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2這個風格你喜歡嗎
夜司寰把人關進地下室,沉著臉上了樓。
傭人們正在準備晚餐,豐盛可口的食物,正徐徐被端上桌。
“夜少,這……”看到夜司寰是一個人上來的,傭人伸著脖子探了又探,還是忍不住詢問,“餐具還要多準備一份嗎?”
不是說不關小黑屋了嗎?喬小姐人呢?
“我有事要處理。”夜司寰越過人往書房走,“你們過一個小時,去把人放出來。”
走了幾步,又改口,“……半個小時就行了。”
關一個小時,他怕她又哭。
“好的。”
···
四十分鍾後。
公事解決得很順利,夜司寰衝了個澡,換了身居家服才下樓。
他本以為,樓下應該是某人“剛剛出獄”,在一群傭人的照看之下,又驚又怕、忐忑吃東西的畫麵。
但事實上——
餐廳裏靜悄悄的,傭人各司其職忙自己的事,晚餐的杯盤放得整整齊齊,壓根沒人動過。
“夜少,您忙完了?”看到他下樓,傭人連忙把他迎過去,掀開了砂鍋蓋子替他盛粥,“吃點東西吧。”
香濃的海鮮粥,可惜隻剩一點餘溫。
夜司寰疑惑:“她人呢?”
“還、還在地下室。”傭人回答得小心翼翼。
接著她就看見自家夜少眉心一緊,眼底閃過懊惱和無措:“嚇哭了,出不來?”
“不是的,她……睡著了。”
……
夜司寰端著海鮮粥下了樓。
透過敞開的門,能看到在裏麵板床上睡得無知無覺的人。
門是傭人打開的,卡著半小時的點,一分不多,一分不少。但打開就傻眼了:睡得那麽香……這是叫醒還是不叫醒?
當然,最後沒叫。
“都下去吧。”夜司寰揮了揮手,“今晚不用再出來了。”
“是。”傭人一步三回頭地離開——
從來沒有被關進夜家的地下室,還能淡定睡覺的;
也從來沒有哪代的夜家家主,往地下室送飯的;
這就很……迷惑。
···
地下室內隻剩兩道呼吸。
一道,清淺無聲;另一道,均勻綿長。
夜司寰在旁邊站了一會兒,彎腰在那張木板的邊緣坐下了。
這個小空間裏其實是有燈的,開關在外麵,近百瓦的白熾燈,刺眼又傷眼睛。他懶得開燈叫人,饒有興味地托著粥碗,遞到了她的鼻翼下。
鮮香的味道,已在這小小的空間內散了開來。
睡著的人用鼻子嗅了嗅,然後把頭偏到了另一邊。
好香。
但是她太困了。
一天一夜沒休息好,再加上一場情緒爆發,別說是木板床,就是把她扔地上她也能睡著。
況且這地方安安靜靜、溫度適宜,還沒有光……
實在太催眠。
“你知道這是什麽地方嗎?”夜司寰撥開她臉上的亂發,聲音很輕,“睡得著?”
他想碰一碰她的臉,手臂卻先被一把推開。
“七寶你自己看電視……”躺著的人眼睛都沒睜開,啞著嗓子,不耐地低斥,“我可求求你了,有點狗的樣子吧!”
七寶?狗?
夜司寰的眼睛一眯,兩指直接捏住她的臉頰,重重把人擰了起來。
“嘶,我昨晚沒睡……”滿腔的起床氣在睜眼的刹那消失,喬非晚倏然清醒,想起這是什麽地方,想起他和她說過什麽話。
睡著了差點忘了……
因為拿定了主意,就沒把他放在心上。罪過罪過。
“昨晚為什麽沒睡?”夜司寰在聽到“嘶”的痛呼時便鬆了手,捕捉到她的嘀咕,又多問了一句。
喬非晚已經坐了起來,含糊地回答:“和人約架。我今天剛打完架。”關於妖妖的事,關於她自己的經曆,她一點也不想分享。
他不是對她有“欲|望”嗎?
她也不知道那倒黴催的欲念是哪裏來的?為什麽心血來潮要潮到她身上?現在她隻想讓他的想法消失,或者讓他的想法換人。
“嘴硬。”夜司寰輕嗤,把海鮮粥往旁邊一遞,“餓不餓?吃東西。”
“哇,這麽好啊!”身邊的人接了過去。
夜司寰無聲地勾了勾唇角,彎腰去摸地上的蠟燭和打火機,他記得每個隔間木板床的下麵,都會放這些東西。
這是給囚禁者唯一的光,最虛無縹緲的希望。
不然把人徹底關在黑暗裏,人會瘋。
“哢噠!”
火機還沒點燃蠟燭,他就聽到身邊的人說——
“司寰你人真好,我好高興你看得上我!以後我要天天待在你身邊,陪你參加舞會酒會,做你唯一的女人!”
“啪嗒!”
夜司寰剛拿到手裏的小蠟燭掉了下去,黑暗中不知滾到了哪裏。
他故作淡定地又摸了一截:“我不太參加那種場合,但是……”說到一半,他才回過味來,意識到不對勁。
正好這截蠟燭也點亮了,借著燭火,他看清了那張好奇又期待的小臉。
然後那張臉又湊過來:“怎麽樣?這種風格的能讓你的欲|望消減一點嗎?”想這樣攀附他的人挺多吧,他應該已經有生理排斥了?
“你拿我做實驗?”夜司寰差點掰斷了蠟燭。
“那你等等……”
“吃東西的時候不要說話!”夜司寰沒好氣地打斷她,生怕她說出“那我換個風格”,然後再實驗一次。
這麽一吼,果然安靜了。
周圍隻有勺子和瓷碗的碰撞聲,叮叮當當的,在這窄小的空間內格外清晰。
她在喝粥。
夜司寰一直沒有轉頭看她,但隔了半晌,還是先開了口:“我的秘書好像很喜歡你。”
喬非晚一下子抬了頭。
昏暗中,她的目光炯炯——
他說“我的秘書”?
“我的”?
於是她立馬順杆往上,滿臉期待:“你對她有欲|望嗎?”
“……”夜司寰呼吸一窒,隻覺得胸臆間的火,一下子就衝到了大腦,燒得大腦一陣鈍痛,“你能別把那兩個字掛在嘴上嗎?”
否則他就是現在拖她進房間,她又能怎麽樣?
“哦好好,”喬非晚立馬從善如流,又問了一遍,“你對她有‘那個’嗎?”
夜司寰深吸了一口氣,忍住某些衝動:“我的意思是,讓你去當她的助理,給你這個職位!”什麽食堂打飯之類的荒謬想法,她就別想了!
“你明天就來公司報到,正式上班。”再深吸一口氣,忍了又忍,終究還是忍無可忍——
“沒有!我對她一點都沒有!”他忿忿起身,“吃完滾出來洗碗!你把這裏當什麽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