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8我隻是想喝口熱水
他理虧。
他跟她在辦公室亂來。
搞得他現在說這話毫無信用。
夜司寰抿著唇,第一次陷於有理說不清的煩躁裏。
咚咚!
車窗玻璃被叩了兩下。
是下屬看到車無緣無故停這麽久,特意跑過來問:“夜少,是出什麽問題了嗎?”
很好,精準踩雷。
夜司寰的滿腔憤懣,終於有了發泄的出口:“滾!”
他轉回去重新係上安全帶,一腳踩下油門,重新踏上回程。
·
車內隻剩安靜。
喬非晚仰回後座的椅背上,徹底鬆了口氣——
剛才她好緊張!
就夜司寰那架勢,她生怕他會撐著椅背,直接爬到後麵來……
他要是真被冤枉了,不就可以理直氣壯揍她了嗎?
幸好,他又坐了回去。
喬非晚不想說話。
一來,她覺得這架吵不贏;二來,她實在吵不動了。
頭疼得厲害,身上一陣冷一陣暖,喉嚨幹燥得要冒火……現在夜司寰就是再罵,她也隻能病病殃殃裝孫子。
良久,還是夜司寰主動開了口。
“你周一去公司找過我?”他問,冷意盡消,異常柔和。
喬非晚有氣無力“嗯”了一聲。
夜司寰不動聲色開車:“找我什麽事?”原來,那時候,她並沒有躲他。
“不記得了……”喬非晚嘟噥了一句,聲音很輕,用的幾乎是氣音。
夜司寰自然是沒有聽清。
他抬頭,隻能在後視鏡裏,看到隱匿在暗色中的纖細身影。
聽不清聲音,也看不到表情。
於是夜司寰拍了拍身邊的位子:“坐到前麵來。”
“……”這可真是要她的老命!
喬非晚不知道這是什麽幺蛾子,當場舉白旗:“我爬不動,也不想吵了。”聽聽她的嗓子,都快便鴨嗓了。
感覺到夜司寰又要踩刹車,喬非晚迅速放棄尊嚴,“夜總,夜大善人,您行行好,把車開回市內,隨便放個路口讓我滾!要罵改天再罵?”
一邊說,一邊打了兩個噴嚏,“我現在這樣……死在您車裏不吉利。”
反正都示弱了,把話說完,喬非晚直接往後座上一倒。
躺平任嘲。
她沒有聽到夜司寰再問什麽,但明顯能感覺到車速加快了,路燈的光影,在飛速向後掠去。
“別滾了。”在暖風的聲音中,她聽到夜司寰的聲音,似乎相當愉悅,“喬非晚……”他叫她的全名,“以後有事可以直接來找我吵架。”
他說:“我有的是時間奉陪。”
慪!
喬非晚摳著真皮座椅的椅背,氣得想吐血——
她發誓,以後她吵架贏的時候,也要這麽說!
不,她要拿喇叭喊!
陰陽怪氣不死你!
·
車子進入市區的時候,喬非晚爬起來看了一眼,卻發現夜司寰並沒有停車的意思。
他又把車開上了環城高架。
喬非晚覺得有必要提醒一句,以免夜司寰把後座的“屍體”忘記了。
但她提了,夜司寰隻是輕描淡寫——
“回去沒人照顧你。”
“你一個人真變了屍體也沒人知道。”
兩句話,道盡了獨居的心酸,讓喬非晚再也沒理由拒絕。
她有點想依賴他。
生病的時候,最喜歡熱鬧,最害怕一個人孤零零的……夜司寰的家裏有好多人!
而且夜司寰沒趕她下車,他們算是……吵完了?
那吵輸了的感覺,其實也沒那麽差。
···
然而,二十分鍾以後,喬非晚就後悔了。
夜家的大門敞開,傭人們都被支走了,現在還沒有回來。
家裏空無一人,屋子裏冷冰冰的,還維持著中午他們吵架的模樣——奶茶還潑在地上,粘糊糊的一塊;地上散落著各種小零食包,看起來很是淩亂。
夜司寰掃了一眼,臉色便有些沉。
他關上了門,中央空調的熱氣才沒流出去,客廳裏才暖和起來。
喬非晚同樣掃了一眼,但她有不翻舊賬的好習慣,直接選擇無視。她越過一地的淩亂,想要先去找口熱水喝。
再沒點熱的東西,她就真要死了!
“……”真沒想到,傭人不在,夜家連口熱的茶水都沒有!
所以,夜司寰路上貶損她獨居的自信哪來的?
喬非晚晃動著空水壺:“夜司寰,我家好歹有熱水。”
剛說完,水壺就被搶走了。
“去泡熱水澡,想喝熱的我給你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