖大姐漫不經心的抬起眼皮兒看了男生一眼，“別提了。他不畫還好，一畫畫就犯病。”
男生好奇的問：“畫畫還會得病？”
坐在最前排的那個人似乎和他們也很熟，從電腦後麵探出了腦袋插了一句：“你們沒聽說嗎？天才的藝術家都是瘋子。這說明你們家黨羽前途遠大著呢。”
黨羽媽媽撇嘴苦笑，翻了個淒涼無奈的白眼。
那個男生繼續說，“肖大姐，你不懂，黨羽畫得真挺好。我覺得不比上電視的那些人畫得差。你鼓勵鼓勵他，說不定他將來也會出名。”
“出名幹嘛？能當飯吃？好好的學不上，好好的工作不做，去搞電腦繪畫，我怕他會餓死。你們別老慫恿他，他這兩天沒把我氣死。人家前麵物流公司的老板想讓他去做會計，一個月給三千塊呢，不少了，他死活不肯，天天窩在我這兒吃老本。”
“我吃你什麽了？不就是拿了你一點錢買了本繪畫書嗎？”一個人悶聲悶氣從收銀台後麵閃了出來。
我剛在收銀台前站定，看見那個人的樣子差點兒被嚇掉魂。
那人個兒挺高，細皮白肉，但留著一臉絡腮胡子，頭發亂蓬蓬像個草窩，戴一副黑框眼鏡，乍一看上去就是一幅狂草水墨畫，豪放粗獷到根本看不清他的五官，很有點兒沈爸爸年輕時候科考回來一身風塵的模樣。
他從收銀台後麵鑽出來的時候也讓我嚇了一跳，接著，他咧開嘴巴笑了笑，“我們網吧什麽時候來了這麽好看的女孩兒。”
他這樣一說，網吧裏麵幾個埋頭打遊戲的男生都不約而同投來打量的目光。
江南很是不悅，他一把將我拉到了身邊，身體將我遮得嚴嚴實實。
“你帶身份證了嗎？”他低聲問。
“上網還需要身份證？”我一頭霧水。
“以前不需要，這是新規定。萬萬沒想到去網吧上網竟然需要查查看身份證了。但我怎麽好意思在江南麵前去查看那些自己想知道的東西呢。一想到兩個人要擠在一處用一個電腦，我就一肚子別扭。
“沒帶身份證的話，學生證也行。”絡腮胡子趴在櫃台前一臉熱情，他那美麗的風情萬種的媽媽奇怪的看了他一眼。
“學生證？也沒帶。”
“其實也沒關係。如果你特別需要的話，你用我的吧。”絡腮胡子說著就指了指一個空機位，“隨便用。”
“不必了，謝謝你。”
“不，別客氣，為美女效勞應該的。”
江南的電腦操作嫻熟，倒是我打出一行字都慢得出奇，讓人捉急。
“你得先把漢字的輸入方法掌握熟練了。”為了二十六個字母的鍵盤輸入，他教了我足足半小時，聽得我都煩躁。
“對了，我先幫你申請一個QQ號吧，”他總算是切入我想要的主題，“密碼我先幫你設置成你的生日，以後你再改成自己想要的密碼。”
“嗯。”
我總算是在他的幫助下登陸了小企鵝的頁麵，一步步設置，總算是有了自己的郵箱和個人空間。
但是旁邊網吧客人在吞雲吐霧，弄得周圍都是煙霧繚繞，嗆得我連連咳嗽。
“下次去我家吧，別來這個地方，衛生又差，還有好多不三不四的人。”江南向來愛幹淨，想來他是為了我才屈尊俯就。
“不用了，我這次學會了下次自己慢慢熟悉。”我哪裏敢去他那裏，這樣的距離已經讓我渾身不自在。
“李小婭，我們成了最好的拍檔，你卻對我越來越生分了。玩個電腦而已，你還怕我吃了你？”江南認真的看我。
我哪裏敢看他那眸色沉沉，心中著實虛慌嘴巴卻不肯認輸，“別亂說。”
“算了，我出去給你買水，你隨便玩吧。這是你想看的沈雲霄的個人空間。”江南苦笑，找了個合適的理由離開了。
我知道他是怕我尷尬，論察言觀色進退得體，沒人比得上江南。
我暗暗歎了口氣，發誓下次再菜鳥也不要這樣來勞煩他。
劉茫說得沒錯，沈雲霄很久沒有更新他的空間了，但是他空間裏的留言沒有斷過。
大部分是他的高中玩伴幾個死黨在隔空召喚。
“兄弟，最近忙什麽呢？高考完就人間蒸發了？”
“雲霄你過分了啊，去了新學校也不吆喝一聲，宿舍電話也不留一個。”
“轉眼畢業兩年了，今天大家聚會提到你了，什麽時候回來看看大家？”這個留言的人名字我似乎聽過，龍玄策，陶湘湘提到過他，某領導家的公子。
這些留言的下麵清一色是一個人的回複，雲朵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