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拖欠尾款
“王老板，我並不清楚他和我女兒的關係，請放心，我絕對不會跟他合作，不會背叛你的。”
吳元的額頭流下一滴冷汗，麵皮漲紅，全身緊緊繃住。
出了這檔子事，他在光頭男麵前連大氣都不敢喘。
“你很緊張？”
王光頭凝視他，目光很冷。
猛地瞪大眼睛，吳元渾身一顫，他連忙深呼吸，訕笑回答：“不緊張不緊張。”
說出來的話聲音很飄。
“你在心虛！”
王光頭收攏折扇拍在手心裏，嘴角是一絲看不見弧度的冷笑。
如果心裏沒鬼，那你害怕什麽？
吳元咬咬牙，背脊在顫抖中彎了下去。
“我怕您誤會。”
“哈哈哈哈，在你眼中我就是那種疑神疑鬼的貨色？”王光頭突然大笑，親熱地拍拍他的肩膀，“別多想，你是我一手支持起來的人才，相信是個懂分寸的人物，我不信你信誰？”
“多謝王老板信任。”
吳元陪笑，露出狗腿子般的笑容，腰杆彎得更低。
他懂光頭男的畫外音，既然能一手支持你開工廠，幫你攢下富貴家業，同樣也能毀掉你，讓你一無所有。
吳泉小妮子不懂事，頗為不滿地怒視王光頭，“你憑什麽欺負我爹爹。”
“住嘴，泉兒，不得無禮。”吳元臉色大變，嗬斥女兒。
王光頭也不生氣，摸了摸小丫頭的發絲，溫和道：“你女兒蠻可愛的嘛，上次運動會我好像見過她，放心，我會好好照顧這丫頭的。”
我知道你女兒上學的地方，所以你最好乖乖聽話。
王光頭皮笑肉不笑，伸出折扇拍拍吳元的頭，“好好幹。”
說完，他大步離開工廠。
遙望那遠去的背影，吳元這才恍惚地直起腰杆，他長舒一口氣，頓覺頭暈目眩。
次日，陳書如約帶人來談合作細節。
不出意外地被吳元命人拒絕。
陳書不怒反喜，倘若吳元真要合作，他才會失望，因為那樣說明吳元不擔心光頭男怪罪，說明他們兩人未生嫌隙。
正因為吳元有顧忌，才能證明兩者之間的信任其實很薄弱。
後續王光頭一直沒有動靜。
許多天以後，陳書正疑惑，直到交接生意時才發現，光頭男早已出手。
“實在不好意思啊，學校財務緊張，一時間拿不出這麽多錢來，先欠一欠吧。”
某一所學校的領導搓著手，很不好意思地回應陳書。
陳書笑臉僵住，校服這東西向來是學生交錢購買，學校作為中轉方怎麽可能沒錢！
像這種大訂單，工廠給學校的價格都特別優惠，隻是靠數量來賺錢。
據陳書所知，學生交給學校的校服錢要比工廠給出的單價還要多十幾塊。
學校非但不缺錢，還要賺不少。
對方給出的理由，陳書實在不能接受。
“那不知道什麽時候能結清剩下的尾款呢？”陳書強笑著詢問。
校方領導無奈地攤攤手，“這就不清楚了，得看學校什麽時候寬裕吧。”
“說好的生意，你們要違反合同，這不合適。”
陳書心裏窩火，緊皺眉頭敲擊桌板。
熟料校方領導連個低姿勢都不肯擺，直接翹起了二郎腿，漫不經心道：“你也可以把校服收回去，改一改再賣給別人，就當我們沒有合作過。”
“嘭！”
茶杯跳起，水花四濺。
校方領導也被嚇得直起身子。
一拳重重砸在桌子上，陳書含怒咬牙切齒道：“你違背合同，就不怕我起訴嗎？”
已經製作出來的校服，款式都定死了，賣給其他人，誰會要？
簡直滑天下之大稽。
“那定金就當我們的違約金咯，你起訴也沒用，學校是真的拿不出錢了。”
校方領導邊歎氣邊搖頭。
“校服肯定不能收回去，什麽時候能結尾款，你給個準信，都好商量。”陳書強行穩定情緒，扯上一抹難看的笑容。
校方領導皺皺眉頭，隨口道：“明年下半年吧，等學校經濟寬裕了再說。”
“明年！你到底是幾個意思？”陳書驚叫，他怒目而視，越看越覺得眼前這家夥可憎。
那些水手服、蘇式校服要遠比運動裝貴，可這些學校以前鬧出經濟緊張拖欠尾款的事。
陳書還要斥責，校方領導卻已經不耐煩，他看看手表表示時間不早，學校裏還有事，就先離開了。
倘若拖欠尾款隻是個例，陳書隻當是一次不愉快的交易，可接下來的事情卻接連挑動他的怒火。
能結清貨款的學校隻有寥寥幾家。
其餘的都是以各種理由拖欠，那些公司企業甚至連理由都不肯給。
最終還是在某一位校長提醒了他。
“陳先生，你是不是得罪了人？”
“啊？怎麽回事？您請說。”陳書訝異，這位校長順利批下尾款，令他倍感寬慰。
因此舉止言談，他還特意表現得親近。
“城裏有大人物吩咐下來，要我們把結算尾款的事情拖一拖。”校長很疑惑，他無奈道：“我不想摻和你們的恩怨，在這裏隻略作提醒一句。”
陳書恍然大悟，直到走出學校，他的臉色仍然是一陣青一陣白。
學校、公司在普通人眼裏是龐然大物，在整個縣城也是不容小覷的存在。
能被他們稱作大佬的，必然是城裏最頂尖的人物。
“光頭男，該死的東西。”
陳書不至於蠢到這時都還認不清是誰作祟。
他喃喃的語氣分外森寒。
“不能急不能急，千萬不能急。”陳書拍拍臉頰，趕忙跑回去找李建國商量。
光頭男和他一路走來遇到的其他對手不同，這不是他一個人能應對的存在。
最終，在李建國的影響下，陳書才艱難地討回幾家尾款。
“錢這東西，沒徹底進入你的腰包，就仍存在變數。”李建國教誨道：“我們做生意追求效率，不可能真的等錢落袋為安才去進行下一筆生意，所以資金鏈的概念就出來了，王光頭是要弄斷你的資金鏈，使你不攻自潰。”
做生意時，顧客下訂單到結款中間存在時間差，在結款之前，剩餘尾款是工廠概念上的資金。
因為不出意外，這筆錢終將會被收入囊中。
工廠追求效率，拿概念上的資金去進購原材料，以便接下更多的訂單。
隻要顧客按時結清尾款，工廠就有錢去結算原材料的單。
進行順利的話，一進一出能節約非常多的時間。
可一旦顧客拖欠甚至違約，工廠得不到尾款，又沒有足夠的資金儲備結算原材料的單時，就形成所謂的資金鏈斷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