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0敵不動,我動

  被人“提溜”著進電梯,喬非晚整個人都是蒙圈的。


  她自己就近一米七,那麽提溜她的人起碼得……剛才周圍一圈人,符合這高度和手勁的,似乎隻有那麽一個。


  夜司寰“提”她幹嘛?


  踉蹌了一下站穩,喬非晚隻聽到電梯門關上的聲音,還未來得及反應,手上一空,剛才群頭送來的牛皮紙袋已被奪了去。


  夜司寰蹙著眉:“這是什麽?”


  “這是私人物……”剛才的遲鈍和茫然迅速被緊張替代,喬非晚下意識地想去搶,但“品”字還沒說完,牛皮紙袋已被他打開。


  牛皮紙袋是沒封口的,他隨意一掏,平整嶄新的劇本就漏了出來。


  喬非晚被逼得硬生生改了口:“……私人物色的小說選段。”隻要上麵沒有明晃晃的劇本兩個字,你就沒證據我在搞什麽!

  她可不想把“喬非晚”這個人帶到他世界裏。


  幸好夜司寰也並不感興趣,他隻是隨意拎起來一看,沒細翻,便又把劇本丟回紙袋,問出下一個問題:“剛才那個人是誰?”


  剛才?


  啊,他說的是和她在車庫門口聊天的群頭!


  剛才從旁邊經過,車開得那麽快的,果然是他啊……可他不是已經走了麽?


  “那是我朋友。”思緒轉過一堆,但不耽誤她回答照樣飛快。為了避免被多問穿幫,她還特意補了一句,“剛認識的,新朋友。”


  ……不熟,別多問,多問我也不知道。


  她為自己的聰明沾沾自喜,答完還笑眯眯地仰頭,但對上的,是無比複雜的眼神——冷笑、嗤諷、憤怒、失望……


  那一瞬間,她也不知道如何形容——他對負能量的駕馭能力,遠遠超過她對負能量的理解能力。


  真不愧是總裁!


  然後她聽到這位總裁開口,情緒融合在了語言裏:“你交朋友的能力還挺強。能記得住這麽多朋友麽?”


  喬非晚蹙了蹙眉。


  這話看起來沒毛病,但配合著他的語調聽起來,總叫人有些不舒服……


  他不是在挖苦她吧?可彼此朋友圈又沒有交集,他有什麽好挖苦的?

  “我的樓層快到了。”又不能對領導批評指正,她隻能默默咽了這點不高興,按下了法務部的樓層,然後伸手向他討要東西,“夜總,這是我……”


  話未說完,他傾身過來,手臂越過她,在她的按鍵上又按了一次。


  把她的樓層取消了。


  “你跟我上來。”他冷著臉站直身體,淡淡拋下這句,剛剛傾身過來的氣息,以及幾乎噴灑在她耳邊的熱源,恍若都是她的錯覺。


  ···

  電梯一路上行,窄小的空間內一片寂靜。


  喬非晚站得淡定,心裏忐忑地揪手指——


  怎麽不把東西還給她?

  幹嘛一副找茬的臉叫她上去?

  是為了劇本的事?不,他壓根不知道那是劇本,他就看了半眼,犯不著為這個找茬!

  那就是為了昨天晚上的事?昨晚也沒發生什麽啊,她送他回來,代駕服務周到,除了絆倒摔在床上的插曲,可以說是完美……


  他也沒摔疼,不是很快就睡著了嗎?

  等等!


  他現在還記得是她送他回來的嗎?斷片沒斷片?


  喬非晚忍不住側頭,悄悄偷覷那張臉,想要分析出一點蛛絲馬跡。但可惜,她什麽也看不出來。


  他的薄唇緊抿,目光直視著前方,不看她的時候,半點情緒都不分給她。但周身的冷意,卻又清晰地傳了過來。


  ……幾個意思?

  她決定了——敵不動我不動!他不提,她就死也不提!


  ···

  “叮!”


  電梯到達頂層,夜司寰率先走了出去,喬非晚是被他叫上來的,隻能在後麵默默地跟。


  挺奇怪的——以往她來過頂層幾次,這裏都是繁忙且安靜,今天卻有好幾個技術部的人圍在秘書電腦那裏,滿臉凝重地討論著什麽。


  基本上她跟著夜司寰前腳進辦公室,技術部的人後腳也來敲門了。


  “都進來吧。”夜司寰示意她在一旁站著,然後朝技術部的人招了招手。下一秒,技術部的、秘書處的、安全主管……烏泱泱的十來個,徹底把喬非晚擠到了角落。


  這是個什麽情況?

  她的迷茫無人在意,技術部率先開口:“竊取資料的木馬病毒是人為植入的,植入的時間是在昨晚。植入者對公司的係統很熟悉,肯定是公司員工。”


  秘書處很謹慎:“我們昨晚肯定是鎖了門的,門鎖沒破壞的痕跡。竊取者想進來,肯定是刷過員工通行證。”


  安全主管清了清嗓子:“我們調取了昨晚的記錄,一共有三個人回過公司。竊密的人,肯定在這三個之中。”


  喬非晚瞪大眼:等等等等!

  她好像突然明白夜司寰拿她東西,叫她上來站著的原因了——他把她當犯罪嫌疑人了?剛在樓下她和群頭聊天,他以為她和對家泄密?


  他那複雜的眼神,一下子就說得通了!


  可……冤枉啊。


  “第一個是晚上八點三十,人事部的周峰回來過,他說是回來拿手機。”依舊是無人在意她的緊張,安全主管已經開始念記錄。


  夜司寰正翻弄著泄密的資料,頭也沒抬:“開除了吧。”


  眾人記下。


  喬非晚心中一顫。


  “第二個是晚上九點二十,財務部的劉元回來過,我們剛聯係上他,據他自己說是回來拿錢包。”安全主管報上第二個。


  夜司寰提筆在紙上劃了一下,也不知道是劃人還是劃資料,依舊是輕描淡寫:“也開除了吧。”


  眾人又記下。


  喬非晚頭皮發麻。


  “第三個是晚上十一點二十五,人還沒聯係,是法務部的……”


  “夜……”喬非晚急了。


  “資料還能恢複多少?”但她還沒喊出口,夜司寰卻先一步抬頭,轉向了更重要的話題,“把受損文件統計出來,目前最主要的是恢複或者重做資料。”


  他給每個人都布置了“當務之急”,每個人都匆匆領了任務離開。


  終於,又隻剩下了喬非晚一個。


  喬非晚的大腦也很清醒——要想自證清白,必須讓他想起昨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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