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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零九章 仁武

  范增聽言,大為震撼:「大王修行又有精進了?」


  陳勝風輕雲澹的微微頷首:「就這幾日的事了。」


  遷都金陵之後,漢地人心思定、百業復甦,推動他的王道修行,也蠢蠢欲動的往上攀升,早在月前,他就已有破境之意。


  一旦破境,立刻躋身修意守門人!

  陳勝當前的實力,連他自己都有些模湖。


  若只論自身的力量,他或許也就只是個平平無奇的打遍修意無敵手。


  這一點兒都不誇張,他畢竟是擁有劍域的男人!


  一旦開啟天賦技能「王師」,拉滿三千王廷侍衛80%的力量加持,估計一劍就能爆殺兩個宗師!(王師:每消耗300點,可無視反噬,凝聚己方單位80%力量於己身,上限30000己方單位)


  又因他自鍛骨境開始,所修功法皆是幽州軍為承載戰陣之力所創,一力增強武者對自身力量控制的高明武功,並且都將其修行到了出神入化的水準。


  以至於他如今對戰陣之力的承載力、操控性,都遠超同境界的大軍統帥,幾乎可以完美操控十萬人戰陣的戰陣之力……莫說宗師,就是大宗師撞到他手裡都得脫好幾層皮!

  若是「王師」天賦再加上「戰陣之力」梅開二度……陳勝沒試過,但想必,一定相當的刺激!


  別說什麼他不可能隨時隨地把大軍帶在身旁,也別說什麼依靠外力勝之不武云云。


  以陳勝今時今日的地位,拉個屎門外都有好幾百王廷侍衛守著,若是正大光明踏出金陵城,身邊至少也得有一個師的兵力隨行護衛,再想挑他落單的時候下黑手,不比直接殺穿一個師衝到他面前容易。


  再者說,他一位君王,難道放著百萬大軍不用,腦子被驢踢了一個人提著一塊破鐵片子去跟人玩命?


  等到他躋身修意境……


  或許距離孔聖人、莊子他們那個級數的巨老們,仍舊有些遙遠。


  但只要給他提前準備的機會,亞聖境下,他亂殺!

  如此一細分,感觀層面上,他距離孔聖人和莊子他們那個層級,是不是就只剩下一步之遙了?


  更關鍵的是。


  後天境與先天境修行,雖然已經帶上了些許玄之又玄的唯心要素。


  但實際上,仍舊屬於力量的原始積累階段。


  進入了修意境后,才真正開始唯心階段的修行。


  有一個偌大王朝支撐的王道修行,其變態之處也將在修意境之後,才真正開始顯現!


  立言、立功、立德?

  這對於百家而言,是可望而不可及的至高追求。


  但對於王道而言,只是日常工作的附贈品!

  不必覺得不公平。


  這二者之間本身就沒有可比性。


  似荊軻那樣的武墨修者,拎著把破鐵片子到處旅行,就算是修行了。


  似儒家的那些儒生,坐在溫暖明亮的書齋里讀上幾卷聖賢書,就算是修行了。


  而修王道的前提,就是你得有一個王朝……


  憑體力賺錢,和拿著幾萬個億掙錢,能一樣?

  ……


  范增聽到陳勝的喜訊之後,老臉上的喜意反倒慢慢收斂了。


  他看著陳勝那張年輕得過分的俊美面容,不自覺的扯下了幾根鬍鬚。


  思慮再三后,他還是鼓起勇氣,揖手道:「請大王恕老臣逾越,大王的修行境界,是否太快了些?若老臣沒記錯的話,大王明年才及冠罷?驚才絕艷如天縱之聖,雙十之時也絕不及大王萬一,大王須警惕過猶不及啊……」


  他口中的天縱之聖,指的乃是孔聖人。


  陳勝聽后,並未覺得冒犯,反而很是欣慰的笑道:「我的武道領悟高於當前境界許多,精進雖快,但並無隱憂,范公不必多慮……不過還是很感謝范公提點,中樞就是需要范公這樣,一心為公、直言不諱的諍臣。」


  范增連忙揖手道:「大王不怪罪老臣倚老賣老、多言多語才好。」


  陳勝擺了擺手,輕言細語道:「你我乃是同起於微末的君臣,豈能因時移世易,便失了當初患難與共、休戚相關的交情?以前是如何,以後依然是如何,只要范公不負我、不負大漢,我與大漢也必不負范公!」


  范增怔了怔,渾濁的眼角湧出蒙蒙的水汽,連忙衣袖掩面,揖手顫聲道:「老臣生為漢臣、歿為漢鬼,生生世世願為大王前驅!」


  陳勝連忙將其扶起來:「范公言重了,快快請起。」


  二人重新落座,陳勝話歸正題:「年號一事,范公有何建議?」


  范增愣了愣,疑惑的小聲道:「年號之說,還能有何變化?」


  陳勝略作沉吟,開門見山道:「我不欲繼姬周年號舊制,再以王號為年,欲另起爐灶,以中樞政令中心為年號,如此即可壯我大漢聲威,也可進一步將王廷的政令中心,傳達給百姓。」


  范增聽后仍舊一頭霧水,百思不得其解,揖手道:「老臣愚鈍,請大王示下。」


  陳勝想了想后,說道:「以王號為年,目的是令百姓敬畏君王;以政令中心為年,目的是令百姓更直觀的理解王廷的政令。」


  「比如王一年與建安元年這兩個年號。」


  「前者只能告訴百姓,新王登基了!」


  「而後者能告訴百姓,從今年開始,王廷的政令會往建立安定環境的方向偏移,會頒布一些諸如裁軍、減賦、鼓勵桑農的政令,百姓知道了王廷的政令中心,是不是就能更容易理解王廷的政令,是不是就能更好的規劃自己的人生?」


  「若王廷需要集結所有人力武力,抗擊外夷入侵、保家衛國,就可以改年號為『奮威』、『興武』,告訴百姓,接下來王廷就要興兵和外夷干仗了,大傢伙兒得勒緊褲腰帶,共渡時艱了!」


  「若是仗打完了,還可改年號為『止戈』、『初和』,告訴百姓們,仗打完了,大傢伙兒可以鬆口氣拉,後邊要努力恢復生產,努力過回好日子了!」


  「這是不是比咱們派出幾千幾萬官吏,遊街串巷的去向百姓們傳達王廷的政令,更容易深入人心?」


  「甚至於,某日我們不想和某個外夷開戰,而又不得不擺出要和他開戰的姿態,嚇唬嚇唬他們的時候,還可以通過改年號來告訴他們,我們要準備和你開戰你,你要再不來賠錢賠罪,明兒個我們就要拉扯起百萬大軍,打死你!」


  范增初聽雙眼反光,一副活久見的模樣。


  但聽完之後,他的眉宇間又浮現起些許遲疑之色,猶猶豫豫的低聲問道:「大王,以政令中心為年號,確有其便利之處,可如此一來,年號豈不是越發混亂了?而且若是更改得太過頻繁,還會有朝令夕改之嫌!」


  陳勝遲疑了幾息,還是說道:「我倒是有想過將年號與曆法分開,同時推行曆法和年號,曆法不變、年號變。」


  「比如以我自立為王那年為漢曆元年,再頒布年號為建安,那麼今年便是漢歷三年、建安元年。」


  「假定我五十年後老死,繼位者改元承平,那麼他登基那年,便是漢歷五十四年、承平元年。」


  「如此,便可兩全其美了。」


  「只是飯要一口一口吃、酒要一口一口喝,步子邁得太大,容易扯到蛋。」


  「先抓年號,聚攏民心,待到九州一統之日,再定曆法。」


  范增聽他輕描澹寫的說出「死」字兒,眉頭便忍不住一跳,他的話音剛落,便迫不及待的說道:「大王功追三皇、德比五帝,將來必然是如三皇五帝一般白日飛升,萬古長青、永享血食,怎麼能輕言『死』字呢?」


  陳勝露出了一個滑稽的表情,失笑道:「那我便借范公吉言了。」


  范增見他不以為然之色,還欲再言,陳勝已經搶先說道:「以范公之見,我大漢當下該以何為年號?」


  范增只好轉而道:「我大漢當下政令中心,當一九州一統為要……」


  陳勝再度擺手,輕笑道:「范公太高看他們了,我從未將他們視作敵手,在我眼中,我大漢統一九州,只不過是時間與得失的問題,真要說目標,也應是以抗擊四夷、保家衛國、振興我九州人族為要!」


  不是他看不起九州群雄。


  但凡這個時空的嬴政、劉邦、項羽、韓信,任中有一個是完全體,陳勝都得打起十二萬分精神與他們博弈。


  只可惜,時也、命也!

  當下這些人雖然都有著成為完全體的潛力與底蘊。


  但陳勝既已佔據先手,必然不可能再給他們任何一人坐大的機會!


  事實上,以大漢現階段的實力,已經足夠開啟九州統一之戰,無論是雙線作戰還是三線作戰,陳勝都有信心戰而勝之!

  之所以當下大漢仍處於蟄伏之中,乃是陳勝認定大漢的底蘊還不夠,強行開啟九州統一之戰,恐會傷及九州人族的元氣,憑白給周圍虎視眈眈的外夷創造霍亂九州的機會!


  另一個時空中,三國爭霸,最終就導致了無比慘烈、黑暗,令華夏文明險些亡國滅種的五胡亂華之禍!


  所以,九州統一之戰不可輕啟。


  要麼不打,高築牆、廣積糧,反正漢廷坐擁四州之地,就算不對外動武,也可以通過挖掘自身戰爭潛力的方式壯大自身。


  要打就一定要一鼓作氣、一戰定乾坤,將統一之戰對百姓的傷害降至最低。


  當然,陳勝也明白,他的如意算盤,瞞不過嬴政、劉邦、張良等人。


  可他們就算是心知肚明,又能怎麼辦呢?


  總不能發兵來打大漢吧?


  又不是沒打過,去年陳留會戰的餘音,現在都還在九州迴響;姬周這個前車之鑒,現在都還蜷縮在益州苟延殘喘。


  誰還敢來觸他大漢的霉頭?

  某種意義上,并州爭奪戰,就是太平道與嬴政為應對越來越龐大,越來越強悍的大漢的應對之策。


  他們……也想學大漢,以戰養戰、連縱數州、割據一方。


  只可惜,他們已經沒這個機會了。


  處在陳勝的角度來說,他不介意坐山觀虎鬥。


  但二虎相爭,只能是兩敗俱傷!

  誰坐大,他就打誰!


  而處在嬴政、張良、韓信他們的角度來說,他們也知道陳勝在磨刀坐山觀虎鬥。


  但他們別無選擇,打還有一絲坐大的機會,不打就只能被動的等死。


  等閑人面對這種局面,或許就選擇躺平擺爛了。


  而這些人之所以稱得上是豪傑,就是因為他們都有著生當九鼎食、死當九鼎烹的豪情壯志!

  ……


  面對陳勝這股氣吞四海的無匹自信,范增連一秒都沒遲疑,瞬間就改口道:「大王英明,便以抗擊四夷、保家衛國、振興我九州人族為要!」


  對於陳勝軍事指揮造詣的崇拜,他與紅衣軍那三十萬將士是一樣一樣的。


  范增雙手掐動著推演了片刻后,開口道:「大王,以光武為年號如何?以武力光大我大漢、光大我九州人族,以此為年號,無須釋意,百姓也能明其意!」


  陳勝面色一黑,毫不猶豫的說道:「此號不好,換一個!」


  講道理,他並不介意繼承那位大魔法師的帝號,但與劉邦同處一世,卻打上他灰孫子的名號,那不是憑白的給老流氓長輩分嗎?

  范增不解的看了陳勝一眼,這個年號他算過了,極為契合他們大漢。


  可瞧陳勝那副沒得商量的模樣,他只好再度掐動雙手,繼續推算。


  陳勝看他這副架勢,疑心他會將另一個時空中大漢歷代帝王的年號挨個翻出來,於是自己也開動腦筋開始思索。


  然而沒過多久,范增掐動的雙手一住,再次開口道:「大王覺得『仁武』此號如何?」


  「仁武?」


  陳勝念誦了一遍,本能的便搖頭道:「不太好,『仁』字意義雖好,但世人容易將其與儒家掛鉤……咦,將人一分為二為仁?」


  他忽然一挑眉,忍不住道:「妙啊,對內《論語》、對外《掄語》,仁武總意武德兼備,仁在前、社稷生民為綱,武在後、攘外安內為要,橫豎都暗合我外王內聖之道!」


  他越說雙眼越亮。


  范增卻是越聽越懵逼……我讀書少,大王你別騙我,仁字是把人一分為二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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