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老臣的願望

  關允妃的聲音在安寂的寒夜中顯得格外的空靈，兩人呼吸間麵前都會出現白霧，朦朧著彼此的雙眼，卻讓心境更加的明朗。


  聽到她的侃侃而談，齊嶽陽不再感覺到驚訝，而是一種由心底深處升起來的自豪。


  “我想這幾年遲老將軍應該沒少觀察你，最近差不多是時候了。”


  齊嶽陽牽起她微冷的手，笑道：“娘子，你總是讓我驚喜。我的確與遲老將軍見過了，他把他可以信得過的舊部都交到了我的手上，隻希望有朝一日，他可以在活著的時候，再看看故國的山河，在魂歸後可以把屍骨葬到了祖先的身邊，親自向列祖列宗請罪。”


  關允妃愣了一下，沒想到他這麽輕易地就這些本不應該告訴任何人的事對她說了：“相公，你相信我？”


  他拉著她往屋裏走：“不相信你相信誰，你可是我未來的皇後。”


  關允妃愣住：“我？皇後？那林姑娘怎麽辦？”雖然難掩心中的驚喜，但她還是難以放下林煙碎的存在。


  齊嶽陽也愣住了，這和林煙碎有何關係，但很快他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終究，她還是誤會了他與林煙碎的關係了。


  “允兒，你聽我說，其實我與林煙碎之間，我們是……”


  解釋的真相馬上就要出口，卻突然聽到外麵的腳步聲，兩人同時頓了下來，側耳聽起。


  感覺腳步聲是由遠而近而來，應該是沒機會聽到他們剛才說的話，二人才又鬆了口氣，齊嶽陽還想要解釋，但關允妃卻捂住了他的嘴，兩人進了丹房旁的小屋。


  沒一會兒，門外威虎侯的聲音響起：“三丫頭，本侯有話要問你。”


  麵對關允妃，他還是一副趾高氣昂的樣子，似乎即使渾於的出現，他也認為關允妃不可能知道他的秘密。


  “父親，我要睡了，要不明天再說吧。”


  突然，門被人從外麵推開，威虎侯站在門外，冷冷地看著坐在床邊的關允妃，齊嶽陽的手正落在她胸前的衣襟上。


  兩人同時看向門口，齊嶽陽一向冷淡的臉上露出了一抹不悅：“侯爺，就算娘子是你的女兒，但她現在嫁人，你這麽闖進她的閨房，不妥吧？”


  威虎侯冷笑一聲：“這整個侯府都是本侯的地方，本侯哪裏不能去？”


  說著，他鄙夷地上下打量了齊嶽陽一眼：“當初你不是百般不願嗎？怎麽？連殿下也逃不過美色的誘惑？”


  齊嶽陽氣極站了起來，但很快因為身體不適，用力地咳嗽了起來，威虎侯看著他彎下的腰，嘴角一撇：“殿下還是好好想想自己能活多久，別在管本侯家的家事了，現在本侯要與三丫頭說事，你先出去吧。”


  雖然下瘋藥失敗，但見他現在身體一天不如一天，威虎侯還是滿意的，至少皇上隻是讓他死不了，又活不好。


  他以為他說完後，齊嶽陽一定會難堪地拂袖而去，畢竟他隻是威虎侯府的入贅女婿。


  可誰知齊嶽陽根本沒動，隻是伸手又把關允妃的衣領整理好，然後在一旁拿起了書，直接看了起來。


  關允妃在威虎侯要跳腳之時似笑非笑地開口：“父親，雖然你算得上是我父親，但不要忘了，我現在是神女，是如今神如今在大金國的替身，除皇上皇子皇孫外，就要對我行跪拜之禮。你是我的父親，我可以免於我的跪拜，但這禮是必須要行的。”


  “臭丫頭，你竟然讓我拜你？大逆不道。”威虎侯氣得鼻下的胡子翹了起來。


  關允妃站了起來，負手走到他麵前，近看這張臉，和時常在噩夢中出現的那張臉更加的像，威虎侯臉上閃過慌亂，又迅速地控製住。


  “你拜的不是你的女兒，而是神女，如果神女因為你的不敬而降災於大金，不知道百姓們會怎麽罵你呢？”


  威虎侯狠狠地瞪著她，可是這張臉盯得越久，就越是恐怖，他不得不移開目光，把語氣放緩：“今天你遇到的那位渾於公子，都與你說了什麽？”


  關允妃負著手繞著他走了半圈：“怎麽？父親認識這位渾於公子？”


  威虎侯狠狠地捏著拳頭，咬著字一字一字地說道：“我問你他和你說了什麽？”


  關允妃又繞了另半圈：“父親與渾於公子不認識，他與我說了什麽，與父親有關嗎？”


  威虎侯的眼中閃過狠戾，鐵缽般的拳頭已經在舉起的趨向，齊嶽陽這時慢慢地放下書，抬眼看他，然後慢悠悠地說：“侯爺剛才娘子還說了，她是神女的替身，對神女不敬是大罪，那對神女大打出手呢？”


  威虎侯盯著他，今天晚上的齊嶽陽和往常不太一樣，乍一看風平浪靜，可是仔細一看卻是鋒芒畢露。


  三丫頭越來越不可控，現在就連齊嶽陽似乎也在改變，看來他要把齊嶽陽的事先告訴皇上，讓皇上來解決他。


  在他看來，關允妃之所以變成今天這樣，其中是有齊嶽是的關係，若是解決掉了他，關允妃便好對付了。


  威虎侯走了，關允妃站在原地沒動，雙眼沉靜得如同一潭死水。


  齊嶽陽走到她身邊，輕輕地揉了她的肩膀一下：“你打算怎麽做？”


  關允妃：“我九層九的把握，威虎侯與我母親的死脫不開關係，二夫人可能參與了加害我的母親，但主謀絕對是他。”


  齊嶽陽雖然相信她說的，但還是不解：“他為什麽要害死你的母親呢？既然娶了她，就算是不喜歡的，大可以冷落著，何必要害死？”


  關允妃嘴角揚起，格外冰冷：“因為人為財死，鳥為食亡！”


  ……


  第二天，關允妃就帶著齊嶽陽住進了神殿，帶走了她所有的藥材，這中間她去了一趟萬春堂，背了一包子的銀票出來，興衝衝地向齊嶽陽顯擺：“相公，相公，你看最近我的藥賣好幾萬兩的銀子呢，這大部分還隻是元陽丹的收入，你說大都這麽有錢人和王公貴族是不是都是腎氣不足啊？居然要用這麽多元陽丹。”


  身為新當選的神女，在大街上嘲笑別人實在是不太好看，齊嶽陽趕緊抬手捂住了她的嘴：“允兒，大街上慎言，你現在可是神女，要端莊。”


  關允妃：“……”當個什麽神女連說話都不能隨便說了？


  看著她委屈的眼神，齊嶽陽無奈，隻好鬆開手：“那你小聲點說。”


  關允妃竟然真的配合著壓低聲音：“那我們現在去哪裏吃飯啊？”


  齊嶽陽：“……”這個可以大點聲的。


  就在這時，兩人身後傳來尖銳的聲音：“三小姐，原來您在這兒啊，老奴可找了您好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