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皇宮大裁員
“回陛下，眼下內庭共有太監三千七百零五十七人，宮女一萬三千五百人，不知陛下為何突然垂詢？”
麵對王承恩的疑問，朱由檢沒有解釋，而是繼續問道：“朕再來問你，宮中一月的花銷要多少銀子？”
麵對朱由檢的詢問，這次王承恩沒有立即回答，而是停頓了片刻道：“陛下，這讓仆臣這麽說呢？因為每個月的開銷都不同，花銷的銀錢自然多少也不一樣了。”
“如果陛下想查賬，恐怕得費一番功夫，才能……”
“總管身為大內總管，即使不知道每個月開銷的具體數額，也應該知道個大概吧！”
“再說，總管你不僅是大內的總管太監，也是司禮監的秉筆太監，兼東廠掌印太監，對眼下的朝局也應該感同身受吧！”
“眼下的大明可謂是內憂外患，而且是內憂重於外患，唉……”
說著，朱由檢歎了口氣，繼續說道：“朕指內憂不僅僅是李闖屬下的流寇，更多的內憂是來自我們朝廷自身內部的。”
“比如說今日早朝時，那些提出辭官的，反對遷都的官員，比如空虛的國庫。”
“不過相對而言，那些反對遷都的官員，要比提出辭官的官員更可惡，此時提出辭官回鄉的人，不過是想躲避戰亂罷了！”
“可反對遷都者，比如說魏藻德之流，他們之所以反對遷都，並不是有信心堅守京城，他們反對遷都，是想把朕困在京師，等破城時拿朕當個籌碼，納個投名狀。”
“好了扯遠了，總管你來告訴朕，大內的主要開銷是哪幾塊？平均下來一個月大概要開銷掉多少銀子？朕是想看看有沒有可以節省的地方？”
王承恩聞言，想了想才道：“回陛下，皇宮大內的開銷主要是，各宮娘娘的月曆銀，衣服、首飾、胭脂，其實這幾項普通宮女也是要的，隻是和各宮娘娘比起來，質量上有所差距。”
“再有就是，太監、宮女、侍衛的俸祿銀，和一些生活的必要開支，比如燭火照明錢，柴、米、油、鹽、醬、醋，茶。”
“此外，到了冬天還有炭火銀，夏天還有冰銀，再加上一年四季的瓜果、蜜餞、點心，總之這樣七七八八算下來，一個月最少也要三十萬兩銀子。”
要是再趕上了陛下的萬壽節，或者皇後娘娘的千秋節，太子，皇子，公主們的生日，則花費還要增加。”
“要趕上陛下，或者皇後娘娘的整歲生日，京官、外官、甚至各國使節進貢朝賀，內庫還要準備回禮，按照朝廷厚往薄來的定製，這一套流程走下來，沒有個一二百萬兩銀子是不成的。”
“什麽？”
朱由檢一臉懵逼的表情，這讓他實在沒想到，大明的皇帝，或者說古代的皇帝皇後，隨隨便便過個生日，就要花費一二百萬兩銀子！
如果說過個生日，花個一二萬百兩銀子，還有情可原，畢竟誰也不是天天過生日，畢竟過生日的對象是皇帝和皇後。
那麽，更讓朱由檢沒想到的是，平平常常一個月，這座紫禁城就要開銷掉三十萬兩白銀，這真是不識廬山真麵目，隻緣身在此山中呀！
“每月三十萬兩，這還隻是平常開銷，這不行，現在朝廷財政空虛，倪元璐在給朕的奏章裏說，每年朝廷的歲入最多到八月就花完了。”
“朕剛才在皇後宮中用膳時，就和皇後說了，眼下要想度過財政危機，唯有開源節流兩途。”
“開源的辦法朕一時之間還沒想到，不過，關於節流方麵，朕倒有個主意，那就是裁撤內庭的人員，合並辦事機構，縮減不必要的開支。”
“王總管，你等會傳朕一道旨意，從明日起，大內一日三餐，各宮每餐自朕始，午膳均為四菜一湯，早晚兩膳兩菜一湯。”
說明一下，明朝皇帝原本每天隻有兩頓正餐，早晚各一頓，沒有午膳。
隻是來自後世的朱由檢，實在適應了一日三餐的夥食習慣，所以他特意把大內的夥食標準，由一日兩頓正餐，改為一日三餐。
“另有宮女太監，有願出宮回家者，稟過皇後，內庫給予銀兩，放其歸養家鄉。”
“若有想出宮，又無家可歸者，可遣往各地皇莊自耕自種，各地黃莊今後會拿出三層的收入，用來給他們養老。”
“再有，王承恩你馬上收集各宮的古玩字畫，珠寶玉器，金銀銅器，收歸內庫，以充庫藏。”
“再傳諭各宮，以後大內各類飲食器皿，一律不可用金銀銅器，一律改使瓷器和陶器。”
“還有就是，自下月開始，朕與皇後，太子、以及各宮妃嬪、皇子和公主的月例用度銀，一律削減一半。”
“啊！陛下，這……”
王承恩被朱由檢這一係列的舉措，驚得半晌說不出話來。
“陛下，您要放宮女太監出宮歸家，這沒有問題，讓他們去黃莊勞作也沒有問題。”
“可是，陛下您要削減自己、皇後、太子，宮中各位娘娘、和皇子公主的日常用度，這……仆臣覺得這實為不妥。”
“別的仆臣就不多言了，仆臣就單說減膳此項吧！自古天子膳食俱有定製，可陛下卻把自己的膳食減少到每餐四菜一湯，仆臣敢問陛下如此一來，天子的威嚴何在？”
“威嚴？現在的大明朝離亡國，可謂隻有一步之遙了，總管覺得，若朕成了亡國之君，到時候朕又何來威嚴呢？”
“現如今國家財政如此險惡，大內能省一分就是一分，排場還是留著以後擺吧！好了總管，朕意已決，你去傳朕旨意吧！”
王承恩見朱由檢態度堅決，心裏又暗暗思量，覺得朱由檢的做法是對的，皇帝能夠如此，看來大明真的是中興有望了。
有念及此，王承恩便決定不再勸諫，正要轉身出去傳達聖旨，朱由檢卻在身後又叫住了他。
“王總管且慢。”
王承恩聞言，立刻轉身，躬身問道：“不知陛下還要何吩咐？”
“朕剛剛又想起了一件事來，總管再傳朕一道旨意，從即日起，廢除敬事房，即日起宮中不再使用新太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