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白策
“這都吃了三碗了,還吃呢?”看著狼吞虎咽的任青瑤,李星河詫異道:“不是沒餓著你嗎?”
說到這兒任青瑤更氣了,“你那妹妹,按她自己的飯量送飯,我是習武之人!那麽一口夠幹什麽的?”
李星河舉起折扇抵擋噴出來的飯粒兒,“行了行了,你一個馬匪,沒讓你餓死算不錯的了,趕緊吃,吃完了跟我去衙門。”
“你要是把我送官,你保證你一定會後悔的。”女馬匪怒氣不減。
這種程度的威脅李星河還不會放在心上,心道正好可以趁獻馬匪的機會約一下府衙的劉大人雲雲。
“你是乖乖跟我走呢,還是讓我將你捆上再走呢?”
等馬匪吃完了,李星河拿出一截繩子問道。
狠狠白了他一眼,任青瑤將繩子奪過扔了,意思不言而喻。
“那就走吧。”
雖說與府衙的劉大人已經見過幾次麵了,但是在公堂上見麵還是頭一次。
走正常流程,擊鼓登堂。
劉大人端坐台上,望下一瞧,“哎喲,寧掌櫃,您怎麽大駕光臨蔽府,有何見教?”
李星河拱拱手,將身後的女馬匪讓了出來,“在下來威力城的路上曾遇見一夥兒馬匪,這人算是個頭目,被我擒了,本打算一進城就交官呢,沒想到一忙起來將此事忘了,這不,今天特意來給大人您送人了。”
“馬匪?還是女馬匪?”
劉大人來了興趣,走下書桌,來近處端詳。
“我還是第一次見女馬匪,這女馬匪生的…生的…”
說著說著劉大人的聲音有些哽噎,臉色也見白,“瑤…瑤…瑤姑娘?”
這下輪到李星河吃驚了,“你們認識?”
任青瑤抬頭看房頂,不屑的神情寫滿了整張臉。
劉大人將李星河拉到一旁,低聲問道:“你怎麽招惹上這女人了?”
李星河皺皺眉,“哪是我招惹她,是她半路劫我,反被我拿下了,怎麽了,她很有背景嗎?”
“他是白家大少爺的婢女!”劉大人道:“就是那個隻比城主府第一頭的白家!”
李星河也心道不好,這女馬匪居然還有這一層關係。
他自然不會怕什麽白家,但是他現在的身份隻不過是一個商人,雖然最近風頭正勁,但是無論如何也不能和白家這種經年世家相比。
一旦交惡,這二十多天的努力豈不是就要白費?
他裝出惶恐的模樣,“還望劉大人給我指一條明路。”
手也不閑著,掏出一張銀票就往對方手裏塞。
劉大人很自然的手下銀票,抬手捋捋胡須,將袖子裏的銀票掖實,“實在不好辦哪,你要是在路上將她給…死無對證還好說,偏偏你將她帶進城中。”
“不單單是白少爺婢女這一層身份,還牽扯著沙海裏的馬匪,這不是擺明了說白家與馬匪有勾結嗎?”
說道此處,劉大人頓了頓,“嘶,我有一計,你速速將人綁了,大張旗鼓去到白家,將馬匪獻上,就說有人假冒白府中人被你捉拿,你為了維護白家,便讓白家自行處置。”
李星河抬眼了看了看,有些刮目相看,不愧是混跡官場多年的老油子,段段時間居然就想出了這樣的辦法。
這樣一來,怎麽看自己的出發點都變成了為了維護白家,而且自己是“不知情”的,至少要在表麵上,白家暫時不能動自己,反而要感謝自己。
但終究是埋下了禍患,李星河眼神一厲,暫且看看,那白家大公子沒有動作便罷了,一旦有所想法,自己可不是那個普普通通的商人寧一。
而是來自福瑞城擁有B級實力的神通者!
又遞了張銀票過去,李星河謝過劉大人,眼疾手快從懷裏拿出一張手帕塞進了任青瑤口中,又用繩索縛了。
本來他還想大喝一聲“多謝劉大人慧眼識賊,我這就將人送去白府。”將劉大人也拖下水,又心道姓劉的無甚根基,既非出自大戶,也非覺醒者、神通者之流,拖他下水除了給自己樹敵之外,起不到分擔白家火力的作用,便作罷。
拖著任青瑤,李星河招搖過市,一路來到白府門外。
對於白家他交情不深,隻認識城外的白俊才一人罷了,不過他最近名聲在外,對著門房報上名號,倒也不至於吃閉門羹。
“煩請通報大公子,寧氏商匯寧一請見。”
門房不敢怠慢,急匆匆進了府,沒一會兒,白家大少爺居然親自出來迎接。
這有些出乎李星河的預料,自己再怎麽有名,也不至於讓白大少親自來迎。如今各州府城主自治,就是城中的土皇帝,白家僅次於城主府方家,白大少相當於宰相、元帥的長子一般,尊貴異常。
“可是寧掌櫃的上門?”白大少本名白策,滿臉帶笑,“貴客臨門貴客臨門哪!有失遠迎。”
李星河連道不敢。
白策將人迎進府,這才看見身後還跟著一位,頗為眼熟,問道:“不知白掌櫃找我所為何事?”
李星河笑笑,待進到府內,賓主落座之後才徐徐道:“我之前在來威力城的路上曾遇馬匪,好在我曾學過幾天功夫,僥幸拿下一人。”
“誰知此人自稱是白少您的婢女,在下不敢大意,特意將人給您送來,請您定奪。”
白策這才想起自己確實是有一名婢女自幼習武,為了更好掌握馬匪,便將她派去沙海,不過明麵上他自然不能承認。
“什麽人如此大膽,敢壞我白家名聲,來人,將此人給我押下去,待我發落!”
他怒氣衝衝的樣子嚇得一眾下人噤若寒蟬。
任青瑤押下去之後,他才轉身對李星河作了一揖,“多謝寧掌櫃保全我白家名聲,策再次謝過了。”
李星河自然將他扶助了,不受這一禮。
白策當然也不會僅是口頭感謝,於情於理對於維護了白家顏麵的李星河他都要重謝,身為白家長子,他有這個權利,也有這樣的義務,這種事還不到驚動白家老爺子的地步。
“設宴!”
又是一頓酒,李星河歎息,還好自己是神通者,不然天天這麽喝遲早喝出肝硬化來。
席上,白策頻頻敬酒,還不忘送上一份禮物以表謝意。
酒過三巡,白策也有些許醉意,拉著李星河的手問道:“聽說寧掌櫃曾在福瑞城待過一年?”
李星河運轉靈能將臉色逼的通紅,故意大著舌頭道:“不錯,是在那兒小住過。”
“快與我說說福瑞城的情況,”白策大喜,“那裏到底是怎樣的情況,短短十餘年,一躍成為天下第一城的?”
“白少對福瑞城感興趣?”
這也許是一件好事,自己的春雨計劃雖然進展順利,但其實一直徘徊在商人圈子裏,官府都沒滲透多少,更勿論世家上層之間了。
難道這個白策,還是個親福瑞城派的?
親福瑞城派的人不是沒有,隻不過沒想到這千裏之外、極度排外的威力城能遇見一位。
因此李星河明知故問:“福瑞城不是在城裏有主事嗎,白少沒有去找他打聽過?”
“唉!”白策歎口氣,“威力城從上自下都不願與外人交流,那位薑主事,我甚至沒有見過他的麵。”
然後又道:“寧掌櫃,我通過今天晚上的接觸,我發現我十分羨慕你。”
“羨慕我?”李星河故作詫異,“怎麽看也應該是我羨慕你才對吧?世家長子,身份如此尊貴,有多少人想成為你而不能。”
“身份尊貴又有什麽用,”白策指著屋外的魚塘,“就像是困在魚塘中的魚一樣,哪怕你是這片魚塘的霸主又如何,魚塘外一個孩童就能要你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