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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卷款潛逃

  周末,許潤果然不在,她出門跑業務。年底了,該收的款項都必須到位,不然年終都拿不到。


  自周飛揚懂事起,父母好象陪伴在自己身邊的時間就不多。記得小時候有一年,因為父母的戶口還沒有落實,他上不了公立幼兒園,沒辦法隻能丟家裏。


  父親出門上班的時候,就把他放在沙發上,打開電視讓他自己看,等中午的時候才抽空回家喂飯。


  當時周飛揚住在公租房的七樓,看電視看累了,就趴在窗戶上打量著外麵那新奇的世界,他能夠活到現在沒有摔下樓去還真是個奇跡。


  因為一個人獨處慣了,養成了他沉默寡言的習慣,

  今天上午,周飛揚給自己煮了一碗麵條對付了早飯,就乘著公交車去了世豪廣場。


  《化學》已經補了半月,上了八節課,他感覺收獲良多。


  大約是性格使然,周飛揚性格倔,認死理。反映在學習上思維就不那麽靈活,遇到難題,一味鑽牛角尖,最後把自己逼到死胡同裏。補習老師讓他放下,說,咱們換一個思路。


  周飛揚的基礎本就紮實,經老師這一指點,頓時豁然開朗。他感覺自己就好象是剛遇到馬玨的郭靖,歡喜得幾乎要騰飛了。


  剛到世豪廣場,就看聽到有人喊:“周飛揚,周飛揚,等等我。”


  扭頭看去,卻見王安安從一輛大麵包車上走下來,道,周飛揚你是不是去補習,咱們走一塊兒。然後對開車的一個中年男子說,申叔叔,我碰到同學了,你不用送我。


  那個姓申的中年人是王安安母親公司的副總,老板讓送孩子,自然是要送到地頭才算是完成任務,自然要跟在兩個孩子身邊。


  王安安有點生氣,說了一聲煩得很,伸手拖著周飛揚朝裏麵走,又問他吃沒有。周飛揚說吃了,你呢?


  王安安道,吃過了,但沒吃飽。媽媽怕我長胖,每天早飯就一杯牛奶一個雞蛋和幾粒水果,我餓。


  就去買旁邊店鋪裏的炸雞排,還問周飛揚吃不吃。剛吃完雞排,又買了冰淇淋和薯條。


  大上午的吃這麽油膩,周飛揚心中不耐煩,道,時間有點晚了。


  王安安卻哼了一聲,說,咱們是一對一教學,出了學費就是顧客。顧客是上帝,老師等等我們又怎麽了,難道不應該?

  周飛揚說,師道尊嚴,要尊重老師。


  王安安嗤之以鼻道,你說他們是老師,他們是嗎?老師不應該在學校裏授課嗎,呆這裏算怎麽回事?韓愈說過,師者,傳道授業解惑。他們傳了什麽道,授了什麽業,解了什麽疑惑?什麽是道,是做人做事的道理,是世界觀人生觀道德觀,他們教了嗎?我們在生活中遇到問題,難免有這樣那麽的疑惑和想不明白的地方,他們給了咱們恰當的建議和指導嗎?


  是啊,他們是傳授了我們課本上的知識,但也隻停留在授業的層麵上。就好象古時候的匠人帶徒弟,扯不上師道。


  我們花錢學習的隻是一種技藝,是買和賣的關係,是雇傭和被雇傭的關係。你說,讓他們等等又怎麽了?

  周飛揚覺得道理不對,卻不知道該怎麽說,隻得閉上嘴巴。


  王安安:“你這人很沒勁,一說起上課就開心得不得了,讀書有什麽意思。如果不是我媽逼我,鬼才念書?周飛揚,你說我就算考上大學,將來畢業上班,也就幾千塊一個月,又有什麽意思。我不參加工作,也有錢花啊!你說,我還費這個勁讀什麽書呀?”


  周飛揚道,你就算將來不去上班,也可以接手家裏的生意啊,也需要讀書。


  王安安哼了一聲,說,家裏能有什麽生意,我爸見天玩,隻每月開一次董事局會議,年底拿分紅。我媽的公司吧,虧了許多錢,都快倒閉了,我啊將來估計也要玩一輩子的。那你說,我還讀什麽書呀?


  周飛揚感覺這位同學和自己就是兩個世界的,搖搖頭:“知識總是好的。”


  世豪廣場頗大,王安安走一路吃一路,走得頗慢,中途還想去試試一家專賣店的新款衣服,看周飛揚一臉的不滿,才磨磨蹭蹭地到了三樓補習機構。


  剛到地頭,眼前的情形讓三人俱是一驚。


  卻見,大約有幾十個家長和學生擠在門口,亂哄哄地叫著。這些學生有一對一教學的,也有上小班的。


  而往日人來人往書聲朗朗的補習機構大門緊閉,透過大落地玻璃門看進去,地上全是亂七八糟的紙片的倒伏的椅子凳子,一片狼籍。


  “怎麽回事,門怎麽關了,不是說好今天補習嗎?”


  “打佯了,不會把,這大早上的。如果今天不開課,為什麽不事先通知,害我們跑一趟。”


  “對,收了我們那麽的學費,說不上課就不上課,豈有此理?”


  “打電話給老師。”


  “咦,電話怎麽打不通?”


  ……


  世豪廣場三樓除了這一溜補習機構外,其他地方都是飯館,來來往往的人也多,走廊本窄,被大家這一堵,頓時水泄不通。


  大約是怕這群人影響生意,一個穿著西服的自稱是廣場管理方的經理滿頭大汗地跑過來,喊:“大家別鬧,這家教育機構已經退租連夜搬走了,你們沒看新聞嗎?”


  頓時,周圍一片驚呼:“退租了,怎麽可能,什麽新聞?”


  管理方喊道:“現在國家出台了新政策,校外補習機構不合法,勒令全部關閉,如果有人膽敢頂風做案,一經查實,嚴懲不貸。也就是說,以後不許在校外補習了?”


  “啊!”眾人又是一陣大叫。


  “不許補習了,那孩子們讀書怎麽辦?”


  管理方:“在學校裏念書唄,咱們小時候也沒有補習一說,不一樣讀書一樣上大學,一樣長大成人……哎喲,你幹什麽,放開!”


  說話間,一個家長已經抓住了他的領子,大吼:“既然這家補習機構關門歇業,為什麽不退我們的學費。你們廣場又為什麽讓他們連夜卷款潛逃,得拿個說法。”


  “對對對,為什麽放他們走?”其他也在吼:“你們一定是串通了的。”


  “抓住他,別讓他跑了!”


  又有一人氣憤地大叫:“我可是辦了卡充了一年的會費的,總共六萬快,才上兩節英語課,氣死我了,氣死我了!”


  那人吃他抓住衣領,脖子上被抓出一條血痕,又驚又怒,罵:“我們就是租門市給補習機構,腳長人身上,要走,還能攔住?你們報警吧!”


  眾家長更氣憤,又大吼,龜兒子你說什麽,什麽不關你們的事,你們廣場一向是統一管理的,不找你們找誰?

  像這種補習機構的學費都貴,小班一百多一節課,一對一起步兩百,在場眾人誰不是幾萬塊扔下去。榮城雖然經濟發達,有錢人不少。但一般人平均月收入也就四五千塊,幾萬塊很多人要存一年了,就這麽不明不白被人給黑掉,是可忍孰不可忍。


  最操蛋的是,孩子們的學習可是跟著補習老師的進度在走,現在人去樓空,那不是打亂了節奏嗎?


  一個脾氣暴躁的家長跳起來,捏著拳頭對著那個管理方就是一拳錘下去:“打死你這個混蛋,打死你!”


  一夫首倡,百夫響應,場麵頓時失控。


  瞬間,落地玻璃門被撞開了,管理方那人癱坐在地上,鼻孔和嘴角鮮血長流。


  ……


  王安安啃著一包巴西鬆子,見此情形,鬆子都驚得掉在地上。


  申副總驚叫:“安安,你受傷沒有。”


  王安安一頓足,提氣大笑:“太好了,補習不合法,以後不用補習了,自由了,徹底自由了。周飛揚,喝咖啡嗎,我請。要不,咱們吃懷石料理去……周飛揚,周飛揚你怎麽了……申叔叔,申叔叔!”


  卻見,旁邊的周飛揚目光呆滯,麵容蒼白,形如泥塑木雕。


  申副總以為孩子被嚇著了,又跑他們被已經起了衝突的雙方傷著,急忙拉著他們下了樓,回到車上。


  還別說,這輛豐田麵包車外麵看起來挺普通,裏麵卻很寬敞,內裝飾也很漂亮。


  申副總開了視頻電話,聯絡顏陸英。


  顏陸英看到屏幕裏的周飛揚,驚奇:“飛揚你也在啊,快叫阿姨。”


  周飛揚呆呆地坐在位置上,一動不動。


  顏陸英:“這孩子,靦腆。”又問申副總:“老申,現在都什麽時候,怎麽還沒送孩子去補習?”


  申副總:“顏總,補習出了狀況,我正要向你匯報。”


  旁邊,王安安就咯咯地笑起來,用挑釁地目光看著母親:“媽,補習機構關門了,跑了!剛才我在網上查到,國家出台了新法律,課外補習不合法,查出一起重處一起。你以後不能再讓我補課了,不然,我舉報你。哈哈哈哈,痛快,太痛快了,我是遵紀守法的小公民,啦啦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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