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周宴的桃花
太子府西跨院抱廈。
周宴正與兩位客卿商議要事,由不得人打擾。
待商談罷,已是日暮。
“你說方才誰要見我?”周宴剛坐下飲了口茶,就聽到侍衛稟報。
“是鍾府小姐,鍾明晚。”
“鍾明晚?”周宴從口中繞出這個名字,都覺得生疏的很,不由蹙眉,“哪個鍾明晚?她有沒有說要做什麽?”
“沒有。”侍衛回道。
周宴冷著臉揮揮手,將屬下摒退,“以後這種無關緊要的事,就不要報上來了。”
朝中政事正到緊要關頭,這種小事自是沒心情去應付。
侍衛還想說什麽,但覷見皇長孫殿下臉色不好,便憋了回去,老老實實的退下去。
倒是坐在他旁邊的於議掙抿唇輕笑出來。
周宴斜眼看過去,“你又笑什麽?”
於議掙是永康伯的胞弟,他今日來是找周宴喝茶的,無意聽到這一遭,倒覺得有趣。
“宴兄,可真是忙糊塗了,鍾明晚你都沒聽過?”
“沒有,”周宴揮手道,“本殿有那閑情雅致關心一個女子的名字?不過說起姓鍾的,難道她是鍾天罡的女兒?”
於議掙笑道,“要不然京城還有哪個鍾家?”
“那又如何,鍾天罡去陵州外任還未歸京,他女兒有什……等等,”周宴說到一半,突然想起什麽,麵色倏變,“那鍾明晚就是早先追求裴子期那個?”
“宴兄怎得隻記得她追求裴子期,怎麽不記得你將人家姑娘當做靶子的事!”於議掙笑著問。
口中所指的靶子,周宴再清楚不過,是前幾日刺殺。
他不甚在意的刮過茶盞裏的浮沫,“那也是萬全之策,怎麽了,她這回找上門來,難不成還是抓了本殿什麽把柄?”
於議掙輕笑,“你背後有高人幫襯,說起把柄,裴家都找不出來,一個小姑娘怎能輕易找到?”
“量她也沒這能耐,”周宴不置可否,方才自己也隻是說說而已,並不會將一個小姑娘放在眼裏,“那你說,她來做什麽?”
於議掙意有所指,“要不怎麽說宴兄你桃花旺呢?”
周宴原本已經鋪開灑宣紙準備臨帖,聽聞這話,又撂下筆,眉頭微微凝起來,“何意?”
“那小姑娘怕是看中了你。”
周宴眼眸動了動,聽得雲裏霧裏,盛京城中心儀他的姑娘也不再少數,但他可沒聽說這裏麵有這位鍾小姐。
“看中我?你說是那鍾家女?”
自從想起這個名字是誰,一大串關於她的事跡浮出腦海。
其實,近幾年他的心思全放在朝堂上,對女子有關的都不甚在意,但如鍾明晚那般高調張揚、愚鈍魯莽、死纏爛打追求男子的甚是少見,偏偏追求對象還是他最看不慣的裴子期。
是以,聽到這個名字,他是打心眼裏厭惡。
所以,當沈若巧和嵐風商議出對付裴家的提議,他知曉刺殺鍾明晚是其中一環,也沒有任何反對意見。
“她不是看中裴子期?”周宴不悅道。
於議掙搖搖手指頭,“你說的那是老黃曆了!自從她上次在裴家墜了湖,就再也沒對裴子期有過什麽不尋常的態度,避得遠遠的,講話也不留情麵。”
“即便如此,這與本殿有何關係?”
“關係太大了!其實我早想跟你說了,就一直沒說出口。”於議掙搓搓手,有點小激動。
“前幾日,我去蘭若庭吃酒,在一樓大堂遇到了鍾家小姐與符家小姐,親口聽到鍾家小姐說心儀的是你,我當時還覺得有些詫異,怕情報有誤,沒有告知你。沒想到她今日就找府上來了,這豈不是更證明這點?”
周宴先是疑惑,而後長眉微蹙,“本殿與她沒有任何交集,便是她心儀本殿又如何?是覺得裴子期靠不住了,換了個目標麽!這種女人何必理會,本殿若想娶妃,哪家姑娘敢違抗旨意,難不成還要撿他裴子期挑剩下的女人。”
於議掙咂舌歎息,又抬首問道,“話雖是如此,可宴兄你見過這個鍾明晚嗎?
周宴語氣清冽,“你知道的,我從不關心這些。”
於議掙遺憾地搖搖頭,“或許你見一次就不會這麽想了。”
周宴頗有些不屑,不耐的道,“便是她傾國傾城又如何,這種女人與我有什麽益處。你今日話怎麽這般多,難不成心你心儀的女子是這鍾家女?”
“算了吧,我可沒這福氣。”於議掙縮縮脖子,“再說了,鍾家小姐也不見得是裴子期瞧不上眼的……”
周宴恨鐵不成鋼的蹙眉,“不必再談她了,你有這閑工夫,不如想想如何將你大哥拉攏過來。”
他如今的目的就是在父王登基後,迅速拿下儲君的位子,在這之前什麽兒女情長,對他來說通通不重要,隻要日後能坐上那個位子,想要什麽女人沒有。
於議掙聽到他又拿自家大哥說事,立刻蔫了下來。
大哥於議朝如今不過三十有餘,因為父親早逝,年紀輕輕就襲成了伯爵,卻並未入朝為官,而是在接手家業後選擇了發展生意上的往來。
原本他這舉止令京中勳貴都看不起,都想看這年輕的康義伯笑話,但於議朝經過這幾年摸爬滾打和在外奔波,全然在天瑞占穩了腳跟,還建立起盛京城最大商會——賢豐商會,旗下商號遍布天瑞各州,大有趕超裴家的勢頭。
恰恰相反,裴家自從到了裴簡手中,入不付出,連連虧損,裴家的幾位公子更是沒有經商的料,再大的家業也經不起這般消耗,不出五年,裴家定然會被這位年輕的康義伯比下去。
這也是周邵心急的原因。
周宴更是看重他的實力,做夢都想拉上康義伯府與裴家抗衡。
可惜於議朝這位經商的人才,一心隻做自己的生意,鮮少與權貴交集,任憑周宴幾番拉攏,他都軟硬不吃,直言推拒。
周宴也是在他身上碰壁後,才想到從他唯一的弟弟於議掙著手。
誰知,這於議掙跟他哥哥剛好相反,是個名副其實的紈絝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