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 沈家的別莊
陸驚羨挑眸,拉長了語調,“你怎麽那麽多問題?好奇害死貓的道理你到底聽說過沒有。”
“我當然好奇了怎麽了,咱們在密道裏走了那麽遠,到頭來總不能連身處何處都不知道吧。”鍾明晚說道。
她怎麽也沒想到,機關重重的密道的另一頭竟然通向沈府,那背後之人是不是也與沈家有關係?
陸驚羨轉過腳尖,走到她跟前,“我看你關心的不是身在何處,而是沈家的事吧?”
鍾明晚被戳中心事,也不在遮掩,“沒錯,我確實覺得左相府可疑。”
陸驚羨濃眉軒起,剛要說些什麽,突然聽到假山後麵傳來腳步聲。
他凝眉,抱住鍾明晚的腰身,一個縱身,躍上了房梁,身姿輕盈的仿佛一隻鴻鳥。
一隊巡查的侍衛從下麵走過去,傳出了三三兩兩的議論聲。
“這回黃媽帶來的幾個姑娘你們看到了嗎,模樣可比上回帶的更水靈了,那小臉兒俊的,一掐都能加出水來。”
“就算再水靈有你的份兒嗎?甭癡心妄想了!”
“怎麽是癡心妄想,上次剩下的兩個不就讓兄弟們輪流享用了,要說江南來的姑娘就是嬌,那滋味兒嚐起來真不錯,嫩、肉都是香的。”
“想什麽呢,醒醒吧!上回是那倆姑娘不識趣的想逃走,壞了規矩才被賞給了咱們,你忘了賞她們板子的時候,人早就被折騰的沒氣了,生生當著那些姑娘們的麵打的血肉橫飛的!”
“我怎麽能不記得,莫說是姑娘們,我看了都兩腿打顫,那屍體還是我帶著兩個兄弟抬到亂葬崗的,想摸一把都下不去手,整個人都成了爛肉,可惜呀可惜。”
“哎,這倆人也是不識趣,進了咱們別莊的姑娘,除了調教好的被送走,還有活著出去的生路?她們想跑,簡直就是不知死活!”
“可不是嘛,倒是便宜了咱們!”
隊伍拐過了假山,聲音也越來越遠。
陸驚羨再度回頭,隻見鍾明晚唇瓣抿得緊緊的,神色也冷冽起來。
“你說這是沈家的別院?”
“嗯。”
鍾明晚勾起唇,眼底卻殊無笑意,“我想留下來查查。”
說完,就欲縱身跳下房梁。
陸驚羨用不容置喙的力度將她薅住,“腦子壞了?就你那三腳貓的功夫,在人家的地盤還想查什麽?你就不怕把自己也折進去。”
鍾明晚眸色冷切,“誰說我要自己動手了!倒是你,剛才聽見他們說什麽了嗎?”
“我又不聾。”
鍾明晚認真的看著他,“沈家到底在醞釀什麽,你也知道是不是?”
陸驚羨抿唇未答。
鍾明晚見他的表情便已經知道答案了。
“行啊,陸二公子也不用攔著我,我也不用你幫忙,而且從現在起,我都會對我自己的行為負責,就算我不幸死在這兒,你也不用給誰交代!”
陸驚羨眸子裏閃出一絲危險的漩渦,“笑話了,我需要給誰交代?不要忘了,你可是我的未婚妻,在我麵前少提什麽死不死的。”
鍾明晚還是第一次聽到從陸驚羨口中冒出對自己的所有權,雖然隻是個被束縛的婚約。
“那又如何呢,你不是不滿這婚事,如今京城裏還沒幾個人記得的這樁事,就算我身份暴露,如今的所作所為也拖累不到沐陽王府的頭上,我名聲本就不怎麽樣,我自己都不在乎,你有什麽好擔心的?”
“滿不滿意不是你說的算!你既然知道自己名聲不怎麽樣,還不老老實實的,”陸驚羨眯了眯眼,“至於沈家這破事,你什麽都不知曉,去查個屁!聽了這麽幾句話就按捺不住了,想鬥青天,攬明月,就這點忍耐力?”
鍾明晚一噎,險些被他的話逗笑了,什麽鬥青天攬明月。
“沈家究竟在醞釀什麽我管不著,可他們口中那些姑娘都是人命,總不能由著這些人被糟蹋了!就算我今日不能將人救出來,總歸要查清楚始末。”
陸驚羨輕嗤,“這種案子多的是,京兆府都懶得查,用得著你管?還有,你怎麽知道她們不是自願的?”
自願?
鍾明晚愣住,“你這話什麽意思?”
陸驚羨手臂在她腰間收緊的一寸,躍下了房梁。
“跟我來看看就知道了。”
彼時,天色漸暗,別苑裏的燈火已經亮了。
陸驚羨帶著鍾明晚在別院裏穿梭,幾個起躍,輕而易舉的避開了所有守衛,來到了後麵一排不起眼的廂房。
這排廂房位置極為偏僻,拱門的位置不顯眼,還被兩顆參天大樹遮住,若不是刻意往這方向走,根本不會發現這裏麵另有乾坤。
鍾明晚看著他輕車熟路的模樣,心下也明了,“看來你果然是來過沈家。”
也奇怪了,陸驚羨離京已經五年有餘,居然對沈家的一處別莊的路如此清楚。
“你和沈家究竟是有什麽關係?”她蹙起眉,輕聲問道。
陸驚羨回頭看她,輕蔑地勾唇,“沈家?嗬,他們還不夠格跟我有關係。”
“若是沒牽扯,你會到沈家的別苑來?”鍾明晚明顯是不信,“你敢說你沒來過這兒?”
“我何時否認過了?”陸驚羨倒是毫不遮掩,哼笑道,“你不用激我,我不止來過這兒,以前還經常在此處小住,這別苑的路我比沈丘都熟上百倍,什麽地方幾塊磚幾片瓦都知道,閉著眼都能走個來回。”
鍾明晚麵露驚訝,不由蹙眉。
陸驚羨眸中的冷意深深淺淺,目光落在她皺起的秀眉上,笑意漫上嘴角,“想知道為什麽嗎?”
鍾明晚眉目轉了轉,見四下都沒有人,才點了點頭,“如果你想告訴我的話。”
陸驚羨頷首在她耳邊低聲,“這別苑本叫如意苑,是我們陸家名下產業。”
鍾明晚睜大了眼睛。
別苑居然是沐陽王府的?這倒是她沒想到的!
“先不說這個,看看你感興趣的。”
陸驚羨攥住她的手腕,一個躍身來到了廂房的後窗。
鍾明晚臨近廂房,清晰的聽到裏麵吹、簫彈琴的音律,時不時的還傳來先生指點的聲音。
像什麽呢?就像現代學校裏在上音樂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