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紙上談兵？
麵對黃金的誘惑，林婉兒想都沒想，直接一口回絕了。
她嗤笑一聲，即使麵前的人是金主又能如何？林婉兒照懟無誤：“你們當真不知對於做生意的人來說方子是多麽珍貴的東西嗎？如此行徑，就算是你們能拿出黃金萬兩，那又與斷人財路何異？這方子我們定然不賣！”
林婉兒這一番話說的慷慨有力擲地有聲，以至於李世民和長孫無忌一時半會兒沒有回過神來。
思索過來之後的君臣二人皆是赧然，確實也是如此，對於一個做生意的人來說，自家的秘方就是最珍貴的東西，斷然不會輕易外泄。
而他們縱使是用黃金萬兩當真的買下了他們家的製鹽秘方，那也當真就和斷人財路的土匪行徑沒有半分差別。
即便是黃金萬兩，也會有被揮空的一日，但是若是有著自家珍貴的方子，那財路就能夠生生不息，遠比那什麽黃金萬兩有用多了。
縱使他李世民是天子，也總不能去搶了人家的方子斷人財路吧。
在林婉兒的一番語言輸出之後，李世民也是認識到了自己的問題所在，並且十分誠懇的向林婉兒道歉：“姑娘此言甚是有理，是在下唐突了，隻因你家的鹽品質太過於好，讓在下一時之間生了它意，思慮不周，還望姑娘見諒。”
因為此番的唐突，李世民不僅在言語之上向林婉兒道歉，隨後又繼續說到：“你家的鹽質量如此之好，若是姑娘不介意的話，在下願意助姑娘一臂之力，讓此鹽風靡全長安城。”
李世民此言也是好意，他想著若能讓這鹽普及到整個大唐，那不僅對這怡紅酒院，就是對大唐，對天下百姓都是一種極大的好處。
隻是這製鹽的法子牢牢地掌握在他們的手上，也不知他們會出多少的價錢。
林婉兒又是十分果斷地拒絕了李世民的好意，她不甚在意的說著：“我哥哥說了，酒香不怕巷子深，而且我家的鹽到時候又不賣高價，不擔心這個。”
聽到林婉兒此言，李世民心下遺憾的同時也放下了高懸的心。
若是他們的鹽價很高，他都已經想好了該如何去勸他們降低鹽價了。
所幸那位鴻儒是個心係天下的人，沒有因為自己有這等好鹽而從中牟取暴利。
李世民不由得在心中更加的佩服那位鴻儒了。
而且也確實如同林婉兒所言，若是他們能夠有著比官府還要好的精鹽，哪怕是不用宣傳，自然也能夠為世人所知。
之後林婉兒也沒有再管這兩人，李世民和長孫無忌坐在桌邊稍作歇息。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李世民眼尖的掃到了他們第一次發現大量絕世字畫的角落裏看到了一些散落的紙。
他頓時來了興趣，起身幾步走了過去，撿起地上散落的那些紙張問道：“姑娘，這些東西可否容在下觀摩一二？”
林婉兒頭都不抬地回答道：“看吧，不過是我家哥哥隨手寫的罷了。”
雖然確實是林軒隨手寫的，林婉兒早就已經見怪不怪了，但是對於李世民和長孫無忌而言，這就是大儒的手跡啊！
君臣二人隨即回到了自己的位子上細細的觀摩著。
通篇都是行草所寫，其中筆跡龍飛鳳舞筆走龍蛇，讓觀者都不由得驚呼一聲，好書法。
隻是越看到後來，李世民和長孫無忌的眉頭就越皺，這上麵的內容於他二人而言，即是熟悉又是陌生。
上麵所寫的正是與饑荒一起，同樣讓李世民為之頭疼十年的事情，也是自前朝就留下的隱患，先皇為之憂慮數年也都沒有得到解決的事情——梁師都之事。
李世民指著上麵的一處問著長孫無忌，言語之間皆是懇切：“輔機，當真如此所言，那梁師都能有如此容易擊潰就好了。”
長孫無忌則是不信任的說著：“陛下，那梁師都背靠突厥，百足之蟲死而不僵，自先皇以來就一直是我大唐的心腹大患，若是當真能夠如此容易解決，也不會任由他們割據為王數年了啊。”
梁師都此人的難纏程度，李世民自然是深有體會的。
而這紙上所寫的，都是一些梁師都如何容易就能被擊潰之事，寫的頭頭是道，麵麵俱到，讓李世民看了也為之動容。
長孫無忌的這一番說辭也甚是有道理，隻是麵前所寫的東西都井井有條，滿是邏輯，也找不出任何的漏洞。
哪怕就是李世民憑著還是秦王征戰四方留下來的戰略眼光所見，也依舊是找不出任何的問題。
李世民到底還是皇帝，接受能力遠比長孫無忌要強，他感慨的說著：“雖是如此，但這裏麵有這麽一句，攘外必先安內，這句話說的倒是極妙啊。”
長孫無忌隨著李世民的手指的地方看了過去，看到了這一行字，雖然他對這紙上的這一番言論十分的不屑，但是這一句話他確是極為讚同的。
陛下之所以自登基之後放任梁師都，其主要的原因也是因為陛下分身乏術。
現下才是貞觀二年，李世民才登上皇位一年有餘，諸多的事宜還未處置妥當。
並且因為今年以來鬧饑荒一事，各地方又爆發出了許多的問題，鹽鐵一事也是極為重要的事情。
這所有的一切加起來，足以讓李世民分不開精力去處置梁師都，所以梁師都這兩年以來竟然是越來越放肆。
恰巧此時林婉兒經過他們的地方，李世民便叫住了林婉兒：“姑娘，你可知這番言論是何人所說？”
雖然心裏已經有了無比確切的答案，但是李世民還是想要再度證實一下。
長孫無忌也看著林婉兒，迫切的想要知道是不是她那個無所不能的鴻儒哥哥。
林婉兒粗略的掃了一眼，隨後收回了目光，毫不在意地說著：“這是我哥哥的手跡，自然就是我哥哥的言論。”
對於這些東西，林婉兒早已經是見怪不怪，畢竟自家哥哥太過於優秀，總是能帶給人許多的震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