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0聽說,我妻子長得像你過世的妻子?
迎麵走來一個人,何景煦認出他是錢老派給他的其中一人,叫於輝,是當地的一條地頭蛇。
“錢老爺子,項老爺子,你們怎麽也來了?”於輝小跑了幾步,停在他們麵前,顯然是沒料到這兩尊大佛也降臨,大驚失色:“這裏太髒了,味道也難聞,早知道我就另外找個幹淨點的地方了!”
“行了,我們又不是來度假的,你待得,我們就能待得。”錢老不拘小節的揮了揮手。
“是是是,來,兩位老爺子抽根煙。”於輝忙從口袋裏掏出香煙,拿了兩根,分別分給錢老和項老,然後又遞到後麵的何景煦:“何先生,抽煙。”
“我戒煙了。”何景煦拒絕了。
“戒煙了?”於輝一愣,下午見麵時,兩個人還一起抽的呢!
“戒煙了?”錢老也回頭瞅了他一眼,不相信的看著他。
“先去看看張全民。”何景煦沒多作解釋,抬頭看向於輝剛才出來的方向。
光線太暗了,能見度實在低,黑黑的一片,根本看不到那邊。
“在另一間的豬圈裏,小剛和小林子守著呢!不過這家夥嘴巴真的是硬,怎麽逼他就是不說話,你說氣不氣人?”於輝點了煙,又給錢老點煙,項老則搖了搖頭,不抽煙。
“你們打他了?”何景煦問。
“打了,打半死也沒用,媽的!”於輝抽了口煙,說話時煙霧從鼻孔出來,煩躁的罵了聲。
“不過何先生,我覺得你猜得沒毛病,這家夥的精神病百分之百是裝的!他要真有那病,我們這麽虐他,他早就發作了!”於輝對何景煦說道。
“帶我們去看看。”何景煦點了下頭,隔著兩層口罩,夾雜著這裏難聞的氣味,依然能感覺到尼古丁的誘惑。
“行!地麵不平,難走,你們三位小心點,別踩坑,髒了鞋子。”於輝邊在前頭帶路,邊提醒他們。
“你注意一下,別泄露兩位老爺子的身份。”何景煦也叮囑了他一遍。
“曉得,我明白的!”於輝拍著胸脯保證。
四個人走出了一道門,過了一條露天的小道,又進了一道門,看到幾道矮圍牆,就知道這裏便是於輝說的豬圈了。
“就在那邊。”於輝壓低聲音,小說提點道。
“我和你過去,你們在這裏聽著,別走出去,以免日後惹上不必要的麻煩。”何景煦回頭對二老說道。
“行。”錢老和項老躲進黑暗中。
何景煦和於輝走出黑暗,張全民被揍得半死不活的蜷縮在地上,雙手雙腳都被捆著。
看這樣子,就算鬆了綁,他也站不起來。
小剛和小林子看到何景煦時,忙站直身,朝他點頭致意。
“喂!醒醒,別裝死了!”於輝走過去,用腳踹了下不知是昏迷過去還是睡過去的張全民。
張全民整個人痙攣了一下,發出斷斷續續的呻吟聲,卻依然雙目緊閉,一聲不吭。
“你們下手真狠,把人給打成這樣了。”何景煦嘖嘖兩聲,蹲下身子,端詳起滿臉血跡斑斑的張全民,他已經分不清這張臉上都傷著了哪裏。
或許,整張臉都是傷。
於輝搔了搔頭,幹笑兩聲,沒敢說話。
“張先生,睜開眼睛看看,可認識我?”何景煦拿出手帕,一點一點擦拭著張全民臉上的血跡。
張全民依然緊閉雙眼,像是抱定了打死不說話的決心,不僅眼睛緊閉,嘴巴也更是閉得隻剩下一條縫。
“聽說,我妻子長得像你過世的妻子?”何景煦將他臉上的血跡擦幹淨後,發現他臉上還真是處處都青青紫紫,到處有傷口,還在不停汨出血來。
他也沒想張全民會開口回答他,但他注意到張全民的眼睛眨了一下,比剛才閉得更緊了,眼部周圍都夾起了一道道的皺紋來。
“給一個長得像你妻子的美麗女子送那麽恐怖的東西,還意圖用車撞她,看來,你妻子當年死得……有點理所當然啊!”何景煦將髒了的手帕丟在一旁,笑著看到他的眉頭皺成一團,身子明顯的開始打顫。
“哦對了,我還聽說,你妻子死的時候是一屍兩命?五個月的身孕,真是可惜了,再等幾個月就出生了,你至少也能撿個爹當當……”
“別說了!你別說了!你給我閉嘴!閉嘴!”張全民突然雙目圓瞪,眼白處都充血的怒瞪著何景煦,踢著雙腳像是要蹬掉腳上的繩子,整個人都在劇烈掙紮。
“別激動別激動,我就是跟你隨便聊聊天,你這渾身的傷,這麽動著得多疼?”何景煦拍了兩下他的肩膀,笑盈盈的說著,不急不緩。
張全民開始“啊啊啊”的吼叫,像一頭困獸般掙紮著發出嘶吼。
“他們把你打成這樣你都不願意開口,說到你妻子你也不想說話,現在一聽到孩子就這麽激動,難不成,這孩子不是你的?”何景煦深怕刺激不到他似的,假情假意的用著關心的語氣詢問道。
“你閉嘴!你他媽的閉嘴!我沒有孩子,我老婆沒有懷孕,沒有!”張全民聲嘶力竭的朝何景煦喊叫。
“我知道你沒有孩子,因為你生不了孩子,你是個天生絕精症患者!你可妻子卻懷孕了,五個月的身孕,哦對了,還是個雙胞胎呢!張先生,這喜當爹的事,你……”
“你別說了!我求求你,你別說了!你別說了!”張全民突然破防了般,哀聲乞求,眼淚從眼角滾落。
“我不說也可以,那由你來說?”何景煦笑了笑,眉眼彎彎的看著他,顯得格外溫和可親。
“我不知道,我什麽都不知道!”張全民瘋狂的搖頭,頭在水泥地上磨得“哧哧”響,他像是感覺不到疼痛般。
“嘖,那怎麽辦?咱們兩個人中,總得有一個人要說點什麽吧?我給你提點良心的建議,你要自己說了,也少受點罪,我幫你求求他們,讓他們放了你……”
“你幫我求求他們?”張全民看著他,喃喃的重複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