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唯心的抉擇
月圓月缺，終究沒有完美的結局。惆悵的絲綿，遼闊的視野，充斥著昏暗房間的每個角落，誠實的發現――你以不再屬於我。漫漫長夜，冰冷的空氣，獨自一個人徘徊在崩潰的邊緣，靜坐的懵然，無情的夜，敘述著誰的離開……
帶著無奈的柔情，踏著輕盈的腳步，小茹珊然來到久違的房門口……輕柔的抬起無力的右手，猶豫著是不是該這麽做。突然回憶起那雙渴望的、受傷的眼睛，廖悵的眼淚讓小茹再一次下定決心，深吸一口氣輕輕地敲打著冰冷的瓷木門。
“進來――”房裏響起熟悉的聲音，小茹的心不由地隱隱作痛，艱難的抬起麻木的雙手，無聲無息的推開門。
一步又一步的小心翼翼來到擁有熟悉氣息的沙發旁，即使沒有抬頭，小茹也能清楚的感覺到――眼前時不時傳來的冰冷、無情的能刺穿人心的眼神。隱藏不住心中的悸動，身體不由的顫抖起來，抿了抿嘴唇啞然叫道：“瀧大人――”。
“聽說你早就醒了，居然現在才過來？”瀧麵無表情地注視著一直低著頭、身體不住顫抖的小茹，一陣煩心的憤怒，心裏不由的浮出一個想法：待在我身邊已經讓你覺得恐懼了嗎？！不屑的笑了笑，“你是越來越不把我放在眼裏了！？”即使是反問的口氣卻帶著不容置疑的肯定。
“小茹不敢。”
“不敢？嗬```”放下手中的茶杯踱步來到小茹麵前，優美的弧度抬起小茹的臉頰讓她看著自己，“你敢做的事還不夠多嗎？無視我的命令、背叛我的存在，我想這已經是你習以為常做的事了吧！”隨著聲音的低沉，手上的力氣越發的用力起來，桎酷住的臉頰慢慢印出深深的痕跡。
“小茹不敢。”沒有膽怯，隻是習慣性的回答。小茹一心覺得，瀧生氣時理所當然的事。因為自己傷害了瀧最喜歡的人，也是自己最不想傷害的人――曉靈。可是瀧不知道，那天小茹背叛自己的心去傷害曉靈的時候，那種掙紮在死亡邊緣的心情，那種知道沒有結果的心情――即使知道結局會這樣，小茹也希望能把握這最後的希望；即使這樣會被討厭，小茹也心甘情願。
“嗬```”小茹一成不變的語氣讓瀧覺得自己很可笑，好像隻有自己被攪亂了頭緒，好像隻有自己被牽引的團團轉。而小茹她卻隻願意付出她的忠心，是為了報答當年收留她的恩情嗎？待在自己的身邊已經讓小茹覺得厭煩了嗎？所以她才會去傷害曉靈，讓曉靈代替她留下來，而自己就永遠消失在這個世界？原來，她寧願死去也不想留在自己身邊……“既然不敢，就乖乖給我聽話……”話音剛落，瀧俯身吻上那張驚訝的微微張開的雙唇，柔軟的觸覺讓瀧有些失去理智，伸手環住小茹的腰將她拉向自己，霸道的索取小茹全部的呼吸。果然不一樣……吻小茹的感覺果然和吻曉靈的感覺不一樣，曉靈隻是蜻蜓點水、不想傷害的寵溺，而小茹卻是想占有、掠奪的貪心。之所以會對曉靈戀戀不舍，隻是因為跟她在一起會安心的不被看穿，就不會因為害怕而去傷害小茹；而離開曉靈，對小茹的渴望遲早有一天會像現在這樣因為到達極限而終究被看穿。就是因為在身邊，所以才會不由自主的去傷害。
“……”瀧的動作讓小茹不知所措，嘴唇上濕熱柔軟觸感，臉上撲麵而來的溫熱氣息，讓小茹心痛的睜大雙眼，任由積聚在眼眶中的淚水肆無忌憚的潸然而下。
臉上傳來濕潤感讓瀧怔了一下，放開顫抖的身體再一次抬眼的時候，小茹恐懼的眼神閃爍著，眼淚也順著臉頰滴落在瀧的手上――沒有多想，瀧順勢輕柔的擦拭著小茹臉上的淚水，柔情的夜色，朦朧的思緒，若隱若現的身影，寒冷的微風吹動著樹枝浮動著，此時此刻，是對誰的傷害？
“瀧……”為什麽你要露出這麽受傷的表情，為什麽要對我這麽溫柔，又為什麽要吻我？我到底要怎麽做才能守護好您？
瀧無力的低頭靠在小茹瘦弱的肩膀上，許久悶聲道：“如果當年沒有把你撿回來該有多好~~~”。
瀧的話讓小茹腦袋蒙的空白一片，撕心裂肺疼痛瞬間奪取小茹全部的思緒，原來瀧大人已經後悔了與自己相遇，原來自己的存在已經讓瀧大人覺得這麽痛苦了！？到底該怎麽做才能徹底的從瀧的生命中消失呢？到底該怎麽做……
漸漸騰空的情緒，許久後感覺到瀧的身體緩慢的滑落，小茹下意識扶住瀧下落的身體，懸殊的力量，小茹隻能盡量的抱進瀧以免瀧受傷，兩個人便同時摔倒躺在地上。俯視著身下閉著雙眼的瀧，小茹大驚失色叫道：“瀧，瀧大人……”。這時小茹才察覺到瀧體溫的異常，瀧在發高燒？突然想到，一直以來都是自己在照顧瀧的，難道是因為不習慣別人的伺候瀧大人才會生病的嗎？可惡！！這幾天到底是誰伺候瀧大人的？為什麽沒有人發現瀧生病了？
小茹艱難的扶起瀧躺到床上，拿來了熱毛巾，熱水，退燒藥等等一切需要準備的。看著躺在床上很少生病的瀧，小茹的心已經到達了極限，撕裂的流著血，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淚再一次決堤。小茹情願瀧能殘忍的對待自己，也不願意看見受到傷害的瀧。膽怯的撫開瀧兩邊散落的發絲，輕輕地觸摸著冰冷的近在咫尺的臉，“瀧大人，求您不要在折磨我了。如果在這樣子下去，我會比死還難受的……求您允許我讓我從您的身邊消失吧！”矛盾的心理，雜亂的糾結，到底該何去何從？
經過小茹悉心照顧，半晚時分，瀧的燒才稍稍有些褪去。這時小茹才有點安心的來到房間外的大廳，那裏早已橫七豎八的跪坐著幾個被恐懼的氣氛包圍的人。一旁的高斯看見小茹從房裏出來後，急忙的上前問道：“怎麽樣了？殿下沒事吧？”
瞟了一眼高斯，“這幾天是誰照顧瀧大人的？”
“……”小茹的反問讓高斯有些驚訝，看著臉色並不是很好的小茹，高斯隱隱感覺到什麽。想起剛剛小茹手忙腳亂的到處忙碌，驚慌失措的表情現在還記憶由新。就算是巫醫前來診治也被小茹擋在門外，不管自己怎麽勸說，小茹依舊不準任何人靠近……“好像是青嵐。”
“……”小茹靜靜地，並沒有說什麽。順著局勢悄無聲息的來到眼前一直跪著的幾個人麵前。瞥了一眼全身發抖的青嵐，悠悠的的問道：“是你？”
“對，對不起~~~”青嵐害怕的六神無主，現在除了道歉也不知道該怎麽辦了。畢竟現在生病的不是普通人啊~~說不準真的是必死無疑了……
“……”一橫心，小茹怒目切齒的突然狠狠甩了青嵐一巴掌，這嚇壞了跪在青嵐身邊的其他人。“你以為一句對不起就沒事了嗎？你以為你是在伺候誰啊~~”接著又是一巴掌，甩的青嵐眼冒金星，“如果瀧大人出了一點點的事，你十條命也賠不起！！”伸手又一次想甩下去……
青嵐閉起雙眼打算接受著這一巴掌的時候，高斯快一步上前將小茹的手攔了下來，喊道：“小茹！住手！！”
怒目看向高斯，“放手！”
“小茹！！”
失去理智的小茹完全聽不見高斯的話，怒不可遏的盯著高斯：“瀧大人會生病，你也要付一半的責任！”說著掙脫了高斯的束縛，狠狠的也給了高斯一巴掌，“可惡！居然找來這種沒用的人伺候殿下，你腦袋是秀逗了嗎？！”小茹大聲的吼道。說著一拳又一拳地使出全身的力氣朝高斯的胸口捶去，“討厭！可惡！……混蛋！沒用的東西！！……你們怎麽可以讓瀧大人生病，你們怎麽能這麽做！！”精神上的無力感讓小茹難於承受，歇斯底裏的叫喊換來更多的是無奈的痛恨。
“小茹！你冷靜點！”高斯用力地環抱住小茹的身體，讓她不要崩潰、不要激動。“殿下他沒事的，他沒事的，已經沒事了，沒事了……”這句話像咒語一樣，慢慢平複了小茹的身心。
感覺到小茹漸漸安靜下來，青嵐身旁的蘭蘭才小心翼翼的說道：“小茹~~其實這件事也不能全怪青嵐，殿下這幾天基本沒有吃什麽東西，我們送去的飯菜殿下都原封不動的送回來。而且殿下都不要我們伺候，每次都把我們趕出來。這幾天我們根本就接近不了殿下，所以……”後麵的話，蘭蘭沒有繼續說下去，因為她知道，小茹會明白她要說的。
“這什麽時候的事？”輕輕推開高斯的懷抱，冷靜的問道。
“就是小茹和曉靈小姐出事之後……”
“……”是因為曉靈的關係嗎？因為太擔心了，所以沒有胃口？小茹愁眉緊鎖、心煩意亂，現在該怎麽辦？瀧大人好像已經離不開曉靈了，而曉靈又離不開夜大人，如果曉靈離開了，那瀧大人怎麽辦？如果強行將曉靈留下，那曉靈該怎麽辦？曉靈對夜大人的感情，一定會讓曉靈痛不欲生的。而且自己已經不能再傷害曉靈了，到底該怎麽做才好呢？
“小茹~~”高斯輕輕的喚醒陷入深思的小茹。
看著高斯，小茹思緒如潮，“高斯，晚上到我房裏來一趟，我有事找你……”這次一定要下定決心送曉靈回家，即使瀧大人恨自己也好，即使要在瀧大人的生命中消失也好，無論如何瀧大人要自己做什麽，她都無怨無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