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可你不是已經做出選擇了嗎?
何景煦並沒有急著去追楚沐,反而走到宋欣琳麵前,居高臨下的看著她。
宋欣琳一陣竊喜,正想伸手去拉他的手時,他似乎預料到她會有此舉動般,抬手躲開了她的碰觸,並後退了一步拉開倆人的距離。
宋欣琳抬頭看向他,明明掛著看似溫和的笑容,那雙眼睛裏卻像淬了冰般寒徹骨髓,令人膽顫。
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冷顫,她縮回手,緊緊揪住衣角,不敢再造次。
就算她再傻,也不至於傻到分辨不出眼前這個男人此刻是可親近還是宜遠離。
“你應該慶幸,剛才楚沐沒給我出手的機會,否則……”
何景煦加深了笑容,更寒了眸子。
宋欣琳一陣腿軟,緊靠著牆,才沒讓自己嚇得跪倒在地。
到底是多可怕的人,才能像他這樣,用這麽溫和的語氣和笑容,說出如此壓得人喘不過氣來的恐嚇?
何景煦走後,宋欣琳緩了好一會兒才順過氣來,也注意到周圍早就圍滿了旁觀看好戲的人。
“滾!滾!再看我把你們眼珠子都挖出來喂狗!”宋欣琳將所有的屈辱和委屈、恐懼如數發泄在周圍的人身上,以及洗手台周圍能扔的,能砸的,都被她扔了個精光,砸了個粉碎。
像是掐好了時間般,銀座的安保人員姍姍來遲,又似適時的湧過來,擠開了圍觀的眾人。
宋欣琳也宣泄得差不多了,氣喘籲籲的看著他們,並沒帶怕的。
楚沐將她按在地上羞辱的時候不來,何景煦恐嚇她的時候不來,偏偏等到現在才來,不知道的人還以為這批安保是從遙遠的地球另一半走過來的呢!
“什麽人敢在銀座撒野耍潑的?”一個身著火紅色緊身連衣裙,身材火辣,妖豔性感的女人從人群中慢悠悠的走出來。
“姐,是這宋家娘們!”其中一名安保湊上前,朝宋欣琳抬了抬下巴,不屑的看著她回道。
“哦喲,這不是宋小姐嗎?這是發生什麽事了?讓你把這一身的潑婦罵街相給暴露得這麽徹底?”女人一手環腰,一手半舉著,指間夾著根燃了一半的煙,挑著妖媚的丹鳳眼,冷嘲暗諷。
“你算個什麽東西,敢在這裏罵我?叫老賴出來,我要見他!”宋欣琳本就憋了一肚子火,她是來找賴國棟的,沒想到那死老頭明明在銀座,卻偏偏教手下說他不在!
“就憑你,也配見賴老?”女人冷笑一聲,朝一旁的安保劃了個手勢,安保立即令命,上前一左一右兩個人同時反剪住宋欣琳的雙臂,將她像押犯人一樣按著她不讓她動彈。
宋欣琳做夢也沒想到自己今晚竟然會三番兩次被人這般對待,又痛,又氣,又惱,便瘋了似的大喊大叫賴國棟的名字。
“堵上她的嘴巴,別吵著客人,帶下去!”女人一揮手,率先扭著腰離開:“叫人把這裏打掃一下,今晚的損失,全部找宋家算賬!”
“好的姐!”手下馬上招呼人過來打掃,另兩們則押著被封了嘴的宋欣琳跟在女人身後。
周圍圍觀群眾又是一陣唏噓,議論紛紛,有幸災樂禍的,有唾棄罵她的……
何景煦在包廂門口堵著了楚沐,她正拿著包和外套出來,看到他時,麵無表情的說了句:“我困了,先回去了,你們玩得開心。”
說完,越過他就走。
何景煦握住她的手,一言不發的拉著她往外走去。
楚沐用力甩著,扭動手腕,任憑她怎麽使勁,手腕都弄紅了,也沒掙脫開他的手。
何景煦直到將她拉出夜總會大門,走到旁邊一處安靜的角落才停下。
“放手!”楚沐皺著眉頭,怒不可遏的瞪著他。
“生我的氣?因為我剛才沒出手幫你?”何景煦一眼便看穿了她這頓脾氣的由來。
若說剛才隻是單純的生氣的話,現在聽到他明知故問的話,莫名的就又增添了一層委屈。
“放手!放開我!”她低下頭,淚水模糊了視線,用力掰著他的手。
何景煦卻死死握著不肯鬆開,楚沐力不敵他,懊惱之下,直接抓起他的手便一口咬了下去。
這一口咬得不輕,何景煦痛得“嘶”一聲倒抽冷氣。
楚沐用力咬住他的手腕,眼圈紅紅的瞪著他,大有一副你不鬆手我就不鬆口的架勢。
可偏偏何景煦也是一個吃軟不吃硬的人,她越是這樣跟他硬拗,他便生生忍著疼痛,任她咬出了血口子,也沒鬆手。
兩個人就這麽四目相對,一個倔強又固執的死瞪著,一個溫和寵溺的笑看著,倒是誰也不願意先做退讓。
楚沐嚐到了鹹腥的血味,她真的把他的手腕給咬破了,可這男人卻像感受不到疼似的,還能這般麵不改色的看著她笑?!
終究還是她先不忍的服了軟,鬆開了他的手,再這麽咬下去,他手腕上那層皮肉都要被她咬下來了!
用手背抹了下牙齒上的血和嘴唇上的,眼淚也同時吧嗒吧嗒的掉落下來,委屈就像洪水般迅速將她淹沒。
“何景煦,你是不是有病啊!”
“我是故意不去幫你的,楚沐,我就是想看看你會怎麽對待一個一心想要你難堪的人。”何景煦心疼的將她擁入懷裏,他見不得她流淚,也更見不得人有欺負她。
楚沐拉起他的衣襟,將臉埋進他胸前放聲痛哭。
可他的話,卻也讓她心裏為之一震。
“你當時若是任她攻擊也不還擊,一味忍讓退縮的當個懦弱之人,那我自然會出麵替你教訓她,保護你不被她欺負。同樣的,那我這輩子就就讓你一直這樣在我的保護中當一個柔弱沒有自保能力的人。”
楚沐的哭聲漸漸停息下去,隻有一抽一抽的吸鼻子的聲音,以及有一下沒一下聳動的肩膀。
“可你不是已經做出選擇了嗎?宋欣琳出來的時候,你心裏應該完全沒有想到我吧?你當下就果斷的出手去反擊了,若是你當時真的希望我出麵,你不會那麽毫不猶豫的。”
何景煦輕撫著她的頭,天知道他當時的心裏,是怎麽樣一種又心疼,又高興的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