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惡魔在身邊
悵然若失的夜裏是誰在哭泣？她喃喃自語是在叫誰的名字？不安的翻動是因為誰的驅使？蜷縮的身體是為誰而顫抖？曉靈突然猛的睜開眼睛，沒落的天花板依舊是一沉不變的姿態，急速的心跳還未平息，漆黑的房間裏也變得悄然無聲……夢裏醒來，才發現淚水已沾濕了臉頰……
拖著疲憊的身體，曉靈翻身下床，看了一眼前麵緊閉的房門，曉靈像是在夢境中似得不由的悄聲走過了樓道，下了樓梯……這是什麽感覺？暖暖的，柔柔的，讓人覺得很安心。好熟悉的味道，是誰的氣息？為什麽胸口突然有種窒息的感覺？溫暖的懷抱，急速的心跳，好想擁有好想獨占，為什麽什麽都想不起來了，我還在夢裏嗎？
記憶裏，她隻有一個思想，那就是想見他，想見他，想見他……她不知道自己是在做什麽，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出了房子，怎麽遊過街道，怎麽來到這個曾擁有自己美好回憶的地方。她隻知道，她想他，她愛他，她要見他……
夜工作完回到別墅已經是半夜兩點多了，昏暗的車燈在漆黑的夜裏顯得格外的閃亮，疲勞的神經讓他煞那間沒有了思考能力……他坐在車裏凝神注視著不遠處的她，靠在冰冷圍牆角落下的她的瘦弱顯得蒼白無力，縮成一團的身體即使隔了如此遙遠也還是能感覺到她的顫抖，單薄的睡衣不時被夜裏的寒風吹動有種弱不禁風的實感。柔和的發絲遮住了她的臉，他有些看不清她的表情……直到他揪心的下了車來到她的身旁，才發現她已悄然熟睡著……
夜看著懷裏的她，蒼白的臉頰似乎又憔悴了許多，冰冷的身體讓夜始終感覺不到她的溫度，如果不是聽到她平和的呼吸聲，他還以為她已經消失不見了……夜將曉靈抱回了自己的房間，小心翼翼的將她放在自己的床上，低頭在曉靈的額頭輕輕一吻，“明明才幾天不見，我卻覺得隔了幾世紀。”俯視著依舊緊閉雙眼的曉靈，夜不由的笑了笑，“為什麽會深更半夜跑來這呢？是想見我？還是……”夜輕輕地撫摸著曉靈的臉頰，“隻是想離我近一點呢？”夜緩慢的爬上床將曉靈壓在身下，又一個蜻蜓點水般的吻落在曉靈的眼睛上，“你三番五次的選擇逃離我身邊，為什麽還要回來自投羅網呢？如果你一開始就願意主動伸手向我求助，你就不會落到現在這個地步了……依靠我，對你來說真的那麽難嗎？”那毫無血色的唇令夜不由的為它心動，沒有任何猶豫的便俯身吻住了曉靈那為了呼吸而略微張開的嘴唇，由淺至深的吻，一遍又一遍的掠奪著曉靈肺裏全部的呼吸。舌尖的溫度讓睡夢中的曉靈不安的呢喃著，因呼吸困難而漲紅的臉讓身體的溫度也漸漸升高著……
“愛我卻不能給我幸福？你是在玩弄我的感情嗎？”夜泰然自若的掃開曉靈額頭上的劉海，微微上揚的嘴角述說著，“請你再貪心點，自私點，隻要你願意，就算你想永遠將我鎖住我也心甘情願。害怕我因為你而受傷嗎？那……如果我告訴你，我喜歡為你受傷的這種感覺呢？這個世界上，除了你，沒人傷害的了我，你還不明白嗎？你能選擇愛我，我已經覺得很幸福了。你不需要再為了讓我得到幸福而去逃避傷害自己……”夜無力的將頭靠向曉靈的脖頸，靠近曉靈的耳旁說道，“我愛你愛的那麽透徹，愛你愛的不知如何是好，我並不是有意要做出讓你傷心的事，隻因為我內心深處的黑暗恐懼早已將我淪落的無止境索取的深淵。我們的愛還不夠深，還不夠刻骨銘心，要想讓它永恒下去，你必須在最後的時刻做出抉擇。即使痛苦也好，寂寞也好，我也會閉上眼睛毫不猶豫的將這份痛苦灼烙在你的心裏，讓它流進我們的血液，我們的骨髓，讓它永遠也不會消失。”
“夜……”
夜驚訝的支起身看向曉靈，“在說夢話？……夢裏的你是不是會比較誠實呢？在追逐著我嗎？曉靈，隻差一點點了，隻要你伸手就可以觸碰到我了，所以不要讓我失望……無論什麽時候我都願意等著你，等著你將我融入你的靈魂，你的生命中……”。
黑夜的流逝迎接著陽光的到來，清晨的空氣格外的明朗，舒適的觸感暖和著神經的每個突兀，曉靈呢喃著翻了個身，已經好久沒有睡得這麽安穩了，緩慢的睜開朦朧的雙眼……這個天花板？是哪？為什麽會覺得這麽熟悉又這麽陌生呢？
“已經醒了嗎？”
“……”曉靈一時踟躕不由的瞪大雙眼，剛剛的聲音是……夜？曉靈猛的坐起身，捂住已經遏製不住的心跳聲，驚訝的看著正坐在沙發上看著自己的夜。曉靈難以置信的眨了幾下眼睛想看清楚，發現事實就擺在眼前。曉靈開始努力回想起昨晚的事，卻始終想不起出了什麽事。
“好久不見了，曉靈。”夜冷冷的笑著直視著曉靈，她的那雙迷惑人心的琥珀色瞳孔確實已經好久沒見到了。“現在可以告訴我，你為什麽會出現在我家門口了嗎？”依舊是一沉不變平淡的口氣。
“我，我不知道。”曉靈低下頭，雙手緊抓著被子不敢夜那冰冷的眼神。自從上次在丹尼爾見過夜之後，自己已經很久沒見到他了。現在突然看見他，曉靈覺得自己有些要窒息的感覺。
“不是說不能留在我身邊嗎？為什麽還要跑來呢？”
曉靈愣了一下，緊咬著自己的嘴唇讓自己冷靜下來。“我……”我想見你，不知不覺就跑過來了。我以為自己是在做夢，並不是有意要讓你覺得為難。請你不要用那麽陌生的眼神看著我，我會受不了……
看著曉靈那副快要哭出來的表情，夜依舊若無其事的來到曉靈的身邊，抬起曉靈的下巴讓她看向自己，“真是不錯的表情，讓我有那麽一秒鍾為你再一次心動。為什麽要用這種眼神看著我呢？明明受傷的人是我不是你啊……你現在應該覺得輕鬆了許多吧？丟掉我這個大包袱，你高興的說不出話了嗎？”
“我沒有……”我不是有意要離開你的，請不要這樣看著我。夜的陌生讓曉靈的淚腺支撐不住的崩潰而出，刺痛的心告訴她這就是事實。
“後天我就要跟黛茜訂婚了，你是不是該恭喜我呢？”
“……”曉靈無助的緊盯著夜，她不知道自己現在該怎麽做，不知道自己現在還能說什麽。她想伸手將他留住，可是事實不允許她這麽做。因為即使現在伸手了，隻要夜一發現真相，他就會毫不猶豫的將自己扔掉的，她不要這樣……
夜突然扭開頭退後了兩步，他怕再這樣繼續跟曉靈四目相接，他自己可能就會首先投降的，“既然這是你希望的，我就如你所願。所以請你以後也不要隨隨便便就出現在我眼前，這樣我會很困擾的。”說完，夜打算離開。曉靈驚訝的一著急，起身下床迫不及待抓住夜的手臂，張口想說什麽聲音卻始終發不出來。夜麵不改色的轉頭看向曉靈問道，“現在懺悔會不會太晚了呢？”話音剛落，夜就毫不留情的甩開曉靈的手，“我不喜歡陌生人碰我的身體，你應該知道的吧？”僅僅隻有兩秒鍾的停頓，夜甩門而出。
曉靈恐懼的看著失去溫度的雙手，無力的坐在地上顫抖著，哭泣著……陌生人？為什麽會變成這樣？現在我該怎麽辦？為什麽不抓住他？為什麽要放開他？曉靈隻是覺得天昏地暗，她呆滯看著那被甩開的雙手。原來被拋棄是這樣的一種感覺……夜也曾陷入這樣的痛苦嗎？他是在懲罰不顧他的感受而離開他的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