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你考慮清楚了
季維生從咖啡廳出來，坐在車裏半天都沒緩過勁兒來。
雖然知道相親路上多奇葩，但真真遇見還是讓他哭笑不得，尤其是想到哪一身的五顏六色，咦~他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可爺爺下了死命令，成與不成，總得回去複命吧。
老爺子早就在書房等著了，季維生一進門，管家忠叔就稟告道；“老太爺在書房，楊教授正在給他檢查身體。”
季維生點了點頭，快步去了書房。
書房裏，楊教授正在為老太爺測心率，看見季維生回來了，他點頭示意了一下，對老爺子說；“心跳有點兒快，下眼袋浮腫的很厲害，消化係統不好，我給您老人家開點中藥喝吧。”
老爺子擺了擺手；“去開，死馬當活馬醫吧。”
“爺爺，你又胡說什麽呢？”季維生一聽就不高興了，老爺子這兩年身體越來越差，心態也越來越消極，總把‘死’字掛嘴邊，這讓季維生很不爽。
老爺子笑道；“有什麽好忌諱的，我都一把年紀了，今天見到那姑娘了嗎？”
“嗯，見到了。”
“怎麽樣？”
“不怎麽樣！”季維生黑著臉回道。
老太爺是見過大風大浪的人，倒也沒有生氣，反而十分平靜的問道；“不漂亮？”
季維生如實說；“化得跟個鬼似的，看不出來長什麽樣。”
老太爺樂了，“艾崇陽，年輕時也是一表人才，他媳婦兒可是遠近聞名的大美女，按理說，他的孫女差不到哪兒去啊，她是不是故意的？”
季維生冷笑了兩聲，沒回答。
她還故意，就那死樣子，差點兒沒把他嚇死，難道還怕他纏上她？
這世上是沒女人了嗎？
見孫子這麽不上心，老太爺語重心長道；“艾家女兒眾多，有四五個都已經到了適婚的年齡，這個看不上，再選選，總有好的。”
季維生很是不解；“爺爺，您想讓我早點結婚，心情我能理解，但為什麽非要在艾家選呢，您知道的，我身邊從來不缺女人，要什麽樣的沒有。”
老太爺嚴肅道；“你的結婚對象，必須是艾家女，爺爺年輕時，欠下艾崇陽一條命，原本你父親這代就該還的，可惜我們兩家這代都沒有女兒，隻好作罷！維生啊，爺爺給過你機會，這麽多年，你完全有機會找自己喜歡的女人結婚生子，可惜你現在都已經三十一歲了，還孤身一人，既然這樣，那就聽爺爺的。”
“既然是報恩，你自己娶啊，幹嘛非要強加在我身上？”季維生不爽道。
“你確定要我娶？你可得想清楚了。”老太爺似笑非笑的看著疼愛的孫子，提醒道；“你娶回來，她隻是我們季家的孫媳婦兒，你喜歡可以寵著，不喜歡就好吃好喝養著，等我百年之後，所有的恩怨就一筆勾銷了，離也好，不離也罷，我都管不著。”
“但是我要把人娶回來……”老太爺頓了一下，繼續道；“那這小丫頭就成了你奶奶，這就是長輩了，這家的當家祖母，我死後，她便成了我的遺孀，你得敬著，我所有的遺產，她都是第一繼承人，見麵得恭恭敬敬叫聲奶奶，你可願意？”
季維生嘴角抽搐著，讓他叫那隻小火雞奶奶，做夢吧！
看著孫子那張綠了青，青了白的臉，老爺子把一份病例報告交到了季維生的手裏；“這是今天楊教授剛給我帶來的檢查報告，肝癌晚期，也就幾個月的活頭了，你委屈一下，成全了爺爺這樁心事，爺爺這一生，從沒欠過誰的，不想臨老了，帶著遺憾入土。”
季維生的心揪著疼了一下，爺爺肝有問題，他一直都知道，怎麽會突然這麽嚴重了？
“爺爺，我給你找最好的醫生，您別怕，我一定會治好你的。”季維生紅著眼道。
老爺子笑了笑，他說；“爺爺今年已經八十七了，早就活夠了，就是放心不下你，我要是死了，這世上就隻剩下你自己一個人了，怎麽辦呐，你要是成家了，爺爺也就安心了，以後有你的妻子陪著你，你要是再加把勁兒，爺爺說不定還能看見重孫子，那我這輩子就值了。”
“爺爺！”季維生心裏難受，眼淚不受控製的流了下來。
這麽多年，他和爺爺兩人相依為命，早就成了彼此的依靠，嘴上老是嫌爺爺霸道，可在季維生心裏，老太爺就是他的天，隻要有爺爺在，天就塌不了。
可是現在……
生老病死，時至則行！誰也逃避不了，為今之計，也隻好遵從爺爺的意思-結婚，讓他老人家能走的安心些。
“爺爺，再給我一晚上時間考慮一下行嗎？”季維生請求道。
老太爺遲疑道；“真看不上艾家女？”
季維生開玩笑說；“圖片與實物不符，我有權退貨吧，再說我還沒下單呢。”
老太爺也笑了；“好，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如果沒有合適的結婚人選，我們爺孫倆就親自登門，讓艾崇陽把他的孫女們都叫來，這麽多，總有順眼的。”
季維生有些哭笑不得，“您當是皇上選妃啊？”這到底是報恩還是報仇啊。
老太爺卻不以為然，搖頭道；“艾崇陽年輕時確實有些魄力，一手創辦了隆興實業，三四十年前，他在蓉城也那算是風雲人物，可人一老就犯糊塗，大兒子和小兒子明爭暗鬥，把公司搞得烏煙瘴氣的，唯有二兒子艾文華，為人謙遜有禮，一身正氣，可惜生了四個女兒，家無男丁，不受器重。”
“前些年，艾崇陽混的風生水起，所以並沒有把兩家聯姻之事放在心上，我也就沒有約束過你，前段時間他突然找來，說起當年之事，擺明了是想讓我還這個人情，我便派阿明去查了一下，隆興果然遇到危機了，老大艾國民為了與弟弟爭寵，私自挪用資金轉投房地產，你也知道，這兩年房地產不景氣，現在被套牢了，需要大量的資金周轉，銀行不放貸，隻能走聯姻這條路了。”
季維生疑惑道；“明知道是個爛攤子，為什麽還要趟這攤渾水？”
老太爺站起來活動了活動脛骨，不經意道；“恩嘛，總是要報的，瘦死的駱駝比馬大，聯姻對我們來說，未必一點兒好處沒有，而且你選的艾喜，是艾家老二的幺女，艾文華的女兒，我還是有所期待的。”
“你不是一直想進軍西南地區嗎？這是個機會。”
季維生不屑道；“我要想做成的事，從來不靠女人。”
老太爺搖頭笑道；“年輕人，不要心高氣傲，做生意就跟行軍打仗一樣，得講究戰略部署，有人把梯子都遞到你腳下了，為什麽不順竿而上？”
雖然不認可爺爺的觀念，但季維生並沒有出言反駁，還是那句話；“請再給我一晚上時間考慮，我明天答複您。”
婚姻對他來說是聖神的，他想再給自己一次機會，也再給江思琪一次機會，免得自己將來後悔，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