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8把她關起來!
喬非晚很局促。
因著看到他掛電話時的淩厲表情,她處處賠小心,生怕他的下一份淩厲降臨到自己頭上。
“夜總,您坐。”她特意拍了拍沙發墊。
“夜總,您看電視。”遙控器是七寶把著的,她一爪子搶過來。
“夜總,您先吃水果。”早上衝動消費的草莓有了去處,正好拿來進貢。
夜司寰對人不怎麽樣,對狗倒是很好,看到七寶可憐兮兮地仰著腦袋,又把遙控器遞了過去:“它要,給它吧。”
然後又轉過臉來問她,“晚飯吃什麽?”
“米飯、蝦仁雞蛋羹,飯熟了我再炒個青椒肉片。”這是家裏所有的食材了,絞盡腦汁也隻能做這些。她一口氣說完,小心翼翼地往前探了探,“可以嗎?”
“可以。”夜司寰倒是出奇好說話,“糖水泡飯都可以。”
喬非晚斜睨他:“……”這叫什麽話,他不是不吃甜的嗎?釣魚執法?
正腹誹,又聽到他問:“白天也是送的這個?”
“不不不!”白天可豐盛了,“我送的是蝦仁炒秋葵、青椒牛柳、宮保雞丁、幹燒蝦……”喬非晚刷刷地報上一通菜名,早上覺得應該是自豪感滿滿的場景,現在卻有些惆悵,“……都倒掉了。”
再豐盛也沒什麽意義。
“我再給您倒杯水來。”她收聲,又去倒了杯茶過來。
夜司寰接茶的動作有些遲疑,他的長指摩挲著玻璃杯的邊緣,沉默了一秒才開口:“我是臨時有事,不是故意不來。”
嗯?
這是在跟她解釋?
他這樣的人,也會跟一個小員工解釋嗎?
喬非晚怔了怔,覺得自己先前鬱悶在意的“階級壁壘”,在無形中被打破。她這個在底層混慣了的人,突然看到金字塔頂端照下來一束光。
她愣了一下,都沒注意到那份惆悵消散,一下子就跌入了受寵若驚:“沒事沒事,瞧您說的,多大點事!”
看他的臉色又白又虛的,說不定病了,病了不來可太正常了!
喬非晚已腦補出一條合理的證據鏈,反過來安慰了:“俗話說,誰也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嗯?好像不是這句?
那就再改一改,“年輕的時候用命換錢,到老了就隻能……”這句好像也不對!
她到底在胡說八道什麽?
夜司寰卻像是被取悅,唇角不自覺地揚起弧度來:“你看到我很緊張?”
“沒有。”頭卻不由點了點。
於是她配合著改口:“稍微有一些。”頭卻慢半拍地搖了搖。
……好吧,她可算知道什麽是肢體不協調了。
夜司寰臉上愉悅卻更濃:“坐。”他示意了一下,又把草莓盒子往她的方向推了推,儼然他才是這裏的主人,“吃點東西,聊聊天,就好了。”
“……”喬非晚啃完了半個草莓才想起來:這好像是我家,OK?
“看,有什麽好緊張的,我又不吃人。”夜司寰已別過臉,視線看向電視那邊。他的周身一旦放柔和,整個人就會顯得特別慵懶隨意。
給她的感覺,就好像他們是同類人。
喬非晚的精神一鬆,也忍不住脫口和他聊了:“您上回來的時候不太高興,所以……”所以她有點陰影,這回盡量賠小心。
但這能說嗎?
她在一半停住,夜司寰倒是絲毫不介意,接了她的話:“嗯,因為上次正好被人賣了。”一帶而過,甚至他說這些的時候,視線還是落在電視屏幕上的。
喬非晚則是瞬間目光炯炯——
賣了?!
請問是哪種賣?是出賣還是……那種賣?
如果是前者的話,商戰風雲、豪門恩怨,是她一個小員工能聽的嗎?
如果是後者的話……這種級別的八卦,是她不付費就能聽的嗎?
“身體上的那種賣。”而夜司寰生怕她不理解似的,特意還解釋了一句,“我沒有防範,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被賣了。”說完還在淡定看電視。
喬非晚不淡定了:“不是,都那種情況了……那你後來呢?”還看什麽電視,他被賣習慣了嗎?難道賣對他來說很正常?
她都忍不住上下打量他了。
……看不出來,真的看不出來。
“後來我跑了。”被她揪著胳膊推了兩下,夜司寰的視線才從電視上移開。他似是被問得沒辦法了,視線才重新落回她這邊,“沒賣成。”
喬非晚以為自己掌握著主動權,著急得很:“那賣你的人找到了嗎?你就跑了,然後不高興就完事了?”
“找到了。”
“找到了你不處理一下嗎?”現在的人維權意識都這麽低的嗎?他都已經混成總裁了,還不懂怎麽保護自己嗎?
還笑!
什麽鬼心態,就這還笑得出來?
“嗯,沒遇到過這種事,不知道怎麽處理,也不好告訴別人。”夜司寰低下頭清了清嗓子,然後很“虛心”地抬頭,“你說應該怎麽辦?”
“得報警啊!”喬非晚急了。她一急,就直接站起來,一條腿半跪在沙發上湊向他,“夜總,這是犯罪行為!”
她居高臨下,義正言辭,“那種人危害社會,就得關起來!”
四目相對,她清晰地看到他歎了口氣,眼底的那份期待,突然就轉化為了無奈。但那深邃湛然的雙眸依舊鎖定著她,然後她聽到他似低喃般開口——
“是得關起來。”他伸手,不輕不重,毫無預兆地捏了她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