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借兔不成蝕把米
宋母倒水碗沒拿住，掉在桌子上發出“啪嗒”一聲！
這心虛的舉動讓屋裏的空氣都凝固了兩秒，兩個生產隊的小夥子看向屋裏的唯一一個男丁——宋子楓。
宋子楓：“……”
瞅他做什麽？又不是他捏死的！
“咳咳，劉隊長，那我們哪敢？這兔子馬上就要下崽兒了，捏死多可惜？別說咱們下不去手，就算下的去，也沒那麽大力氣啊。”宋老太太好聲好氣的和三人解釋。
宋母不期然的又想起葉婉徒手捏死兔子的一幕，臉色白了白。
“大娘一家都善良，你們咋能亂懷疑？肯定撿到就是死的。行了，既然野兔確實有，那咱們就帶回去，宋大娘，您坐，不用送。”
小隊長做了和事老，和同來的人帶著兩隻野兔離開，宋老太太剛才嚇得腿都快軟了，跌坐在凳子上。
宋母這會還沒緩過勁兒來，她是有心想說葉婉幾句，可是每每回憶她用笑眯眯的表情活活將兔子捏死，可怕！
“要我說老二媳婦兒是真虎！唉！”宋老太太拍拍胸口，衣服都被冷汗浸透。“婉妮兒，你下回可不敢這麽幹了知不知道？你要是想養兔子，奶奶去隊裏給你抓一隻，這大山裏的東西啊，咱們平頭老百姓真不能碰！”
“嗬，不讓碰？我二嬸還想來我們家分一隻。奶，舉報的人不是別個，就是二嬸。”宋子楓眼睛彎成一道弧兒，笑豔豔的眸子裏盡是精壞。“您說她這麽幹，以後還讓我咋把她當親戚？”
“這個虎揍的，我現在就去老二家找她！知月，你跟我一起！”宋老太太已經好多年沒這麽大火氣，不發火不代表她沒有，老二媳婦兒在她修身養性的這些年長了不少威風？
“婉妮兒，你放心，奶奶一定讓你二叔給你個交代，兔子肉害你沒吃著，兔子吃的糧食就讓他賠！”
宋老太太拽著宋母怒衝衝的走了，葉婉並沒有阻止，回頭和宋子楓大眼瞪小眼兒，後者一臉壞壞的笑。
“媳婦兒，剛才真牛。”
“牛個屁！”眼見著抱窩的兔子交了公，葉婉一陣心疼，想到空間裏已經快繁衍出第四代的兔寶寶，一時反倒不好把它們拿出來見光。“你說咱二嬸這不是自己吃不著葡萄，把樹連根砍？”
宋子楓“哼”了一聲，臉色就此沉下。
“她也就是窩裏橫，早晚有一天，得遭報應！”
。
宋老太太上二叔家把二嬸吵了一通，二叔才知道發生了什麽。
自己的媳婦兒自己了解，抱著‘贖罪’的心理，初二一早，宋二叔就給葉婉和宋子楓扛了半袋子大米，當做賠償。
宋二叔怕兩口子心裏有芥蒂，連他這個二叔都不認，當著他們的麵兒把二嬸罵了一通。
宋二嬸在宋根山麵前沒那麽大氣焰，心疼的拉鬆著眼皮看著自家白白掏出來的大米，趕上被挖肉一樣。
“你二嬸就是豬油蒙心，一時衝動才幹的傻事，子軒，婉妮兒，你們給二叔個麵子，別跟她一般計較，往後二叔管住她，不讓她上你家亂竄。”
“這樣就好，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葉婉總不能一點麵子不給，宋根山人品不錯，單是對宋老太太孝順這一點，就值得尊重。
但宋子楓可不像她這麽大度，他笑豔豔的看著宋二嬸，說的話卻是讓聽者毛骨悚然。
“唉！就是可憐那兩隻兔子，母兔馬上就要下崽，我媳婦兒一手一隻，哢嚓！活活捏死……二叔，二嬸這一鬧可不止僵了咱們叔侄的關係，還害了一窩好端端的命！”
宋二嬸想象不出葉婉宰兔子的畫麵，單以為宋子楓在吹牛，沒好氣的說：“那兔子就算不死你們還能養活是咋地？我不捅也有別人捅，再說……”
“閉嘴！”宋二叔一聲怒喝，嚇得宋二嬸一個激靈，委屈的看著自家男人。
“你還不知悔改？就算有別人捅，你當二嬸的也不能！”
“我，我那不是氣的慌，我上門來借一隻，他們偏不借。”
“借借借，有那麽饞？我短你吃還是短了你穿了！”
“……”
“將來你兒子娶媳婦兒，你也這樣？學學咱媽吧……”宋二叔失望的直搖頭，老話說，娶了個不省心的媳婦兒，這輩子算是攤上了。“還不走？愣著幹啥！”
葉婉在宋根山走後，拎著大米倒進米缸，兩隻野兔換來半袋大米補償其實並不虧，宋二嬸借兔不成蝕把米，才是損失最大的那個！
“想什麽呢你？換衣服，走，回我媽那兒，今天咱們照樣有兔子肉吃！”葉婉今天要回娘家，之前她也給母親養了兩隻野兔，心道還是抓緊吃到肚子裏頭放心。
“咱媽家裏也有兔子？”宋子楓剛才還跑神溜號的，一下就振奮了。
“噓，小點兒聲，咱們偷偷的回去吃。”
小兩口新年回門兒，不可能什麽都不拿，先前讓宋老太太幫忙收的雞蛋拎上，再帶上一包白糖，高高興興的從村角走到村口。
要麽怎麽說母女連心？沈春蓮收到信兒說閨女養野兔被舉報，二話不說就把家裏那兩隻拎出來，剝皮開膛，眼睛都沒眨一下。
宋子楓進門看見血淋淋的場麵，算是理解了媳婦兒昨天那麽快準狠的出手，敢情是跟丈母娘學的。
“媽。”
“子軒來了，快，屋裏坐。”沈春蓮看了眼女婿帶的東西，滿意的掛起了笑。
回頭拉過葉婉，母女倆小聲嘀咕，沈春蓮把宋二嬸狠狠的埋汰了一通。
“攤上那麽個吃嘴精，宋根山除非不認這門親，否則不賠他有招兒？等肉燉出來你帶回去一碗，蹲他家門口吃，好好眼氣眼氣她個虎揍 ！”
“嘿，二叔今天一早就給我們賠了半袋米，她估計也長教訓了，以後不敢胡來。”葉婉幫母親搭手，把兔子從樹上解下來。
“那你也警醒點兒，呂春嬌紅眼兒病，見你跟子軒過好了，還得眼氣！”沈春蓮幹蹦脆的將兔肉切成小塊兒，下鍋直接燉上。
屋裏，葉青去對象家串門去了，隻有宋子楓和葉大國的說話聲傳出來，沈春蓮一雙靈巧的眼睛瞅向了葉婉的肚子。
“還沒動靜呢？都結婚倆多月了， 宋家老太太催你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