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深坑監牢21xin

  那麽,為什麽要這麽做呢?


  歡顏微微皺起眉頭。


  是因為元深的狀態無法操控黑霧,才讓她有機可趁?

  還是真正能夠操控黑霧的那個人並不在這裏,才導致了現在這樣的情況?

  不知道怎麽回事,歡顏心裏隱隱有種不安。


  總覺得這次的麻煩解決得太過容易,反而讓她感覺是否有什麽她沒有察覺到的陷阱存在。


  她把剛剛經曆的整個過程都仔細地回憶了一遍,確實沒有發現什麽明顯存在的問題。


  唯一讓她覺得不對勁的,就是最後解決的太過容易和輕鬆。


  她原以為,即使能夠吞噬元深的那些黑霧,也得需要一番爭奪和惡鬥才能成功。


  卻沒想到,沒有遭遇任何的抵抗。


  也就是因為這點不對勁,叫她總覺得有些不安。


  等了一會兒,歡顏也沒有見到那些飛上天的黑霧重新出現,看起來像是從深坑監牢的坑洞口飛出去了。


  對於心裏的不安她也沒個頭緒,隻能暫時拋下關於黑霧的事情,走過去查看了一下元深的情況。


  此時的元深已經不掙紮了,隻是身體還維持在一個扭曲的姿勢。


  他的臉上不僅被各種體液糊了一臉,而且還有血絲順著七竅流淌出來。


  他一雙眼睛瞪得老大,卻沒有任何的情緒存在,空洞得就像個玻璃珠子。


  歡顏仔細看了看,沒有看到元深的身體有任何的呼吸起伏。


  她蹲下身,伸手湊到元深的鼻子下麵,也沒有感覺到任何氣息。


  她再伸手摸了摸元深的脖頸處,脈搏的跳動也沒有了,甚至皮膚也變得冰涼。


  歡顏站起身,轉頭對牢房裏的四人說:“他死了。”


  她的語氣平靜,既沒有驚慌,也沒有驚訝。


  她一直就覺得元深不像是真正操控那些黑霧的人,現在這個情況,不過是證實了她的猜測而已。


  能夠操控黑霧的,就不會被黑霧殺死,元深顯然是承載不了黑霧溢出時的壓力,被折磨死了。


  但現在她就有了更多的疑問。


  那個能夠操控黑霧的人到底是誰?又身在哪裏?

  派元深過來偷襲,是為了試探她的實力,還是為了別的什麽?

  元深肯定是個人類,而且是個有異能的玩家,看起來實力也不弱,可他卻輕易就被操控了,甚至沒有讓任何人發覺不對勁。


  到底是什麽時候被操控的?

  是在元深進入遊戲的時候?還是在元深第一次來五號牢房找他們的時候?還是在今晚偷襲的時候?

  又是怎麽操控元深的?

  難道是憑借那些黑霧操控的?


  倒是有些可能。


  可元深明明扛不住黑霧的傷害,體內又怎麽能夠承載這麽多的黑霧的呢?


  而且,在那些黑霧冒出來之前,元深看著並沒有任何的身體不適,這又是怎麽做到的?

  難道說,黑霧待在身體裏的時候,對人類沒有傷害,但是出來的過程會對人類造成損傷?


  歡顏一手握拳,輕輕地捶在了自己的另一隻手的手掌上。


  感覺還是很有可能的。


  而且她突然想到,為什麽在和元深打鬥的過程中,元深的動作每隔一會兒總會有那麽一秒左右的短暫停滯。


  要麽就是黑霧操控著他的身體行動,但他本身的速度沒有那麽快,就類似於腿跟不上腦子,自然會在某個動作的時候出現卡頓的情況。


  要麽也可能是黑霧對元深的身體侵蝕有一個過程,而在這個過程中,會逐漸出現四肢不協調的情況,也就是所謂的卡頓。


  總之,就是因為這黑霧不是屬於元深的,兩者之間不能完全兼容,所以才有了這樣的破綻,讓她有機可趁。


  “他……他消失了。”白婷婷很小聲地說了一句。


  歡顏回過神來,她低頭朝著元深所在的方向看過去。


  手電筒光下,元深的身體已經不在他躺著的地方,地麵上空空的一片,隻殘留著少許血跡。


  之前就聽小五說起過,這裏死亡的玩家會消失不見,元深應該是以屍體的狀態回歸現實世界去了。


  然後……就會有新的玩家進入。


  歡顏猜的沒錯,兩個小時後,就到了每隔五個小時一輪的時間。


  所有玩家瞬間回歸到了初始狀態,而四號牢房內多了一位新的玩家。


  歡顏看著麵前已經重新鎖上的門,之前放在門鎖裏的紙團也掉在了地上。


  顯然回到初始狀態的除了玩家之外,還有牢房的門。


  哪怕門鎖裏有東西,或者門鎖被暴力破壞,回到初始狀態的時候,都會恢複如初。


  隔壁四號牢房內,剛進遊戲的玩家正在詢問情況,因為聲音不低,歡顏等人在五號牢房也能夠清楚地聽到。


  不過新玩家應該是沒有得到多少有用的信息,和他同一間牢房的那三個玩家,都沒有怎麽搭理他。


  此時五號牢房內就剩下四個玩家,小五、老王、柏溪和歡顏。


  老王發現自己突然換了個地方,還有些懵,但之前外麵的動靜不小,他稍微想一想也就知道怎麽回事了。


  他沒有多話,和之前一樣找了個角落坐好,靠著牆休息。


  小五也找了另一個角落坐下,沉默地靠著牆壁。


  柏溪走到歡顏的身邊,小聲地說:“你休息吧,我來守夜。”


  雖然他已經守了前半夜,之後也就睡了一兩個小時,現在困得要死。


  但是明天歡顏要做的事情比他任務重,還是別讓歡顏來守夜的好。


  “我沒事,你睡吧。”歡顏對柏溪說,“前半夜睡了五六個小時,對我而言已經足夠了。”


  見歡顏這麽說,柏溪也就沒有再推辭,他就地坐下,睡在了歡顏的腳邊。


  歡顏看了一眼門外,漆黑一片,什麽都看不到。


  她盤腿坐下,安靜地等待著黎明的到來。


  按照她的囑咐,林葉飛會乖乖呆在牢房裏休息,不使用自己的異能開鎖。


  林葉飛一天隻有兩次使用異能的機會,不能浪費在這上麵。


  等到天亮的時候,先看其他玩家用什麽辦法開牢門,如果能夠打開,正好沾個光一起出去,如果不能打開,那麽等到下午的時候,就由歡顏大力出奇跡把門鎖打開。


  而在此之前,其他人都先按兵不動,等待著夏拓把變異技能熟練度練到100再說。


  *

  遊戲第四天,清晨。


  天剛亮起來的時候,隔壁四號牢房就鬧騰了起來。


  那個新玩家吵著鬧著要出去,但卻出了搖晃牢門之外,沒有做任何有用的嚐試。


  剩餘的三個玩家則都顯得比較沉默,雖然也在嚐試打開牢門,但暫時看起來沒有什麽成效。


  顯然,他們之前能夠打開牢門,都是托元深的福。


  現在元深死了,新進來的玩家看著就不太靠譜,他們也就沒有那麽容易出來了。


  柏溪被那動靜吵醒,一骨碌從稻草裏坐了起來。


  他揉了揉有些惺忪的睡眼,看向精神抖擻的歡顏。


  歡顏此時已經站起身,走到了牢門邊。


  隻見她兩隻手分別抓住其中相鄰的兩根金屬棍,用力那麽一掰,兩根金屬棍頓時都變了形狀,朝著兩側偏過去,中間形成了一個大大的“O”型。


  角落的老王見狀,嘴巴也跟著變成了O型。


  緊跟著歡顏用盡全力那麽一拉扯,兩根金屬棍就從焊接處斷開,柵欄門頓時出現了一個可以把手臂伸出去的缺口。


  老王有些費力地吞了一下口水,仿佛剛剛弄斷的是他自己的手臂。


  這力道,他光是看看都覺得渾身疼。


  此時他不免慶幸自己之前沒有搶奪歡顏身上的物資——實際上他是有過這種想法的,隻是歡顏身邊的人太多,他感覺自己沒有勝算,就放棄了——他要真是做出了搶奪的行為,隻怕現在真的是要斷手斷腳了。


  歡顏又如法炮製掰斷了好幾根金屬棍,終於弄出了一個可以讓人進出的缺口。


  然後她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柏溪沒有跟過去,而是待在牢房裏安靜地等待著。


  老王看了一眼柏溪,有些搞不清楚現在是個什麽意思。


  “你們出去吧。”柏溪突然主動開口,“別待在這裏了。”


  待會兒歡顏會把夏拓接過來,由歡顏守護著夏拓繼續練習變異技能的熟練度。


  安全起見,最好不要有外人在場。


  一方麵是不想透露底牌,另一方麵則是以防萬一影響練習進度。


  老王不敢多問,麻溜地整理好自己的那點東西就走了。


  見識了歡顏的力大無窮之後,他不僅不敢得罪這幾個人,甚至想離的遠一點。


  他怕惹得他們不高興,自己就會倒大黴。


  相較之下,小五就有些磨蹭了。


  他慢吞吞起身,慢吞吞走到牢門邊,然後停下了腳步。


  他轉頭,小聲地問柏溪:“你們今天是打算嚐試離開這裏嗎?”


  柏溪心中有些意外。


  他自認為自己沒有任何地方表現出要離開的意思,可小五居然能夠猜中。


  這個小五雖然膽子看著不大,倒是個心思敏銳的。


  盡管心中意外,但柏溪並沒有表現出來。


  他反問道:“你為什麽會這麽想?”


  “我很多時候都是待在五號牢房外牆邊。”小五坦誠地說,“雖然你們小聲說話我聽不見,不過氛圍我能夠感覺到。”


  頓了頓,他才繼續說:“今天的氛圍格外不同,所以我感覺你們是要離開了。”


  “也不是我們想離開就能離開的。”柏溪聳了聳肩,“隻是一次嚐試罷了。”


  即使他現在不承認,等到行動的時候,所有人都會看到。


  尤其小五已經有了猜測,今天肯定會格外關注他們的行動。


  所以此時的隱瞞沒有任何的意義。


  不過,他也不會透露更多的信息了。


  “你們能夠帶我一起嗎?”小五懇求道,“我個子不高,也很瘦,體重也輕,不會給你們增加太大的負擔的。而且我有治療異能,除了療傷之外,也能夠幫助你們恢複體力,這樣在逃跑的過程中,你們也能夠堅持的久一些。”


  柏溪愣了一下。


  能夠恢複體力,之前倒是完全沒有聽小五提起過。


  看來這應該就是小五的底牌了,現在為了能夠讓他們帶他逃出去,才把最後的底牌亮了出來。


  他雖然不如歡顏、柏溪和林葉飛那麽聰明,但三十年的人生經驗也足夠讓他了解很多的東西。


  這些不需要費腦筋去猜,他也能夠知道是個什麽情況。


  小五應該是物資實在無法支撐了,才大著膽子來祈求幫助的,並且為了增加自己祈求成功的幾率,把底牌都亮了出來。


  柏溪一時間有些為難。


  他是有些同情這個叫小五的孩子,年紀不大,看著也乖巧,一點都不讓人討厭。


  可是,多帶一個人就多一份風險,夏拓要麵臨的壓力也會更大,他總不能為了自己做好人,就拿夏拓去做人情。


  他做不出這種事情。


  何況這件事本就不是他一個人能夠做得了主的。


  可要他直接拒絕,麵對小五那充滿期待的目光,他又有點於心不忍。


  正在柏溪為難間,歡顏帶著夏拓走了進來。


  隻看到小五和柏溪的狀態,歡顏就猜了個八九不離十。


  “不行。”不等小五開口,歡顏就直接拒絕,並毫不留情地反問了一句,“上次我就拒絕過你,你憑什麽認為這次的回答會有所改變?”


  小五張了張嘴,到底是沒有再出聲。


  跟著,他垂下腦袋,腳步沉重地離開了五號牢房。


  柏溪雖然心有不忍,但也沒有多說什麽。


  他很清楚,歡顏的決定並沒有什麽錯。


  在不能確定是否可以保全自己的前提下,本就不該試圖去保全別人。


  這是對自己對別人都不負責。


  “我去外麵守著點,免得有人試圖進來。”柏溪說著,也走了出去。


  不過他沒有走遠,就在牢房門外守著。


  夏拓全程沒有說話,他隻是盯著小五離開的方向,微微皺起眉頭。


  不知道為什麽,他對小五有種下意識地排斥感。


  大概是對歡顏的占有欲作祟吧,每次看到小五用那種小狗一樣可憐的眼神看著歡顏的時候,他就覺得心裏不是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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