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攻寧武關未克

  次日，寧武關外，李自成正在做著戰前動員。


  “兄弟們，打下寧武關，活捉周遇吉，破關之後，關內財物，一半歸弟兄們所有。”


  此時，周遇吉也在布置防務。


  “常勝，火炮都準備好了嗎？”


  副將常勝聞言答道：“將軍放心，一切都已準備就緒。”


  李自成造反多年，說來也算是久經戰陣了，他見明軍嚴陣以待，知道眼前的寧武關怕是不像忻州代州那樣好打。不過，此時，李自成明白他必須拿下寧武關。


  一聲令下，劉宗敏李過等人開始四麵攻城，流寇人數眾多，衝鋒的人潮，好似驚濤駭浪一般想要把寧武關淹沒、吞掉，流寇們呐喊著，悍不畏死前仆後繼，一次次蜂擁而上。


  明軍也不甘示弱，流寇遠了就用弓箭火炮招呼，近了就用滾木礌石，沸油開水招待，反正是各自施展看家本領。就這樣，流寇們一波接一波的進攻，明軍則拚命死守，一時間戰事呈白熱化狀態。


  李自成在陣後觀戰，盡管心裏急得恨不得一口吞下寧武關，但是臉上卻絲毫沒表現出來。


  宋獻策也在心裏默默分析著眼前的局勢，很顯然朝廷上下已經做了充分的準備，否則，光憑一個周遇吉，他就是想死守也沒如此實力，他在努力的想著破局的辦法。


  同時，牛金星也在思考著，如何減少傷亡的問題，他拍馬來到李自成身邊，說出了自己都建議。


  “皇上，寧武關占據地勢之優，強攻硬取怕是不是辦法。”


  李自成此時心裏也有同樣的想法，聞牛金星之言，趕緊問道：“軍師可有良策教朕？”


  牛金星聞言，趕緊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皇上，不如命大軍暫時停止進攻，待微臣寫下檄文，皇上命人射入關中，命周遇吉獻關投降。”


  李自成聽罷後，連連搖頭道：“軍師此計怕是行不通，周遇吉朕還是了解的，此人即忠且勇，這次朱由檢用他是用對了，別說明廷已經給他支援，就是沒給他支援，到朕兵臨城下之時，他一樣會抵抗的，記住，周遇吉不是朱潛。”


  李自成否定了牛金星的建議，攻城還在繼續，明軍有地勢之優，火器又十分犀利，流寇仗著人數眾多，李自成剛剛稱帝士氣高漲，一時之間雙方僵持不下，戰事仍呈現膠著狀態。


  北城下，流寇們踩著同伴的屍體，再一次對寧武關發起了猛烈攻勢，可是，明軍的抵抗仍舊頑強，槍炮，弓箭，一股腦的對著他們砸了下來，麵對這樣的要隘，這樣的火力輸出，流寇們除了扔下更多的屍體外，其它的一無所獲。


  經過一天的戰鬥，流寇們的士氣已經明顯下滑了，長途跋涉和連番血戰，使他們的精氣神已經損耗了太多。


  李自成見紅日西沉，又見兵鋒已鈍，命令劉宗敏，李過率軍包圍寧武關，其餘兵馬分屯忻州代州二城，召李岩回中軍議事。


  戰後，雙方都在核查士兵傷亡情況，明軍方麵傷亡五千一百人，其中陣亡一千七百人，重傷一千五百人，輕傷一千九百人。


  流寇因為是攻方，因無地勢可占，火器方麵又遠遠落後明軍，所以傷亡也就遠超明軍了。


  經過一天的激戰，流寇方麵陣亡七千餘，重傷五千餘，輕傷更是達到萬人左右，總體傷亡超過兩萬人。


  李自成大帳內，牛金星正在發言。


  “皇上，今日寧武關下一戰，我軍一次性就損失了兩萬餘人，微臣還是那句話，寧武關占據地勢之優，又有犀利火器，我軍若如今日般強攻，恐怕事半功倍呀！”


  “依臣之見，不如把勸降書射入關內，招降周遇吉為好。”


  “即便如皇上所說，周遇吉忠於大明不肯投降，難道他身邊的人個個都忠於大明嗎？隻要有一二人肯降，打開關門，大軍一旦進去關中，周遇吉便大勢去矣！”


  “皇上言周遇吉忠勇，破關之後，皇上可禮賢下士，若為新朝所用，皇上得一良臣大臣，若周不肯為皇上所用，皇上可善待之，亦不失明主之名。”


  李自成聞言道：“降書是可以寫的，但朕意還是立足於戰，戰不能勝，周遇吉如何肯降？還有哪位愛卿再說說？”


  宋獻策聞言道：“皇上聖明，周遇吉此人是明廷的死硬份子，斷不會投降皇上，非朱潛之流可比。”


  “眼下，明廷已經有了準備，據朱潛所言，朱由檢在大同、宣府、寧武關三處屯有重兵，關寧兵也入關參戰，此三處無論進攻何處，我軍都會付出重大傷亡。”


  “就算是強攻得手，後麵還有倒馬關，居庸關，更別說北京城更是城高池深了。”


  “所以，依臣之見，現在應該分兵，朝廷的精銳就是那麽幾支，盧象升、孫傳庭皆滅，而關寧軍雖然有跡象表明，已經入關參戰，但如今的關寧軍，已經不是當年祖大壽和曹文詔所帶的關寧鐵騎了。”


  “現在的關寧軍，不過是明廷寧錦慘敗後殘兵敗將，人數有限，而遼西山海關，是朱由檢阻擋建奴入關的最後一道屏障，明軍眼下是兩線作戰，即使從山海關抽兵入關，一次性又能抽調多少人？所以……”


  李岩見宋獻策半天沒有切入正題，於是插話道：“皇上，臣也讚同分兵，兵書上說備前則失後，備左則失右……處處皆備，則處處皆失也。”


  “現在朱由檢把精銳集中在北線，若此時皇上命一大將分兵南線，一則可打亂朱由檢的部署，二則可堵住朱由檢南逃江南之路。”


  說完，李岩對著宋獻策拱了拱手道：“對不住了宋軍師，請恕李某多言。”


  宋獻策亦拱手道：“李將軍哪裏話，你我這是英雄所見略同，不知李將軍對分兵路線有何賜教？”


  李岩聞言，連忙拱手道：“不敢，不敢，宋軍師請，李某洗耳恭聽。”


  宋獻策亦謙虛道：“那就由在下先行拋磚引玉了，不足之處，還請李將軍一會多多賜教。”


  一旁的牛金星，見宋獻策和李岩二人，一唱一和的奪走了自己的風頭，心裏便暗暗記恨起了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