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水果刀
走出電話亭，陳書看了眼手表。
此刻的時間是正午十二點整。
周圍低矮的房屋上飄出嫋嫋炊煙，不少人家已經開始做飯。
他調轉方向，佯裝向銀行前進，偷偷掃視四周的環境。
途徑一家門戶虛掩的商店，耳畔傳來陣陣吆喝聲。
“對四。”
“對八。”
“我這一對K。”
“不要。”
“壓死，對二，有炸彈沒？沒有我就繼續出了啊。”
這是在鬥地主？
陳書微蹙眉尖，劫匪催促得急，他已經沒有閑心管其他事情了。
繼續走兩步，突然，他停下了腳步。
鬼使神差地退回原地。
早上出門時，他在這附近遇見了江意致。
作為賭場老板譚榮的人，江意致有沒有可能就是那個眼線？
否則那家夥打聽他的動向幹什麽？
兩人還在合夥做生意時，姓江的就喜歡跑到隔壁商店打兩把牌。
所以江意致會不會就躲在這兒？
“嘭！”
陳書將卷閘門推到頂，大踏步闖進商店裏。
“幹嘛幹嘛？買東西去別處，正打牌呢。”
店老板不耐煩地揮揮手。
牌桌上其餘的人抬頭瞅了眼陳書，又趕忙埋在牌局中。
陳書毫不介意，臉上掛起了莫名的笑容。
他見到了他想見的人。
“老陳呀，你不是中午在外麵吃嗎？這是要回家？”
江意致眼神躲閃，訕訕一笑。
不得不說這家夥的演技挺蹩腳。
陳書猛地沉下臉，揪住對方的衣領推到門外邊。
“姓陳的，你幾個意思？”
江意致兩眼冒火，大罵陳書。
陳書無心解釋，直接踹在這混賬的胸口。
“啪！”
江意致整個人斜飛出去，摔在對麵的屋簷下，壓塌了別人曬在外邊的辣醬。
猩紅的辣椒醬染得滿身都是。
火辣辣的刺激感痛得江意致滿地打滾。
“水，水。”
江意致哀嚎慘叫，急忙用袖子擦拭眼角。
屋內打牌的人繃不住，連忙走出來要勸架。
陳書厲喝道：“與你們無關，別多管閑事。”
他衝上前去，一拳一拳砸在江意致的臉上。
不出個三五拳，打得這個家夥鼻青臉腫，鮮血直流。
“打死人啦。”
出來看熱鬧的人變了臉色。
一聲驚叫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周遭過路的人紛紛衝上前來勸阻，將兩人拉開。
“你特麽的瘋了不成！”
江意致爬起來破口大罵，眼裏卻充滿了驚慌。
陳書悲憤交加，甩開眾人，一把揪住他的衣領。
“走，帶我去見譚榮。”
“你要去見譚爺，你去見他幹什麽？”
“帶我去。”
“你的老婆不在他那兒！”
話一說出口，江意致突然扇了自己一個耳光。
而陳書眼眸中的凶意更甚。
“果然是你，雜種！”
陳書一下子想明白了。
為什麽唐黎的工廠會被人投訴！
在這城裏，知道唐黎這條進貨渠道的除了他，就隻有這江意致。
江意致早上打聽陳書動向，為的就是綁架白薇母女！
“三百萬，好大的數字，看來你和譚榮背後的人很不簡單呀。”
陳書伏在江意致的耳邊，一字一頓咬牙切齒！
一個賭場盤踞在城裏多年，背後必然有一個幫忙打點關係的大老板。
這大老板又能清楚陳書與出租車公司的交易。
他到底是誰？
其餘人聽到的江意致的言辭，不由得變了臉色。
涉及到別人老婆的事情，一聽就是個大新聞。
陳書不想讓別人摻和進來，他掃視眾人，眼神異常冰冷。
“誰敢擋我的路，賭上這條命，我也要拚個你死我活。”
沒有人敢和盛怒到極點的人賭氣。
前來勸架的人戰戰兢兢，接連後退。
“小夥子，你要冷靜，冷靜呀，弄出了人命，你也要賠命的。”
陳書深吸一口氣，喝道：“我自有分寸，你們不要插手。”
在眾人畏懼的目光中，陳書揪住江意致的衣領揚長而去。
……
這一回陳書學乖了，攔下出租車後，並不直說去賭場，而是說了一個距離賭場不遠處的地名。
順利抵達目的地後，紛紛攘攘的叫喊聲不絕於耳。
不少輸紅眼了眼的人在祈禱命運的垂青，渴求能夠一把翻盤。
陳書環視四周的目光中略有惆悵，曾經他也是這裏麵的一員。
賭場貓膩多，賭客就像是引頸就戮的鴨子。
而屠刀就握在老板譚榮的手中。
“喲，這不是陳書嘛，好久沒來了。”
“來來來，來壓個注。”
“哈哈，快來發財啊。”
不少熟悉陳書的賭客紛紛露出笑容，他們的笑容裏充滿了貪婪。
妄想從陳書手裏回個本。
陳書冷笑一句，揪出江意致，一腳踹到在地上。
“我要見譚榮。”
鮮血灑在了地板上，江意致豬頭一般的爛臉緊貼地麵。
整個人在不住顫動，出的氣長進的氣短，模樣淒慘無比。
陳書怯懦卑微的模樣還回蕩在眾人的腦海中。
突然見到這一幕，不少人的眼裏閃過一絲錯愕。
究竟發生了什麽？
陳書這個家夥的變化好大。
“是你，狗東西，上次放過了你，你還敢找上門來。”
一位刀疤臉的大漢提起棍棒走上前來。
陳書橫眼一瞧，不屑哼了一聲。
是上次去家裏討債的兩名壯漢之一。
“敢來這兒鬧事，老子叫你豎著進來，橫著出去。”
壯漢陰冷笑笑，自覺勝券在握。
這裏可是他們賭場的底盤，容不得陳書在這兒放肆！
“噗！”
突然，壯漢瞪大眼睛，腹部傳來一陣刺痛。
通紅溫熱的鮮血汩汩流出，打濕了衣衫。
“滾！”
陳書下手狠辣，抽出藏在腰間的水果刀。
他舉起紅了半截的利刃掃視四周，“誰敢上前，老子一刀砍死他。”
想要和惡人談判，講道理是沒用的。
必須比惡人更加凶惡，人家才會乖乖地低下腦袋。
此刻，壯漢倒在地上，賭場負責守衛的保安急忙趕來攙扶。
後方突然傳來一陣勁風。
陳書眼疾手快，連忙側身躲過。
棍影如同鬼魅一般迅疾，卻落了個空。
陳書眼含殺意，表情猙獰，他高高揚起了刀。
偷襲的打手大聲怪叫，嚇破了膽，接連後退。
“咻！”
銀光乍現。
利刃宛若驚鴻一瞥，裹挾淩厲的勁風，在打手的大腿上割出一道口子。
陳書三步並作兩步，上前撿起刀子。
“老子是來拚命的，叫譚榮出來。”
他的手表上顯示此刻的時間，十二點一十三，距離一點還有四十七分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