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狂怒
“死了?她怎麽了?是不是畏罪自殺的?”莊賢的聲音聽起來異常興奮,同時關允妃也在這時認出聲音是他。
剛剛她想到了月妃會要殺她滅口,因為她可能知道了她懷胎的秘密,但還真沒開始往莊賢身上懷疑。
可現在聽著他這興奮的樣子,她之前那模模糊糊的猜測,好像一下子明朗了起來。
但疑點仍然在,莊賢和那個禁衛統領之間又有什麽樣的關係?
“人既然都死了,那就抬出去埋了吧。”莊賢的聲音漸漸平穩下來,但那股隱隱的欣喜雀躍還是無法掩示。
一高一矮的侍衛心裏也一片驚慌,剛剛他們出去的時候,關允妃保證“畏罪自殺”當時他們並不知道她會真的死啊?
這下可好,她人死了,如果皇上真的如她所說,懷疑到他們是殺人滅口怎麽辦?
這時矮個子的侍衛說:“莊大人,皇上生要見人死要見屍,我們得抬著人去麵見皇上。”
不管怎麽樣,還是按照原來的計劃把人送到皇上麵前吧,至少莊大人還可以肯定,他們是守在外麵。
莊賢沉吟了一會兒,笑道:“正是。”
兩個持衛抬起了關允妃,動作粗魯,莊賢走近盯著她的臉看了一會兒,幾次他都想上前確定人到底死沒死。
就在這時,關允妃原本放在腹部上的手突然往下一滑,他嚇得驀地退後兩步,原本就漆黑陰暗的地牢此時突然變得鬼氣森森了起來。
兩個侍衛也嚇了一跳,其中高個的看到一隻瓶子也隨著她的手從腰間滑落出來,他趁著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關允妃身上,把瓶子撿了起來,見那瓶子看著挺名貴的,當即偷偷地塞到了自己的懷中。
……
關玲夏到男寢房這邊的時候,齊嶽陽剛好從大門衝出來。
寒風中,他隻著了一件藍色的的錦袍,瘦削的肩膀在寒風如長槍鋒利挺直,他的眉宇之間隱隱釋放著一股冰寒的煞氣,原本那股籠罩在周身的淡然風輕仿佛被一陣狂暴的風卷走,整個人裹夾著一股毀天滅地的氣勢衝向前方。
她瑟縮地站在不遠處,竟是不敢近身了。
齊嶽陽看也沒看關玲夏,直如一陣風從她麵前刮過,他所路過之處,所有人都被嚇呆站了原地。
關虎遠遠地看去,心中猛地一顫!
此時的齊嶽陽讓他想到了傳說中史上最年輕的戰神,如果此時他是騎在戰馬之下,手拿長槍,恐怕他四周已無活人,隻餘屍山血海。
驀地,他猛地驚醒,轉身就朝著武堂大門衝動。
他得把關允妃的事情提前告知父親,好讓父親有個準備,雖然皇上還不至於懷疑到威虎侯,但有個準備總是沒錯。
關玲麗這時正好碰上匆忙的關虎:“二哥,怎麽這麽匆忙?”
關虎沒時間跟她在這裏廢話,關玲麗卻仿佛早就猜到了他的去處:“二哥,大哥已經回家通知父親了,就不勞二哥了,況且雖然這不是小事,但皇上聖明,定然會還給威虎侯府一個清白的,二哥不必如此驚慌。”
關虎停了下來,盯著她看了一會兒,突然笑了:“是啊,五妹說得對。”
哼!無非就是仗著月妃懷了皇子,最近又得聖寵,覺得皇上會給月妃幾分薄麵嘛。
可這還不是要看皇上心情,真是一群自以為是的蠢貨!
他沒有再堅持回去,如果父親知道了,定然會想好辦法。
不過他還是有些好奇——
“五妹的消息可真是靈通,居然已經讓大哥回去向父親報信了。”
關玲麗心下猛地一突,但麵上卻無半分驚慌:“我平時比較關注三姐的言行,畢竟她總是給侯府惹麻煩嘛。”
此時,皇帝,皇子,幾位重臣,已經在研開堂罰室了。
這裏本來是給犯錯的學生反思的地方,而現在成了臨時的審訊室。
關允妃被抬上來的時候,就聽到了皇上一聲大喝:“她這是怎麽了?”
聽到皇帝的聲音她的耳朵動了動,心下略有疑惑,這聲音聽著嚇人,可是略顯中氣不足啊。
還不等細想,莊賢這時趕緊上前回話:“回皇上的話,她這可能是畏罪自殺了。”
皇上沒說話,長公主這時倒是提出了疑惑:“事情還未查明真相,那信是不是她寫的,還未得到證實,她怎麽就畏罪自殺了?”
還是莊賢:“回長公主的話,她與外族勾結,自然是自己心裏有數,皇上一派人抓她,便害怕了起來。”
關允妃這時聽到長公主突然問:“那莊大人是從哪裏得到那封通敵信的?”
莊賢似乎沒想到長公主竟然在這個時候質疑的竟然是自己,頓了一會兒才回道:“微臣是偶然間在一堆垃圾中撿到的,想來是她想要丟棄毀掉的。”
關允妃一動不動,心裏倒是有些意外,長公主竟然是在幫她!
這時長公主的笑聲傳來:“原來莊大人沒事還喜歡翻垃圾啊!”
四周傳來一陣笑聲,但卻因為皇帝的一聲輕咳戛然而止,這時皇子開口:“父皇,依兒臣看,關允妃他沒有這麽大的膽子,您說會不會是……”
“威虎侯對皇上忠心耿耿,在戰場上更是戰功赫赫,是絕對不會背叛皇上的。”這時有位大臣說道。
他一說完,就有人附和:“沒錯,況且現在月妃娘娘身懷龍子,他沒有必要這麽做。”
二皇子這時笑道:“本宮說是威虎侯了嗎?這關允妃頑劣不堪,向來不聽威虎侯的話,倒是很聽他相公的話。”
罰室,突然靜默下來,關允妃的心猛地提了起來,怎麽又牽扯到她相公身上了,這些人就這麽害怕他?
就在這時,外麵一道如同從萬年寒冰縫隙中滲出的聲音傳進來:“既然懷疑是我,大可以來找我,何必牽連旁人?”
並不高的聲音,可卻像是有一種神奇的魔力一般,瞬間將所有人的身體凍僵,似乎一瞬間所有人的呼吸就消失了。
關允妃感覺到自己的手指突然輕輕地彈了一下,脈搏正在複蘇,感知越來越清晰,她能聽出此時齊嶽陽的語調和平時不一樣,他邁進來的腳步,每一步都如打入地底的鐵樁,每踩一步都會在地上留下深深的痕。
剛才還熱鬧的罰室一下子變得安靜,她能聽到每個人的呼吸聲,特別是在最上麵那個單獨的呼吸。
先是輕,後是重,最後開始加快,帶著顫抖。
是興奮,也是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