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3不在計劃之內
遊樂場這邊。
“你給我寄了東西？”喬非晚很意外，“寄的什麽？”
景煜沒回答，隻是蹙眉，看了眼身邊的助理。
後者連忙解釋：“那天有點晚，發出晚了一天，應該是今天到。”
今天到？
喬非晚聽得清楚，撓了撓頭：“不好意思啊，我今天一天都沒在家。你太客氣了！我在這裏吃穿不愁，不用特意給我寄東西的！”
“和吃穿無關。”景煜轉過頭來，這才正式回答，“你不是想開書咖？都是和書咖有關的東西。”
“什麽？”喬非晚眼睛一亮。
最近她事業心很強，很感興趣。
“我收集了一些咖啡杯，都是網絡熱門的款式，寄給你挑挑看。”景煜一樣樣地說，“還有一些熱門書單，營銷策劃方案……”
喬非晚一樣樣地聽，臉上很是感激。
直到聽到——
“……包括書咖的選址，我挑了幾個海城的好位置……”
喬非晚這才一頓，脫口而出：“我沒打算回海城，我打算把書咖開在A市。”
她有些不好意思，“地方我都選好了！”
今天剛簽的意向書。
景煜並沒有生氣，隻是有些意外：“你不覺得海城更適合？A市的節奏太快，顧客轉化率低，同比利潤也會受影響。”
“……”他說得好專業，喬非晚有點回答不上來。
景煜又繼續：“你想開書咖創業，不用隻開一家。你也可以海城A市同時多開幾家，形成品牌連鎖，一方麵互相宣傳造勢，另一方麵，可以盈虧互補。”
他稍稍頓了頓，“試水一兩年，你就知道哪裏更適合，重心該往哪裏遷移？”
“呃……”喬非晚聽得目瞪口呆，陷入了長久的啞然裏。
她從來沒考慮這麽多！
她也沒料到景煜會這麽考慮——不是說景煜的考慮不好，而是他考慮的東西，和她心裏想的，完全不是一回事。
景煜考慮的是利潤，是事業發展，他思考的方式，就是生意人的方式。
而她沒有雄心壯誌到那種程度。
她開書咖，是因為她喜歡，裏麵有她的記憶，有她的青春。
她心裏想的“做大做強”，是能穩定解決生計，奔個小康，獨立養活自己。
現在聽景煜這麽一說……
喬非晚既覺得自己的“事業心”好沒出息，又覺得景煜的思維方式變得好陌生。
“有空的話，回海城做實地考察？”景煜已發出邀請。
“……不了吧。”喬非晚想了想，還是婉拒了，“一下子開那麽多家店，我怕我管不好。我沒創過業，剛開始還是收著點好。”
還是要以嚐試為主。
爸媽留下的遺產是很多，但不是用來給她敗家的。
“盈虧互補，你怕什麽？”景煜不解。
喬非晚還是搖搖頭：“那樣和我想開書咖的初衷也不同，我喜歡書咖的感覺，是因為……”
她的聲音戛然而止。
喬非晚笑了笑，覺得有些話，還是不要三番四次重提的比較好。
她和景煜，早就過去了。
“總之，還是特別謝謝你寄東西給我！”喬非晚話鋒一轉，改了話題，“你出差多久？什麽時候回海城？要不我請你吃頓飯吧！”
“我……”景煜微笑，正要答應。
啪嗒！
一聲細響，夜幕之下，水上世界的燈應聲而開。
瑩白的燈光、透明的玻璃罩，再加上流動的水，一切都是流光溢彩，宛如在夜空中點亮一片銀河星海……真的很漂亮！
喬非晚一邊驚歎，一邊懊悔得吐血。
就應該生拉硬拽的，綁也把人綁過來！
她一天都不想再等了！
喬非晚忿忿地拿起手機，想要原地“搖人”，解鎖了屏幕之後，才從這場衝動中找回一絲清醒——景煜還在邊上！
“真好看……”喬非晚幹巴巴地開口，搖人直接變成了拍照。
她胡亂地拍了幾張，順口恭維：“像蓬萊仙島的大門口，我也算提前見到了。”
“什麽？”景煜一下子沒反應過來。
“《一劍西來》，蓬萊仙島，第二卷。”喬非晚精準地報出來，“你當時寫的時候，網上有很多畫師畫了，意境和這裏有點像。”
她負責和一劍西來劇組接洽，正好還知道點內幕，“電視劇的布景，好像就是按最火的插畫來的。到時候肯定很漂亮，拭目以待！”
喬非晚不吝稱讚，她記得以前景煜聊起劇本聊起書，總是津津樂道。
但這次景煜隻是勾了勾唇角，臉上的笑意極淺極淡。
“是麽？”他低喃，“好像是上輩子的事了……”
仿佛是為了看得更清楚，景煜說這話的時候，又上前兩步，逐步靠近水上世界的欄杆。
喬非晚沒有跟上去，隻是轉頭看著景煜的側臉，然後又看著他的背影。
她覺得景煜有些茫然，有些惶惑，身上多了很多複雜的東西。
如果要讓她對此總結的話，她覺得是——
景煜變了很多，但都不是他願意的。
他活得並不開心。
“其實吧……”喬非晚試圖安慰幾句。
但她這邊剛開了個頭，水上世界裏麵突然噴出一股水，直接把景煜澆了個全身濕透。
“……！！！”喬非晚看傻了，都忘了自己原本要說什麽。
這水上世界晚上不是關停的嗎？？
不是純燈光秀嗎？？？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旁邊衝過來一個工作人員，一個勁道歉，“我們正在調試設備，出了錯誤，請您原諒！”
工作人員點頭哈腰，拚命懇求，“這邊有更衣室，可以快速烘幹衣服。我幫您處理一下好嗎？求求您千萬不要投訴！”
景煜不會為難人，甩了甩手上的水：“帶路吧。”
然後轉向喬非晚那邊：“你在這裏等我一下？”
“當然當然！”喬非晚連連點頭，畢竟這個時候丟下景煜離開，怎麽都說不過去，“我幫你買杯熱飲捂手？”
“也好，謝謝。”景煜說完，便跟著工作人員離開，跟隨指引，進了更衣室。
工作人員歉意地提供了地方，體貼地關上門。
門關之後，才直起身，拿起對講機——
“是的，她的確和一位男士在這裏匯合。很年輕，高高的，商務打扮。人已經帶到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