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談生意
包成禮對於李星河開出的條件很滿意，雙方當即敲下了一年的供應合同，同時包成禮也同意會繼續介紹客戶。
終於做成了第一筆買賣，不過賬房米先生卻不是那麽高興。
“東家，”他愁眉苦臉，“雖然說開張了，但是…”
“但是什麽，沒賺錢是嗎？”李星河心知肚明，“這門生意前期就是賠錢的，我心裏有數。”
見他篤定，米先生便不再勸，“那今天有什麽安排嗎？”
“收菜，”李星河笑道：“米先生地頭比較熟，不如帶我到周圍的市場走走？”
這幾天寧氏商匯主要是零星采購，還沒有形成渠道，接下來他就是打算去解決采購渠道的事。
“好，那我就陪東家走走。”
寧氏商匯所在的鎮安路也是商業街，菜市場一般不會出現在這種街上，米先生在頭兒帶著路，來到了坊市的菜場。
菜場不大，外圍多是些老年人，將家裏吃不了的菜拿出來賣，中心則是中年漢子，他們那裏的蔬菜就多一些。
轉了一圈，李星河找了個高處，清清嗓子，“各位！”
聲如霹靂，所有商販都嚇了一跳，都扭頭看向他，不明所以。
“各位可能不熟悉我，不過以後咱們會很熟悉的。”李星河慷慨激昂道：“在下寧一，剛在城裏開了間鋪子，從今往後，大家的蔬菜再也不用擔心銷路了。”
那些零散商戶聽不明白，那些中年漢子卻是站起來問道：“什麽意思，這位…寧掌櫃，怎麽就不用擔心銷路，您要替我們賣菜？”
“從今以後，大家夥的蔬菜，我都包了，有多少我收多少，這算不算替大家解決了銷路問題？”李星河說道。
“你都收了？”中年人麵色不善，“看來威力城是來了橫人了，怎麽著寧掌櫃，你是想壓價？”
這是他的第一反應，大宗的買賣必然要壓低價格，他以為來了搶生意的。
“壓價？”李星河大搖其頭，“不不不不，我是來帶大家發財的，你們從前蔬菜價格無論多少，我以後收購，都加一成價格。”
“都加一成價？”中年人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樣，做生意從來隻有殺價的，主動加錢的可沒聽說過。
“對，而且是所有人的蔬菜，”李星河繼續鼓動，“你來我給你加一成，他來我也是加一成。”
中年人眼珠子直轉，心道若這是真的，自己完全可以將這些零散戶手裏的貨收起來，自己趁機壓價，再高價賣給這個姓寧的…
他正尋思著，李星河又道：“大家認準了啊，這位是我們號上的賬房米先生，我們寧氏商匯就在鎮安路，就從現在開始，隻要把貨送到，當時就結錢，絕不拖欠。”
“此話當真？”中年人尚有些猶疑。
李星河不知從哪掏出一把折扇來，啪的打開，朗聲笑道：“我寧某雖然不是多尊貴之人，身家卻也不菲，若不是為了做買賣，哪有閑工夫來這此地窮嘮？”
他越是這樣對人不屑一顧，下麵人反而覺得他更加可信了。
尤其是當他掏出銀子之後。
幾大錠的銀元寶，足足5斤重，50兩銀子，把菜場所有菜買下綽綽有餘。
他將銀子交給中年漢子，“這位老哥，這便是定銀，可夠了？”
中年漢子賣一年的菜也未必能有50兩賺頭，沉甸甸的銀子捧在手裏，一時忘了怎麽說話，“啊…呃…”
“老哥？”李星河又拍了拍他。
“哎！”中年人回過神來，“哎呀，寧…寧老爺，您說什麽？”
李星河笑笑，說道：“我說，記得把菜按時給我送到櫃上，鎮安路，寧氏商匯，可聽明白了？”
“明白明白，”中年漢子連連點頭，“小的這就是準備。”
“諸位也是，”李星河轉身對其他人道：“無論是什麽蔬菜，都可以送到我們櫃上，價格都一樣，加一成價。”
老頭老太激動不已，就要起來磕頭道謝，李星河哪願意受這個，再次強調了一遍寧氏商匯，拉著米先生狼狽而逃。
威力城共有4個菜場，情況都差不多，一個上午的時間，李星河將4個菜場轉了遍，在重金許諾之下，菜場的所有貨物都被他拿下了。
中午隨便吃了些，李星河便讓米先生帶著他往城外走走。
“東家，您到城外要做什麽？”
“米先生，我問你，”李星河老神在在，“城內的4個菜場，你覺得能占到城內蔬菜供應的幾成？”
米先生稍稍計算，“三成左右。”
“沒錯，真正的大頭還在那些地主們手裏，每天城外有大量的新鮮蔬菜送入城中，咱們就是去和他們談。”
“可是東家，我實在是看不懂啊，您這麽做到底是什麽用意？這不是白白的扔錢嗎？”
“現在看不懂是因為還沒有形成產業，等到形成了產業，你自然就看懂了。”
二人叫了輛車，邊走邊聊，便到了城郊。
德州天熱，即便是十月的天氣城郊也是鬱鬱蔥蔥，大片的良田勾連成片，九月剛豐收過一茬，此時地裏生機勃勃含苞待發，等待著下一次豐收。
在往外些，地便有些薄了，明顯可以看出莊稼稀了不少，比之良田也要低些。
“這邊就是白家的地了，白家是威力城一戶旺族，城南的大部分土地都是他們家的，現在這份產業是白家一個遠親在管著。”
米先生娓娓道來，“白家有幾位神通者，都在城主府裏供職，位高權重，輕易不會理會田地裏的事，所以咱們去找這個遠親就好。”
“遠親也姓白，叫白俊才，不到四十的年紀，掌管白家農事也有好些年了，在他的管理下，白家年年收成不錯。”
李星河點點頭，表示了解。
白俊才看起來掌管白家幾百畝田地，好像地位不低的樣子，其實都不能在城裏居住，隻能在城郊修了座宅子。
宅子不算大，可以看出這位白俊才十分低調，府門外連快匾都沒有。
驅車到了府外，米先生去與門房交涉，稍等了會兒，二人得到許可進入府內。
白俊才人如其名，生的一表人才，看著也就二十出頭的樣子，哪裏像是快四十的人。
為人倒是十分客氣，即便是麵對陌生人也不失禮數，十分客氣。
香茶奉上，他也開口了，“不知二位來找白某是有何事？”
貴人語遲，到了正經場合，李星河自己都不開口，一切由賬房先生代勞。
米先生撂下茶碗，朗聲道：“是這樣，我們家寧掌櫃有筆買賣想與白先生談談。”
“什麽買賣？白某這裏一窮二白，隻有些地裏的土玩意兒，不知哪一樣入了寧老板貴眼？”
“就是您說的那些土玩意兒，我們家掌櫃想要…”
接下來米先生將李星河的理念一一說了，不過白俊才越聽眉頭皺的越緊。
“那寧掌櫃這是圖什麽呢？”
白俊才不是菜場的小販，不是開酒樓老板，而是掌管了幾百畝良田的大管事，他吃不準李星河的想法，不過隱隱覺得這其中絕對有什麽門道。
在他看來，李星河的運作模式完完全全就是賠錢，高價收貨，低價甩貨，哪個正常人會這麽幹？
所以其中必有蹊蹺。
不過囿於時代與知識的局限，他一時難以想通。
米先生聽了問題微微一笑，“實不相瞞，我家掌櫃本是帝堡城人士，家中頗有餘財，而家中太爺…唉，就是吃了這個虧，最後才落得…那樣的下場。”
米先生語焉不詳，連蒙帶忽悠，“所以我們家掌櫃對於錢財，向來看不重，隻憑心意。”
“寧掌櫃他心有大誌，想要製定一個行業標準，劃分菜品品質，隻有蔬菜品質上去了，他才能吃到更合心意的菜肴。”
“帝堡城人，對於吃的，總有些執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