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5一個也沒留
——我保證對夜總沒這想法？
夜司寰的臉色成功黑下去。
原本他是想把檢討書“放”在一邊，這回直接變成拍在桌上。
啪！
夜司寰不爽質問：“寫的什麽東西？”
喬非晚被這突如其來的一拍嚇了一跳，本能地縮了縮脖子。
她心虛地嘟噥：“我又不是中文係畢業的……”文筆不好正常得很！
不過這份檢討書實在太“單薄”，不像是小學畢業的，她也硬氣不起來。
結果此消彼長——
她不硬氣，夜司寰的氣焰就明顯升起：“這是你哪個係畢業的問題嗎？”
“那不管我哪個戲畢業的，這都不是我的問題啊！”喬非晚忍不住懟回去，這頓批評挨得莫名其妙，而且委屈，“從一開始，我就是被別人推進來的，我什麽也沒幹！”
衣服不是她準備的，紙也不是她寫的，怎麽最後交檢討的是她？
喬非晚不甘心得很：“你這不是欺負老實人嗎？”
夜司寰“嗬”了兩聲，幾乎被氣笑：老實人？
她可真敢說！
他就坐在這裏，靜看她的“表演”。
幸好喬非晚忍住了——她在脫口而出，預計好了兩人馬上能吵起來的時候，突然想到了周冉的大方和冷靜。
她深吸一口氣，讓自己冷靜下來效仿。
“夜司寰，不，夜總，”首先從稱呼開始禮貌，“如果您因為衣服的事生氣，應該去找準備衣服的同事。如果您因為紙條的事生氣，現在已經證明紙條是烏龍，是玩笑，您應該去找玩笑的發起者。”
然後指出他的不對，“我就是在這裏寫死，交一萬份檢討書，也不能解決問題。這是遷怒！遷怒一個無辜的人像話嗎？”
甚至連宏觀的道理，喬非晚都擺出來了，“一個不分青紅皂白就遷怒員工的老板，能長久嗎？像我這樣的員工，還能全心全意為公司嗎？”
呼，終於說完了，輕鬆多了。
喬非晚一口氣說完，暗暗吐出了口氣。
而夜司寰則聽得揉了揉太陽穴——這番話，早就偏離了他的本意，這小道理一套一套的，讓他幾乎忘了是為什麽不爽。
對此，夜司寰第一個反應：“……我才說了你兩句。”
無語又無奈。
他才說了兩句，她幾句了？
“我這是在講道理。”喬非晚自我感覺良好，察覺到了夜司寰的妥協，腰杆都挺直了一點。
用周冉學姐的方式真的行得通！
然後，喬非晚又想起林秘書的話——夜司寰是個講邏輯、講道理，能被說服的老板。
那既然說了，不妨這次說個痛快。
喬非晚主動轉移話題：“另外關於會後的整理工作，我不能勝任。”她頭頭是道，“那和我的專業不對口，和我的崗位也不匹配。”
她頓了頓，“如果以前有人做這件事，那你應該把以前的人找回來；如果這是你的新想法，那就應該為這個新崗位招人，不能拿我頂上。”
這回，喬非晚沒扯什麽私人時間、私下交情。
喬非晚隻需要丟出一條：“員工手冊裏都沒這規定！”
夜司寰啞然：“……”隻是想把人騙回家住，怎麽就這麽難？
他暗暗地歎了口氣，手指不自覺地摩挲著桌麵：“這個工作沒你想象得那麽辛苦，但你不想做，那就算了。”
他再想別的方法。
“謝謝。”喬非晚頷首道謝，“沒什麽事的話，我就先出去了？”
說完，等不到夜司寰的回應，她抬腳往外走了幾步。
但也隻是幾步，喬非晚便又停腳。
因為這“以理服人”的過程實在太順暢了，她還想試試別的——
“夜司寰？”喬非晚開口，這回說的是私事，“你能不能別再對我有興趣了？”
夜司寰沒當回事：“讓我換個人感興趣？”
這話聽過了，也聽膩了。
夜司寰隻當她是嘴上說說——嘴上喊著換人，真誤會了他和周冉，不是照樣會不爽？她壓根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
“換……也行。”喬非晚咬了咬下唇，“就是別換我身邊的人，別換我的朋友們了。一來很尷尬，二來……她們真的都是好人。”
她低喃，“我不想她們受傷，我也不想看她們難過……”
喬非晚不知道，這樣是不是能打動夜司寰？但這確實是她的真心話！
夜司寰聽得蹙眉，他好像突然意識到，之前遺漏了一些東西——
她誤會他和周冉的時候，是為什麽難過？
為了他，還是為了周冉？
反正聽喬非晚現在的話，夜司寰更傾向於後者。
她們都是好人，所以讓他不要靠近？
那他是什麽樣的人？
“喬非晚，世界上哪有這麽便宜的事？”夜司寰笑了笑，聲音有些冷，“這個也不能換，那個也不能碰的？”
他往後一仰，悠然地靠上椅背，“那就隻能對你感興趣了。”
喬非晚定定地看了夜司寰半分鍾，不是動容，而是全心全意認真思考。
他這一陣陣的興趣……
真的不是她想要的。
喬非晚此刻很理智：“我不會回應你的興趣的。夜司寰，從一開始，你就不是我喜歡的類型。”
她不喜歡一陣陣的！
啪！
喬非晚這句話說完，直接低了頭，而下一秒，聽到有鋼筆滾落的聲音。
是夜司寰的筆從桌緣掉了下來，不過他並沒有去撿。
此刻的寂靜令人窒息。
喬非晚沒有久留，匆匆告辭離開。
···
一出辦公室，喬非晚就發現，頂層的辦公區空曠不少。
那些同事——愛聊八卦的、設八卦賭局的……這些人全部不在，連工位都變得空空蕩蕩。
目前剩下的，隻有幾個名校的實習生，這幾個人坐在角落的位置，平時的存在感為零，比喬非晚的地位還不如。
“這邊人呢？”喬非晚好奇地詢問。
“噓！”
實習生噤若寒蟬，壓低了聲音才敢說話：“夜總剛剛在這裏，把她們全部開除了！”
“為什麽？”
“因為上班聊天，可嚴厲了！”實習生一邊說，一邊誇張地做了個抹脖子的比喻，“一個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