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天賜良機
本來陳鹿兵以為自己的要求桑洛寧不會答應了，已經過去半個月了，沒有任何音信。
突然有一天早晨，他被叫到了監獄領導的辦公室。
這是他第一次見到陳唐，這是一個讓人看一眼就心生恐懼的男人，因為從他的臉上你看不到任何表情，也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麽，可是陳鹿兵見到他的時候，第一感覺就是害怕。
從始至終陳唐的臉色一直非常陰沉，陰沉的能滴出水來，陳鹿兵就站在那裏，一動都不敢動，雖然一筆寫不出兩個陳來，但人家是監獄的獄長，而自己是一個服刑的囚犯。
“聽說你不想參加勞動，那你想幹嘛呀？就坐在房間裏等著三年過去把你放出去？”陳唐說話非常慢，每一個字都像是重錘一樣敲擊在陳鹿兵的心房上。
陳鹿兵知道這是桑洛寧把關係托到陳唐這裏了，當時他也隻是隨口一說，沒想到桑洛寧有這麽強的關係網，看來自己真的是小瞧她了。
“我沒有這樣想，隻是現在勞動強度太大了，我每天都吃不飽，還要幹那麽多的活，我撐不住了……”
“別人都撐得住，為什麽就你撐不住，那你告訴我你想幹嘛呀？你挑個活吧，要不然我這個位置讓你來坐？”陳唐拍了一下桌子，不怒自威道。
陳鹿兵沒有再說話，因為既然陳唐把他叫到這裏來了，說明這件事情他已經考慮好了，並且已有安排，否則的話陳唐怎麽會在這裏和他廢話呢？直接不搭理他不就完了嗎？想通了這一點，陳鹿兵選擇了閉嘴。
果然，陳鹿兵閉嘴之後，陳唐又說了一些不痛不癢的話，看似在警告陳鹿兵要老實一些，但實際上是在點撥他以後做事的規矩。
陳唐對陳鹿兵訓斥了一頓之後，帶著他走出了辦公室，這一路上陳鹿兵心情忐忑，他不知道陳唐會把自己帶到哪裏去，但是總歸不會是在監獄裏就把他結果了吧，如果這樣的話，齊家的勢力也太大了。
不知道拐了幾道彎，他們終於在一個小門前停下了，這是一個監獄裏的平房小院。
“你在這裏等著”。陳唐停下之後，回頭對陳鹿兵說道。
陳鹿兵點了點頭，此刻他的腦子裏突然想起了電影肖申克救贖裏典獄長將那個年輕人叫到外麵談事情的場景，一想到這裏他開始看向周圍高處，看有沒有人拿槍瞄準他。
而在這個小門內部，陳唐坐在沙發上，對麵坐著一個五六十歲的老頭。
“你怎麽又來了？我說過了，你忙你的工作就行，我在這裏看看書，自己和自己下下棋，挺好的，沒有必要再給我安排人了”。
“秦老，話不是這麽說的，你在我這裏我就有責任把你照顧好，剛剛進來一個年輕人，看上去還是挺機靈的，而且我了解過了，沒有什麽案底和前科……”陳唐說這話的時候，自己都感覺到有些諷刺，沒有案底和前科，怎麽會進到這裏來呢？
“……有個人在這裏陪你下下棋，聊聊天，我也能放心一些，畢竟你年紀大了，一旦有個閃失，我可擔待不起”。陳唐繼續說道。
“唉，一大把年紀了，死了也就死了，我死了之後外麵的人也就放心了，你把我照顧的這麽好，他們不知道有多恨你呢？”秦老開玩笑道。
“如果他們真的恨我，那就是忘恩負義了，要不我把這個年輕人叫進來，你看看再說，如果話不投機，那我再帶走就是了”。陳唐笑了笑說道。
“隨你的便吧，我隻是覺得沒這個必要，我自己一個人在這裏挺好的，安靜，沒有人打擾我，想幹嘛就幹嘛，你再給我派個人來，可能過不了多長時間又被我趕走了”。
“沒事，秦老，我手底下有的是人，直到你滿意為止”。陳唐開玩笑道。
“你呀，在我身上不要浪費時間了，我那點關係和人脈都已經讓人拔得差不多了，你在我身上浪費這麽多時間和精力，我恐怕不能給你對等的回報了”。秦老說完，將一枚棋子穩穩地落在了棋盤上。
“秦老，瞧你這話說的，我可從來沒有這樣的心思，再說了，這些都是我應該做的，誰讓我坐在這個位置上呢，當年我之所以能夠坐到這個位置上，還不是您說了話的……”
陳鹿兵當然不知道小門內部這些對話，如果他知道了肯定會大吃一驚，但是很快他就被叫進了門，這也是他第一次見這個叫秦務農的老頭。
“他叫陳鹿兵，進來之前是一個五星級酒店的服務生，經曆過嚴格的服務業培訓，所以我相信他能夠勝任這裏的服務工作，如果試用期過了，他還不讓你滿意的話，我就給他調個崗位，讓他每天做一百條牛仔褲，做不完就不許吃飯……”這話是說給陳鹿兵聽的，就是在警告陳鹿兵，一定要好好幹，別偷奸耍滑。
秦務農抬起頭來看了看陳鹿兵，問道：“會下棋嗎？”
“不會”。陳鹿兵回答的幹脆利索。
如果是換做其他人，有這麽好的機會不用再去車間幹活了，還不得拚命的巴結眼前這個老頭，隻要是能夠巴結上他，在監獄裏剩下的日子就不那麽難過了。
但是陳鹿兵實話實說，他確實不會。
“那你會什麽呀？”老頭抬起頭來看著眼前這個年輕人，問道。
“實際上我什麽都不會，我以前就是個打工的。”
秦務農聞言看了看一旁坐著的陳唐，覺得這個年輕人有點意思，和之前他帶來的其他人完全不一樣，於是點點頭說道：“那就試試吧。”
陳唐滿意的點了點頭，起身告辭，帶著陳鹿兵離開了。
在回去的路上，陳唐突然停下腳步，回頭看著陳鹿兵說道：“回去收拾一下東西明天搬到這裏來，隨時向我匯報他的情況，包括身體健康情況。”
“那我以後就不用去幹活了嗎？”
“你是聽不懂我的話嗎？如果不是有人把關係托到我這裏來，這樣的好事是輪不到你的，所以，你最好給我放聰明點兒，監視他的一舉一動，隨時向我匯報，否則的話你知道後果嗎？”陳唐的臉依然陰沉的嚇人，但是陳鹿兵明白了，自己被派去伺候這個老頭，並不是因為陳唐好心，他一定是有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
當天晚上陳鹿兵為自己同監舍三位大哥打完洗腳水之後，坐在床邊收拾了一下自己的東西，然後和他們告別。
開始的時候三個人一愣，沒想到這種事情會落在陳鹿兵頭上。
“你知道那個老頭是誰嗎？他叫秦務農，原來是天都省的領導，但是這個人很不好相處，他挑選過很多服務人員，無一例外，不超過一星期都被他趕了回來，說不定三五天之後你就會搬回來了”。魯景山笑了笑說道。
“您這麽說那我就不傷感了，可能三五天之後我就回來了”。
“不過這也是一個好機會兒，你還是要費點心，抓住這個機會，至少未來幾年不用再縫製牛仔褲了，不過你走了之後我們三個老家夥可能完不成任務了，時不時的就要挨罰了”。單月成笑了笑說道。
“小陳，謝謝你這段時間對我們的照顧，這個東西你拿著，或許將來能用得著”。石文昌遞給陳鹿兵一根玉製的過濾嘴兒。
石文昌的這個玉製的香煙過濾嘴兒，從陳鹿兵進來的時候就看到他從來不離手，現在居然要送給自己，這讓陳鹿兵受寵若驚。
“石大哥，這不太好吧……”
“拿著吧，好歹也是我們的緣分，醫生告訴我說再不戒煙我這小命可能就沒幾年活頭了，我還想活著出去看我的孫子呢，所以，給你了”。石文昌擺擺手說道。
這個時候魯景山向陳鹿兵擺了擺手，示意他坐到自己身邊來。
陳鹿兵坐到魯景山的床沿邊，魯景山一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小聲說道：“小老弟，這可是你的好機會，秦務農這個老頭兒很有能量，據說這裏的監獄長都要看他的臉色行事，所以好好表現，說不定將來你這三位哥哥還得沾你的光呢，你看我們現在一天到晚累的和狗似的，如果將來你能搭上老秦這條線，為哥哥們說幾句好話，減少一下我們的勞動強度……”
陳鹿兵以前從來沒有被人這麽重視過，而且這三位雖然是在坐牢，人家可是億萬富翁，見的人，經曆的事情，哪一樣不比自己強，所以當魯景山對他說這些話的時候，陳鹿兵確實感覺到受寵若驚。
“大哥，我從來沒有和這樣的大人物接觸過，人家以前可是大領導，你說我能行嗎？和這樣的人相處，我該注意些啥呀？”陳鹿兵非常真誠的問道。
每個人都有好為人師的毛病，陳鹿兵向魯景山請教之後，一下子打開了這三個人的話匣子，他們還真是想通過陳鹿兵搭上秦務農這條線，因為他們早就知道秦務農在這座監獄服刑，而且享受著超人的待遇。
這個晚上他們從各自的角度分析秦務農這個人的喜好，如何能夠讓勤務農高興，把他服侍好，爭取留在那裏，這樣將來才能夠實現他們的目的。
陳鹿兵把三個人說的話牢牢的記在心裏，雖然現在他們隻是盲人摸象一般分析秦務農這個人，更多的還是要靠陳鹿兵和秦務農相處時隨機應變，因為他們三個也沒有和秦務農接觸過，隻能是從自己的經驗來分析，還有就是從以往的道聽途說中總結有用的信息 。
“好好幹，說不定你還真能留下，我們三個將來就靠你了……”石文昌拍著陳鹿兵的肩膀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