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3他給的補償
空間和距離都像是被他算好的。
喬非晚被夜司寰抵在了一棵樹上。
他們身邊就是一棵巨樹,他吻上來的時候,她一退,就背靠到了樹幹上,而他的身體籠罩過來,嚴嚴實實地困住了她。
他淺淺地吻了一下,起身稍作停頓。
喬非晚則是被他親懵了,臉上的笑意還沒來得及斂下去,就這麽僵硬著:“……你不是來安慰我的嗎?”
不是說大家心情不好,帶她出來玩,安慰她的嗎?
“是。”夜司寰扣住她後腦勺,幾乎是貼著她說話,唇瓣和她的廝摩,“你不是高興了麽?現在輪到我了。”
說完,更深、更重地吻了下去……
他近乎痛苦地吻她。
三年前,他究竟算什麽?
旁人眼裏高高在上的夜少,每天晚上出個門,多少人膽寒,怕他有什麽行動,怕被他連夜追殺。
但事實呢?
事實就是十次中有八次,他是翻進一個圖書館,去回複一個蠢貨夾在書裏的東西。有時候是數學題、有時候是腦筋急轉彎,有時候是她不講道理的無病呻吟……
外界以為他徹夜謀劃,其實是他點著燈解她該死的題。
還有自學她無厘頭的火星文。
有多少次他想直接衝過去,用槍抵著她的腦袋,逼她好好寫字。但終究是時局動蕩,未能成行。
他默默陪了她六個月,樁樁件件,他都參與。
但他受個傷在床上躺兩天,她就愛景煜愛到發狂,滿世界都是她追逐他的身影……
景煜到底有什麽好?
她想過他的感受嗎?她為了景煜難過,那麽他呢?
她知道他三年前,當得知那一夜,他隻是“沾了景煜的光”,是何滋味嗎?
他簡直想把她揉進身體裏去。
……
喬非晚大腦缺氧。
她推拒過了,但是這次和前幾次的都不一樣,她根本抵抗不了。他就像石頭一樣,渾身都是硬的,她怎麽都掙不開。
她懵過、慌過、怒過……所有的情緒一一經過,最後大腦一片空白。
大概是之前太開心太興奮了,理智飛出去還沒飛回來,她都沒有找到委屈崩潰的點。
她隻知道遠處的煙花還在放,一聲又一聲,但她睜開眼,隻能看到夜司寰濃密的睫毛,看到他的皮膚好得驚人。
她下意識就把眼睛閉上了。
她好像不太清醒,又好像特別清醒。
她無事可做,說服自己想點別的——
等以後脫離夜司寰了,她一定要把他碰過的東西“清”一遍!
她要去做個唇膜,脫一層皮那種;
她要去洗個牙;
至於她的舌頭……好像沒有舌頭的美容項目?要怎麽“清掉”?
不!!
她絕對不割舌頭!
她又沒回吻他,隻要她的舌頭不動,她的舌頭就是冰清玉潔……
···
夜司寰並不知道她的萬千心思,等到他終於冷靜下來,鬆開她的時候,喬非晚的唇已經腫了。
又腫又麻。
喬非晚的腦子也有點木,長時間的缺氧,她的大腦被迫一片空白。
周圍一片安靜,他們之間也很安靜,就這麽麵對麵站著,各自調整紊亂的呼吸。
“生氣了?”夜司寰開口,摸了摸她的側臉。
光線不夠,還好,沒摸到一手的濕意。
喬非晚怔怔地抬頭——生氣?還是不生氣?剛才的太過出乎意料,她也不知道。
她的心情好像被從一個特別興奮的點,一把拉了下來,降到正常水平。生氣失落不至於,就是沒剛剛那麽高興了。
“要關門了,走吧?”夜司寰催她。
“好。”手被他牽了一把,是隔著布料抓住她手腕牽的,她沒辦法掙。
她隻管低頭走路,直到聽到身側的人說——
“別氣了?我給你補償。”
“我不要補償!”喬非晚一下子就蹙了眉,心情從零降到負數,所有的不悅都開始往上湧,“我不做交換……”
她的話戛然而止,因為夜司寰遞了支很大的棉花糖過來:“一支夠不夠?”
她這才發現,他們站在一個賣棉花糖的攤位前,老板正踩著糖車卷糖花,邊上則插滿了五顏六色的棉花糖。
像雲朵一樣。
喬非晚看了看他遞過來的那支粉紅色的:所以……這是補償?
“……我還想要那個藍色的。”她默默接了,又指了指,“還有白色的。”
夜司寰又給她買了兩支。
餘路他沒再牽她的手,她一手拿一支,一手拿兩支,走得很安靜。
誰也沒再提“補償”兩個字。
···
“聽說你在今天的會議上被罵了?”車子快在小區停下時,夜司寰才問了一句,似乎很隨意,“那個項目還想跟嗎?”
“你……”怎麽知道?
哦對,他是總裁,他當然可以知道。
“那不叫罵,是正常討論爭執。”喬非晚不介意,完全看開了,“我不是動不動就甩手不幹的人。”
“好,慢慢適應,職位和內容都會隨你的能力調整,最終找到適合你的位置。”夜司寰接話,完全是上司鼓勵下屬,公事公辦的樣子。
車內的光線有些暗,看不到他此刻的表情。
他在說完之後,漫不經心補充:“……會為開會的事睡不著嗎?”
“不會。”不是都翻篇了嗎?
喬非晚茫然:她連景煜的事情都翻篇了,為什麽會睡不著?
當然,景煜的事情屬於她的私事,她沒必要說。
恰好車子已到她樓下,再往前就過了這個樓梯了。
“我到了。”喬非晚喊出來,留下一句“謝謝夜總”,便匆匆離開。
……
喬非晚覺得自己會一夜好眠的,因為她玩累了。
她沒細想那個吻。
是他控製不住,她細想有什麽用?她就是想禿了腦袋,也不能改變人類的發-情-期。
他在公司還挺正常的,可能是因為下班時間?
反正她以後不跟他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