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5你在高興什麽？

  電影真是爛透了！


  票是隨便買的，結果不巧，選了最難看的青春文藝片。


  開場就是風景畫加旁白。


  二十分鍾了，依舊還在旁白。


  觀眾已經被無聊走了大半，喬非晚也是昏昏欲睡。


  她想問問夜司寰，要不要提前走？


  轉頭一看——


  夜司寰雙目緊閉，正襟危坐。


  嘖，夜總真是個體麵人！電影院睡覺，腦袋都不歪一下。


  喬非晚在心裏感歎，看著看著，逐漸沒了困意。


  借著屏幕上的光影明滅，她能時不時看清夜司寰。


  他把口罩摘了，一張臉輪廓分明。


  確實好看。


  喬非晚告訴自己：盯著別人看不禮貌、他萬一突然醒很尷尬、成年人要懂得防沉迷……


  幾番心理建設之後，她的目光從夜司寰臉上，移動到了他手上。


  他的手就放在身前，動作很自然，手指白淨修長。


  ……看看手又沒什麽。


  喬非晚就這麽想著，眼前就這麽看著，直到再度看到犯困。


  她沒夜司寰這麽好的“睡品”。


  她在電影院睡覺，就是要歪腦袋側身子的。


  於是，幾乎是不自覺的，她的腦袋一點點傾斜過去，直到靠在夜司寰的胳膊上。


  靠上去的時候，她有一點點的清醒。


  喬非晚迷迷糊糊地想：她要抓著那隻漂亮的手睡覺！就那麽拉著睡覺也行！


  她一點點地移過去。


  就當她要覆在他的手背上時……


  “嗡嗡嗡……”


  某隻手機，近距離傳來震動。


  是夜司寰的手機。


  喬非晚猛然清醒，瞬間坐直了身體，把手也拿了回來。


  她像是差點被捉賊拿贓，一張臉瞬間憋得通紅。


  更可怕的是——


  她看到夜司寰動作自然地掏出手機，看了眼屏幕上的信息，重新把手機放下。


  全程，沒有伸懶腰，沒有長吸氣。


  連呼吸的變動都沒有。


  喬非晚瞬間覺得整個人都不好了：“你、醒、著？”


  “嗯。”夜司寰的聲音無比清醒，“我在聽。”


  “你不無聊？”


  “周一的晨會更無聊。”夜司寰表現得很寬容，“這起碼還有背景音樂。”


  喬非晚暗暗調整著呼吸，試圖學習夜司寰的冷靜。


  她也想問一問：“那剛才，你有沒有感覺到……”


  嗡嗡嗡！

  話音未落，夜司寰的手機又有短信進來。


  他看了一眼，似乎問題有些嚴重：“我出去打個電話。”


  “好。”喬非晚點點頭。


  目送著夜司寰走出影廳，她正好也收到信息——


  【非晚，我剛下飛機，在金帝酒店入住。如果你方便的話，過來我們見一麵？——景霆雲。】


  ·

  另一邊，影廳外。


  夜司寰撥出電話，語氣有些不耐：“找我什麽事？”


  “是真的有事！你最好來一趟。”秦兆在對麵開口，沒有絲毫吊兒郎當的語態，“發現了點蒼鷹的動態，他又要開始找事了……”


  ···

  電影正好散場，他們都有事要忙。


  夜司寰要去忙他的公事，喬非晚也沒仔細問，她隻說她要去見景霆雲。


  正好把禮物送了。


  夜司寰沒阻攔，隻吩咐：“我讓人送你過去。”


  光天化日，又有保鏢跟著，他沒什麽不放心的。


  “也行吧，送我到門口就行了。”喬非晚還以為是好心搭一程的意思，連連道謝，“把我放到酒店門口就可以。”


  保鏢沒點破。


  夜司寰眼神示意了一下，同樣沒有明說。


  兩人同行的路，隻剩去停車場那一段。


  比肩而走，一切如常。


  喬非晚垂眸，看著夜司寰垂在身側的手，某個瞬間，突然鼓足勇氣——


  她一把牽了他。


  “走快一點啊！”他的手握上去很暖，手掌寬厚，指骨分明，“我有點急，你也趕緊急起來！”


  她急得跟真的一樣。


  反正，她是光明正大、理由明確牽到他了。


  要是再翻電影院的舊賬，她也可以咬死不承認——誰偷偷摸你的手了？我又不是沒抓過你的手，誰偷偷了？

  走完這段路，喬非晚心滿意足坐進車裏。


  “拜拜夜司寰！”她笑得很歡。


  夜司寰目送著喬非晚的車離開，直到車影徹底看不見了，才啞然失笑。


  ——也不知道她在高興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