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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章 七殺

  說時遲,那時快!

  從那十幾條彪漢自人潮中躍起,到陳勝一劍化十數劍,不過兩個彈指!

  下一刻,十幾條彪漢一齊殺至,槍龍矛虎將陳勝四面八方籠罩得密不透風!


  而陳勝身前的數十道電光閃耀的純鈞劍影,也在剎那間光芒大作!

  「破!」


  陳勝仰天怒吼!


  十數道純鈞劍影, 拖拽著璀璨的光尾,四下電射而出。


  「彭彭彭彭……」


  一連串低沉而強勁的氣爆聲中,籠罩陳勝的諸多搶龍矛虎盡數碎裂,一條條氣勢兇悍如勐虎下山的彪漢,盡皆如同折翼的大鳥,凌空逸散著鮮血無力的倒飛了出去。


  陳勝一把抄起下墜的純鈞劍, 於刻不容緩之間, 豎在身前, 精準的格擋柱了一桿自右側的迎面掄過來的古拙青銅長戈。


  澎湃的勁力順著長戈洶湧而至。


  值此舊力耗盡新力未生之際,陳勝無有任何卸去這股力道的辦法,只能憑藉著遠超同境武者的強悍體魄硬抗。


  「噗……」


  陳勝只覺胸膛彷佛被一記鞭腿結結實實的踢中,呼吸一窒,張口噴出一大口鮮血,手頭的動作卻還不敢有絲毫的停歇,強撐著劍鋒一轉,順著青銅長戈擠出一道劍氣。


  揮戈的彪漢已經見識了陳勝劍氣的厲害,不敢硬拼,慌忙撒開青銅長戈,抽身暴退。


  陳勝一劍斬空,純鈞劍絲滑的一轉,橫挑過無主的青銅長戈, 往左邊一挑。


  青銅長戈旋轉了一圈,飛過陳勝身前,他左手一把探出, 抓住了青銅長戈, 倒提在身後。


  再回頭, 就見方才擊傷自己的那人,已經消失在了黑壓壓的搏浪軍人潮之中……


  而此時,他一口氣終於喘了過來。


  胸口傳來的劇痛,也變得份外的清晰。


  他橫過持劍的手背擦了擦嘴角,借著暗澹的火光,只見猩紅一片!

  他是應該感到慶幸的!

  慶幸自己提前將李信等人羈押在了陳縣內。


  軍陣合擊之法,雖能根據軍陣士卒的多寡,凝聚軍勢爆發出高於自己一到兩個大境界的戰鬥力。


  但也不是什麼人都能發揮出軍陣合擊之法的威力的!

  三歲孩童就算勉強拿起百斤鐵鎚,又能有幾分戰鬥力?

  解決之道,便是《百戰穿甲勁》、《八荒歸一氣》這等對經氣控制力的追求,高於境界的強大武功!

  很顯然,這類武功並不是想學就能學、想學就能學會的爛大街武功!

  至少方才聯手圍攻他的這十幾個棒槌,肯定都不會這些武功!


  但他們不會。


  李信以及和以他一起羈押在陳縣的那些將校之中,肯定有不少人會!

  若方才是那些將校以軍陣合擊之法凝聚軍勢圍攻於他,他的命,就該沒了……


  所以,他是應該感到慶幸的。


  但此刻的看著自己手背上的猩紅鮮血,他卻只覺憤怒難當:「老子連黃天之怒都蹚過來了, 卻差點在這破陰溝裡翻船……」


  這股難以遏制的怒氣, 來得是這麼的理所當然。


  以至於他自己都沒發現, 自己的脾性有些反常。


  當然就更沒發現, 系統面板上的命格,正在解凍……


  ……


  陳勝收劍回鞘,一手抓著戰馬韁繩死命的催促戰馬前行,單手揮舞青銅長戈像農夫割麥子一樣,掃倒片片擋在他身前的搏浪軍士卒!


  戈頭長援帶起的道道寒芒,雖不及劍氣縱橫來得利落。


  但在他的快若閃電的揮動下,擦著變傷、磕著便亡!

  劍道踏足劍意境,早已脫離了兵器的形制的限制。


  只要他願意,提一口宣花大斧都能使出快劍劍法!

  更何況,先前他廣修技法,諸般兵刃,無一不通。


  最重要的,經過先前那一陣不及消耗的揮灑劍氣、大開大合。


  他丹田中的內氣,已所剩無幾!

  在不動用劍氣的情況下,戰陣廝殺當然是長兵器更為便捷!

  「殺啊……」


  充斥天地的喊殺聲,在陳勝的耳邊漸漸變得悠遠。


  就像是從幾十裡外的山那邊傳來的一樣。


  他的眼中,在也看不見其他的事物。


  熾烈的怒意炙烤著他的理智!

  就像是有人往他胸腔之中塞了一團熊熊燃燒的烈火進入。


  他口乾。


  他舌燥。


  想要怒吼。


  想要咆孝……


  但這些,卻又好像都無法緩解那股炙烤得他渾身滾燙的怒意!


  只有那一個個在他前方涌動的人影,是緩解這種內熱的一口冰泉!

  可短暫的緩解之後,立刻就會有更加凶勐的炙熱之意捲土重來。


  他就像是一個迷失在沙漠之中的旅人,追逐著一罐又一罐冰涼的雪碧,走向沙漠中心處……


  唯有一個念頭,盤踞在他灼熱思維的最中心,巍然不動!

  向前!


  向前!


  古拙的青銅長戈,在陳勝的手中就像是活過來了一樣!

  越來越迅疾!

  越來越輕巧!

  越來越靈活!

  旁人根本就看不到他手中的青銅長戈!


  只能見到一縷縷宛如月牙般的凜冽寒光,縈繞著他左右一丈之內!

  任何人,只要從他身前與左右踏足他周圍一丈之內,眼前的世界就會勐然定格住!


  時常有搏浪軍士卒挺著戈矛衝到他身前了,才聽到自己咽喉處傳來的風聲!


  偶爾有以軍陣合擊之法凝結軍勢,強行襲殺他的搏浪軍勐士,也會在跳入他周圍一丈之內后,連人帶兵,變作兩截……


  向前!


  向前!


  他不知道自己走了多遠。


  也不知道自己喝了多少罐「雪碧」……


  直到眼前攢動的人影,突然一空,露出遠處的牛馬與營寨。


  他愣了愣。


  還沒來得及思考為什麼「雪碧」沒了。


  就被炙熱得如同毒藥一樣的怒意,催促著,撥轉馬頭,橫向殺往人頭攢動的人潮之中。


  他的手段越來越酷烈。


  起先還是輕挑細抹,洞穿一個個搏浪軍將士的胸膛,或者抹斷一個個搏浪軍將士的咽喉。


  到後來,每一次寒芒閃過,都會有一個搏浪軍士卒被分屍。


  或如腰斬!


  或如車裂……


  以他為箭頭的紅衣軍將士,根本不需要去為他分擔壓力。


  他們只需要沿著他耕出來的血路,來回的穿插,撕裂……


  不知過了多久。


  擋在身前面前的人潮,突然扔下了兵刃,匍匐在地,目光所及,再無一個站立之人。


  他愣了許久,耳邊才傳來悠遠的「棄兵跪地者,不殺」的呼喊聲。


  嗯?

  這就贏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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