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誰是贏家
八皇子故意在胸口翻了翻，翻了好半天也沒有翻到，好像真的就是他隨便往身上放一下似的。
就在所有人都認為他可能是無意間丟掉了時，他突然拿出了一團紙來。
那紙團得皺巴巴的，看起來的確像是用過的廢紙。
八皇子雙手捧著那團紙舉向前：“兒臣撿到的就是這個，兒臣當時本以為隻是學子隨便丟棄的垃圾，但現在想想，那個黑影十分可疑了。”
經長公主證明，關允妃背後有箭弩的傷時，皇帝心中就有了懷疑，此時聽了八皇子的話，怒火已然出現在他的臉上。
“呈上來。”
內監趕緊把紙團取來，慢慢打開，呈向皇帝，中間眼神沒敢有半分的往紙上的內容掃。
皇帝拿起紙，眼睛盯著上麵的內容，幾個眨眼的功夫，他的臉色轉了好幾個顏色。
關允妃在下麵看得驚奇，不由對身邊的齊嶽陽說：“覺不覺得等下一會兒皇帝要殺人？”
此時她反倒不緊張了，反而有些期待，八皇子現在暫時和齊嶽陽是站在同一戰線，這張紙是八皇子拿出來的，那麽估計和齊嶽陽應該沒有關係了。
盧太尉看著皇帝的臉色，突然有種不太好的預感，他手握著刀柄往外退了幾步，同時看了兒子一眼。
但盧峰卻沒有他父親那麽敏銳的直覺，依然站在那裏沾沾自喜，覺得自己沒有絲毫破綻。
罰室之內，所有人的神經都被皇帝牽動著，他們看著皇帝默默坐在那裏沒動的樣子，莫名的感覺到不安。
他手中的那張紙好像成了要命的東西。
莊賢開始感到不安，卻又在自己的心裏安慰自己，八皇子不可能那麽巧，撿到那封信，那封信明明是被丟在——
“宴會當晚，朕本還好奇兀術族為何對光禿禿的胭脂山那麽感興趣，盧愛卿，多謝你給朕了一個好答案啊。”
皇帝這時竟然笑了起來，他手拿著信，緩緩地站了起來，高大的身軀站在普通的竹椅前，竟顯得更加有威勢。
盧太尉的手緊緊地握著手中的刀柄，頰上的肉猛顫，他半輩子過在沙場上，什麽樣的場麵沒見過，可此時卻難免心虛。
“皇上，為您分憂解難本就是老臣的責任。”他盯著皇帝手中的那張紙，可卻上怎麽都無法確定那是否是一張經過自己手的紙。
他這一生從來不後悔做任何事，但這一次，竟然有些後悔讓那個不懂事的女兒送進研武堂。
關允妃這時看到八皇子不知何時已經繞到了皇帝身後，正往她這邊看來，她看了齊嶽陽一眼，兩人的視線似乎在半空中對了一下，隨即又散開。
她默默地往齊嶽陽身邊站了站，以備一會兒的突變。
到現在，她還沒有完全明白到底是怎麽回事，但至少肯定，那個和兀術勾結的主謀應該是盧太尉了。
那關玲麗和莊賢參與進來很可能就是想借著這個東風陷害她，除掉她。
隻是她還是不明白，齊嶽陽怎麽也參與進來，而且好像還比這些人多了一手？
齊嶽陽以為她是累了，畢竟流了那麽多的血，手輕輕在後麵扶住了她的手，輕聲道：“別怕，很快就解決了。”
她抬頭看他，嚇了一跳：“你的臉怎麽這麽白？”
齊嶽陽剛要搖頭說沒事，她卻一把拉起他的手，指尖壓住他的脈搏。
“怎麽回事？你的脈怎麽這麽虛？哪裏受傷了？”沒有病灶，那就隻能是受傷了。
齊嶽陽搖頭。
這時，皇上的大笑打斷了二人。
“好，很好，盧愛卿果然是忠君為國，來人……”
一聲輕到不可聞的輕嘯突然從關允妃的耳邊掠過。
下一秒，盧太尉手中的刀突然出鞘，皇帝嚇了一跳，驀地往後退了一步，而盧太尉臉上突然露出驚慌的表情：“皇上，老臣不是……”
可此時哪裏有讓他解釋的機會，罰室內所有武器瞬間指向了他，八皇子更是奮不顧身地擋到了皇帝身前，得到了皇帝片刻的動容。
盧太尉估計做夢都沒想到事情居然就這樣莫名其妙，毫有征兆地敗露，他並沒有反意，他隻是想趁著身在其位，為自己謀些好處。
但現在說什麽都晚了，他帶來的親兵到現在還未到，這已經說明，今天這罰室根本不是給那個關允妃準備的，而是給他的。
他的目光驀地看向八皇子，神秘人以信威脅他，現在信又出現在了八皇子手中，那神秘人可是八皇子？
不！不對！
如果八皇子的話，他絕對不會把自己暴露出來，因為他威脅自己，本就是為了自己手中的兵權。
那麽會是誰？
“皇上，老臣自知罪該萬死，但老臣絕對沒有害皇上之心，甚至老臣所做的一切也都是為了皇上，如果我們以胭脂山換得兀術歸順，一座胭脂山算什麽，畢竟我們將有陸國更加富饒的山河。”
盧太尉在一片刀劍中跪到地上，此時他還有當年征戰水場的氣勢，隻是地股氣勢已遲暮，透著股死氣。
八皇子擋在皇帝麵前冷笑：“信中你們自己已經說了有，胭脂山是一座鐵山，如果這座鐵山給了兀術，他們隻會打造更多的精良武器，歸順？他們隻會給大金帶來更多的麻煩，你說你是為了父皇好？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八皇子氣勢凜然，腰杆直直地立在那裏，既護著皇帝，又不輸半分氣勢，一時間整個罰室的人都看向他。
有人甚至在想，八皇子原來竟是有如此的膽識與氣勢？
就連皇帝對這個兒子都有些刮目相看了。
其他幾位皇子神色和異，特別是二皇子。
他一向以神機妙算，料事如神自居，這次竟然陰溝裏翻船，甚至可能惹禍上身。
他目光陰沉地看了莊賢一眼，見對方正在失神，似乎也是害怕自己剛才的舉動，惹得皇上懷疑。
這一次，二皇子終於認識到，袁湛的話沒有錯——
“此時的齊嶽陽就算還是一隻老虎，也隻是一隻被拔了牙，下了藥，沒有什麽攻擊力的老虎，隻要你們不給他喂食，也不去主動招惹他，就這放任磨著他，他的牙齒終有一天會消失的。”
“殿下，懂得懷疑是一件好事，但過度懷疑隻會讓人誤入歧路！”
突然——
“有何滑稽？我父親為大金汗立下那麽多汗馬功勞，最後他又得到了什麽？”盧峰怒叫而起，往前掙紮幾步，禁衛差點壓不住他，八皇子嚇得往後退了一步，卻依然把皇帝擋在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