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8有空來我辦公室
“讀這種程度的文件也要靠問的人,公司是不會留用的。”
瞬間寂靜。
喬非晚錯愕地看著他。
“……”
“????”
不對啊,這情節走向不對啊!
萬般心態,千言萬語,讓她猛地坐直了身體。她好像從膩膩歪歪的年代劇,一下子被拉入了爾虞我詐的職場劇。
她不是不認識那個單詞,她就是想試探一下他。怎麽他前一秒還表現得要“上鉤”的樣子,後一秒又變成了那種鐵麵無私的大領導?
她試圖解釋,但這次沒機會了。
夜司寰的反應更快,先一步問出來:“你的實習考核官是誰?”
“呃……”喬非晚回答不上來。這種細節問題,孟月在交接的時候沒有說,就是各項注意點的小本子上,也壓根沒提。
很正常嘛,都轉正了,誰還把實習考核官掛在嘴上?都考上大學了,誰還把高中班主任的名字寫在小本本上?
夜司寰轉頭看了她一眼,沒追問,沒質疑,但捕獲了她臉上的所有表情。
然後他又轉過去,越發公事公辦的態度:“我會重新考評你的專業能力,抽空來一趟我的辦公室。”
喬非晚的心裏哇涼哇涼的。
如果心理世界有聲音,那麽現在她的心理世界在吹嗩呐,在開席……她可總算知道什麽是偷雞不成蝕把米!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她過不了專業考評的!這點她可太清楚了。
她來幫孟月上班,幹活什麽的都可以,但她和孟月畢竟隔著專業,而且孟月學文科她學理科……專業考評?隨便拿點專業的東西出來,她就能一問三不知。
完了,她沒把欺負孟月的渣男揪出來幹掉,反倒要把孟月的工作搞丟了。而且被寰宇開除,是找不到工作的。
她要怎麽跟孟月交代?
略細一想,喬非晚便覺得手腳發涼。
“夜少……不是,夜總!”她牽強地擠出笑容,“剛剛開個玩笑,您怎麽還當真了呢?”
“公事沒有玩笑,等你的考核結果出來再說。”
“……”喬非晚的笑容險些僵掉,她仿佛看到了自己見棺落淚的未來,現在隻能垂死掙紮,“其實吧,當時我的考核官也說我專業能力偏弱,但是很看重我的實踐能力。上班嘛,實踐最重要。”
提前打個預防針,提前給自己免尊,她期待著夜司寰能通情達理一點,但這番肺腑之言,隻換來他的一聲冷笑——
“嗬。”
淺淡的一個單音,他的情緒從看到她吃飯開始,延續到此刻,終於找到了一個發泄的渠道。
“如果考核官是這樣的想法,”然後他繼續說話,“我建議你們都重新審視一下你們的工作。”
·
喬非晚的天塌了。
餘路她心不在焉,滿心都是對孟月的負罪感——
工作沒了,孟月以後怎麽辦呢?
對口工作找不到了,要不一起進劇組拍戲?孟月可以露臉,但孟月不會演戲,以前帶她去劇組玩她看拍戲都會笑場……
那當替身呢?更不行!孟月這麽柔弱的人,怎麽能被威亞甩來甩去?
孟月的理想是開麵包店,但是本金不夠。
愁啊!
而且孟月會怪她的吧?孟月臨走之前,不讓她查渣男的。
至於渣男……
喬非晚下意識地看了眼夜司寰,但這回她半點想法都沒有了。她覺得貿然試探夜司寰,是個極大的錯誤!
他不是孫主管,不是翻臉就能打的人,他是掌握著孟月職業生涯的。試對了還好,試錯了代價太大。
“你住哪裏?”車下了高架,夜司寰問了她一句。
她沒多想,報上了地址。
直到勞斯萊斯開到小區的入口,她才恍惚地回過神來——能送她回來,他人還挺紳士。但紳士有什麽用?紳士能不考核嗎?
“謝謝啊。”
“哪一棟?”夜司寰卻沒有放她下車的意思,還往裏轉了進去,順勢問她。
老小區都是單行道,彎彎繞繞的岔路很多,沒人指路,真不好找。
“別進不用進……”來不及了,進都進來了,喬非晚隻能抬手指了位置,“把我放那邊就好,我住那棟樓上。”
夜司寰慢吞吞地把車挪過去。
樓前難得停車,房東打開了窗子看,看到是好車,又忍不住扒著窗子看。
“謝謝您啊!”因為有人在看,喬非晚下了車,故意繞到他那邊,大聲道謝,“幸好有您順路帶我回來,我一定會好好工作報答您的!”
以後有沒有工作另說,房東還聽著呢,她以後還是要生活的。
夜司寰瞥了她一眼,險些被她的聲音震成了耳聾:“不順路。”他不動聲色地糾正一句,和她相比聲音低了十度。
然後不待她反應,他又別開視線抬頭,“六樓有狗那個?”
“嗯,六樓……”什麽狗???
喬非晚猛地轉身抬頭,從一樓往上,隻有六樓的燈是暗的。她一眼看到六樓陽台,好大一隻邊牧趴著欄杆曬月亮。
……七寶你要死是吧?房東隻要抬個頭我們就能滾大街上去。
“咳!”她重重地咳嗽一聲,不知道是不是能感受到她的殺氣,七寶很快縮進去了。
房東也對車看膩了,縮回去了。
“您從這邊直走,盡頭右拐就能出小區了。”喬非晚鬆了口氣,這才回頭替夜司寰指路。但指完了路,她還巴巴地扒著車窗沒走。
“還有什麽事?”夜司寰也不急。
“關於那個考核,是考什麽呀?”她現在聯係不上孟月,也不知道該問誰。要是知道個皮毛,她還能連夜突擊背一背。
“你的專業你問我?”車內的人冷笑,“我看你是不想幹了。”
“……”果然如此。
喬非晚“哦”了一聲,手從他的車窗上拿開,聳拉下肩膀。她又重新開始“悲從中來”、“萬念俱灰”了。
……要不還是帶孟月去劇組吧?
“不用急著找工作。”正頹喪著,車內的人突然開口,“真考不過,也不至於開除你。”
她沒反應過來,隻感覺一隻手伸出來,在她的頭上揉了一下:“走了。”
說完車子便駛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