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4身上沒一塊好的
把衣服脫了?
喬非晚看了看攤開的東西,再看了看被磨得髒一塊破一塊的衣服……
清醒之後,尷尬起來。
“我自己可以。”剛剛她是被嚇瘋了,才會對著他又哭又抱,現在她沒那麽害怕了,檢查傷勢可以自己來。
但夜司寰沒動。
“你總不能讓我白來一趟。”輕描淡寫一句,夜司寰直接脫了她的外套。
然後是襯衣。
喬非晚吃痛地抽了口涼氣,在鏡子裏看到身上的斑斑血跡——
手臂被磨破了,手肘那裏滲著血。
肩膀上青了一塊。
後肩那裏也疼。
這車跳得……還挺傷。
夜司寰的眉頭不自覺擰了一下,但沒有說什麽,動手替她消毒上藥。
洗手間裏很安靜。
周圍的空氣冰冰涼涼,隻有夜司寰的手指,是淺淺溫熱。
他似乎很擅長做這個,動作麻利、力道很輕。但也就是因為太輕了,對喬非晚來說,他這無異於摸來摸去。
喬非晚很不習慣。
從小到大,她從沒有這麽燈火通明,安安靜靜被男人摸過。
聽著夜司寰近在咫尺的呼吸,喬非晚感覺氣氛正一點點變味。
直到——
“為什麽來海城?”夜司寰先開口,聲音似乎很隨意。
喬非晚趕緊接上他的閑聊:“我是海城人,突然想回來看看。”
“突然?”夜司寰笑了一下,聽不出喜怒。
喬非晚隻能實話實說:“今天發工資了,我突然有了錢,就想用一用。”
俗話說,金錢容易讓人衝動,讓人迷失自己。
俗話果然把她說進去了。
“……”夜司寰挑眉,隔著鏡子看了一眼,才不動聲色垂眸,“打算什麽時候回A市?”
這個問題喬非晚回答不上來。
手機和錢包都掉了,返程的機票也過了時間,這不是光靠她打算,就能打算出來的。
她想等景煜來再借點錢。
不過,現在不用等了,這裏有個更有錢的——
“我回不去了……”喬非晚喃喃,“夜司寰,你能不能借我點錢?”
前半句,夜司寰的眸色一沉。
後半句,他想也沒想就拒絕:“不借。”
直接了當,半點拖泥帶水都沒有。
喬非晚措手不及:“我手機錢包都掉了,我不能……”她不能報警不能聲張,“……我是有借有還那種借!”
“不借。”夜司寰還是這個態度,套用了她的原話,“怕你有了錢,又想用一用。”到時候他去哪裏找人?
夜司寰故作平靜地繼續,“你跟我一起回去。想用錢的話,在A市可以隨便用。”
他在說話的時候,身體往前蹭了一步:“我的錢你可以不用還。”
喬非晚的身體一下子緊繃了。
剛才那種“不對勁”的氣氛,瞬間卷土重來。
她的身上隻剩一件單薄的吊帶,夜司寰蹭過來的時候,她幾乎貼在了他的懷裏,能感覺到屬於他的體溫。
以及,強勢的氣息。
但他並沒有對她做什麽。
夜司寰隻是抬手越過她,打開水龍頭,打濕了毛巾,退回去擦她背上的血痂。
但也不是絕對安全。
喬非晚還沒來得及鬆口氣,便看到夜司寰丟開了毛巾,然後握住了吊帶的下擺,要把它脫下來。
不行!
她裏麵……
喬非晚一驚,本能地一顫,往旁邊一躲。
後背差點貼上冰冷的瓷磚。
結果就是夜司寰又用力一拉,把她拽回去了。
“沒事的,別怕。”夜司寰隻當她是因為剛才的事害怕,耐著性子停下來哄,“別緊張,沒人會再過來。”
他抱著人,隻覺得懷裏的人僵硬得厲害,“可以脫了嗎?”
“……”看反應是不能。
夜司寰無奈:“你緩緩,等能脫了告訴我。”有一塊擦傷在她的肩胛骨下麵,不把吊帶脫下來的話,處理完會沾到衣服。
喬非晚咬著下唇,想的卻完全不是一回事。
她正從剛開始的驚懼,轉到另一種驚疑不定裏——
在她聽來,夜司寰的很多話,很多動作,充滿了暗示。
他說,你總不能讓我白來一趟。
他說,我的錢你可以不用還;
現在,他正抱著她,等著她脫衣服。
而且隨著時間的持續,她能感覺……
這要換一個場景,換一張臉,這樣的暗示,絕對是肮髒的金錢交易。她肯定會毫不猶豫把人罵出去,甚至當場把人打殘廢。
但現在,她不能。
夜司寰能過來,等於救了她的命,是半個救命恩人。
另外,她還有求於他。
於情於理,她都沒辦法拒絕他的要求。
喬非晚抿了抿唇,不去想:這是他維持友誼的條件?還是他純粹想要的交易?她隻是覺得,夜司寰趁人之危,有點卑鄙。
“你……”她實在說不出“你脫吧”,搞得像把自己獻出去一樣。
“嗯?”夜司寰低下頭來聽,手上的力道鬆了一點。
喬非晚用力一掙,從他懷裏掙出去。
眼角的餘光,正瞥見洗手台一角的收費計生用品。
喬非晚隨意地抓了一盒,往後麵一塞:“給。”
用它,他可以做他想做的事。
“什麽?”夜司寰正在蘸棉簽,完全是下意識接了一把。
待看清手上的是什麽,他隻覺得好笑,“你確定你可以?”
但下一秒,他就笑不出來了。
從喬非晚的神色、狀態,夜司寰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
啪!
小盒子被他扔回洗手台上,彈跳了一下,正好落入旁邊的垃圾桶裏。
夜司寰出離地憤怒:“看看你身上什麽樣,我還有這心思?”他今晚過來說了這麽多,做了這麽多,在她眼裏,就隻是想睡她?
他說完,猛地上手,扳轉了她的身體。
喬非晚還沒反應過來,人已被按在了洗手台上。
她下意識地撐住台麵,感覺背後的衣服被掀起——他沒有脫,隻是掀起她的衣服,處理肩胛下的那塊擦傷。
這回動作異常粗魯。
棉簽差點當場折斷,喬非晚也疼出一層冷汗。
“你不能怪我想歪!”這麽一痛,她心思一鬆,脾氣也上來了,“剛才你確實有點頂到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