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0你要我嗎?
喬非晚心亂如麻。
她含糊了幾句,迅速掛斷財務部的電話,然後撥出了孟月的號碼。
關機。
都快兩個禮拜了,怎麽能一直關機呢?流產手術的話,一天就能做完了吧?
她之前是不想打擾,所以關機也沒放在心上,隻發了信息留言,現在仔細一想,發出去的信息孟月也從來沒回複過……
不行!
這情況不對勁,她還得再找找!
也顧不上冒失不冒失的了,她翻出孟月老家的座機電話,直接撥了過去……大不了就是被孟月媽媽接到,然後再罵她一頓。
電話通了,卻無人接聽。
一連試了好幾次,都是無人接聽,喬非晚終於受不了,走了野路子——
“喂?您忙呐?”她主動打電話給人脈廣的群頭,“您手頭上有沒有警局的關係,幫我找個朋友?對對對,叫孟月……我把身份證號和特征報給您。”
孟月失蹤了,她一定要把人找到。
……
一番折騰,連托了好幾個人。沒等到回複,一個小時的時間卻到了。
喬非晚現在沒心情想吃飯貴不貴的問題,拿著錢包就出了門。地點任他選擇好了,她隻想趕緊還完他這一頓,然後繼續回來找人。
但沒想到,夜司寰會帶她去公司附近那家西餐廳。就貴得咋舌,打包外賣都要一千多的那家。
從車上下來,喬非晚就忍不住“洗腦”——
“吃頓晚飯而已,沒必要來這裏,這種地方華而不實。”怎麽還要進包間?這種帶沙發陽台,可以看夜景的包間多貴啊?
“晚飯要吃得少,便於養身。給我來杯檸檬水就好,夜總您也注意飲食。”他的手指怎麽在菜單上瞎戳了呢?她信用卡刷爆了怎麽辦?
“附帶服務不要,上菜速度夠快就好。”生怕他心血來潮還要聽小提琴伴奏,喬非晚使勁把菜單往下按,“夜總,您看不出來嗎,這就一黑店!早晚要倒閉的!”
服務生保持著微笑不敢插嘴,耐不住臉上的底色一陣陣發綠。
夜司寰終於合上菜單,往旁邊一遞:“謝謝你的吉言,這家店我占股百分之八十五。”
“啊,怪不得……”大腦宕機了兩秒,能抹黑的她都抹黑了,一時之間找不到可誇的,“……怪不得離公司那麽近。”
她幹巴巴總結。
繼而她又想起來:“那和您來吃飯,是不是可以打折?”所以“賠”他的這一頓,價格也許是她可接受的?
“不用錢。”夜司寰微笑,沙發座配上金色的頂燈光線,他整個人的線條都顯得無比柔和,“以後……”
可惜喬非晚沒心情欣賞,不待他說完,她就疑惑打斷:“不用我付錢,那叫我來幹什麽?”
他自己吃飯不行嗎?
她還急著找孟月。
“臨時決定。”對麵的笑意明顯一凝。夜司寰執起桌上的檸檬水,抿了一口才繼續,“畢竟我也沒想到你煮的東西,那麽……咳。”
清了清嗓子,這回他沒再說出“狗都不感興趣”這種話了,“難道我要一個人到這種地方來?”
喬非晚:“……”似乎有理有據。
那就一起吃完這頓飯吧,隻希望能吃快一點,她還有事要忙。
···
服務生送來了餐具,吃西餐的全套刀具。
夜司寰替她也點了餐,不知道是不是特意的?有蝦、雞、牛肉……都是她送飯用過的食材。
她也沒仔細考慮。
看到那明晃晃的刀具,喬非晚心神就開始恍惚了:世界上有的是比它更鋒利的刀,能一下割斷腕脈……孟月不會想不開吧?
她是不是躲起來,找個地方偷偷了結自己?
找不到人可要急死了。
喬非晚心裏著急,手上自然也加快了吃東西的速度,精致的西餐,被她吃出了劇組盒飯的焦慮感。她這邊風卷殘雲完畢,夜司寰那邊才吃了個開端。
他的視線明顯愕然,放下餐具擦了擦手指,慢條斯理詢問:“是出什麽事了嗎?”
這一刻的他實在太溫和了,看過來的眼神,似能包容一切、提供依靠。
喬非晚差點就要和盤托出:“我……”我朋友失蹤了!孟月找不到了!
但怎麽能跟他說?
她現在就是孟月!她發泄了此刻的情緒,就會毀了孟月的囑托。
於是話到嘴邊也歎了口氣:“我沒什麽,吃太快了我胃脹,緩緩就好。”
目光重新回到刀具上,看著那泛紅的醬汁,她恨恨地想:孟月要是有什麽事,那個渣男別想好過!她要提著渣男,去孟月墳前磕頭,磕到死!
呸呸呸!大吉大利,孟月怎麽會有墳呢?
但那個渣男又是誰呢?
技術部的那個小徐?他昨天往“孟月”的辦公桌上放了一盒酸奶,可他是因為酸奶快過期了,每個人桌上都放的;
開發部的那個小張?他昨天對她笑來著,但好像是因為漲工資,他對誰都笑,還抱了同事呢;
人事部的小李?也不是……
……
嫌疑人被一一列舉,再被一一排除。
“夜總,您了解員工關係嗎?”最後她病急亂投醫,怏怏地抓住最後一根稻草,“您覺得公司有人跟我……”
說亂搞男女關係,好像太直接難聽了,她換了個委婉的方式——
“如果公司有人想要我,您覺得會是誰啊?”
她畢竟才來公司不到兩個禮拜,接觸到的人有限,能懷疑的人也太少了。
“叮!”
話音剛落,便聽到一陣杯盤碰撞的聲音,對麵的人似掉了餐具,有些狼狽。他嗆咳著撿東西,話卻是凶著她的:“你是不是不想好好吃飯了?”
……她都吃完了啊!
喬非晚單手朝他揮了揮,頭也沒回,繼續發呆看著夜景:“您吃您的,我繼續我的。我現在這個事情也比較重要……”
她繼續挖空心思搜索著嫌疑人,直到嘴角一暖,有人用指腹擦掉了她唇角的醬料。
身邊多了一個人,他在擦完的時候俯身下來,擋住了她眼前的光。
“我要。”唇上一燙,他的吻落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