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法律會保護我的
在秘書帶領下。
長野直男來到了會長辦公室。
一個身材矮小、麵容猥瑣的家夥竟然拿著毛筆在寫字。
他最多不過一米六五的身高，四四方方的一張臉，額頭寬大，雙眉既寬且短，看著就像是兩隻臭蟲趴在那對單眼皮上。
留著一小片板須胡，滿臉橫肉，眸光陰戾，和他手裏拿著的毛筆搭配起來顯得有些不倫不類。
長野直男卻絲毫不敢掉以輕心。
記憶裏北原川似乎是以前野口會的一個幹部，昭和60年山一抗爭事件後黑幫遭受政府嚴厲打壓，當時和山口組火拚的住吉會也不得不收斂爪牙最終和野口會進行和談。
結果，野口會並入住吉會，北原川這家夥便趁機退隱加入了長野株式會社。
不過雖然已經不再參與社團活動，北原川卻仍舊有著很大的人脈關係，這些年長野株式會社的生意一直沒有人找麻煩，和北原川也分不開關係。
麵對這樣的極道分子，長野直男心裏其實是有點沒底的，到了現在，他甚至懷疑那個便宜養父恐怕都是這家夥幹掉的呢。
不動聲色觀察了下北原川，長野直男彎腰鞠了個躬，低著頭的時候完全可以掩飾掉自己心裏的想法，他第一次覺得鞠躬有時候並不是壞事。
“北原桑，直男冒昧打擾，請多多包涵！”
有趣。
竟然不是一衝進來就朝我發火。
這個廢物，看起來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麽愚蠢呢！
北原川皮頭也沒抬說道：“是直男啊，聽說你差點沒有搶救過來，真是讓人擔心呢！沒想到現在已經可以出院了。”
“有勞北原桑擔心了！”長野直男直起身冷靜說道，正麵注視著對方的眼睛。
北原川有些意外對方竟然敢跟自己對視，他頓了一下問道：“長野君現在這樣就來找我，是為了會社的事嗎？”
這是有恃無恐不再需要遮掩了嗎？
如果說之前隻是懷疑那場車禍是北原川搞的鬼，到了現在長野直男幾乎已經可以肯定就是眼前這家夥幹的了。
老實說，談不上多麽憤怒。
不管長野君安的死，或者自己被撞的差點死掉，記憶沒有情緒並不能感同身受。
那些記憶，就像是看了一場電影似的，看完之後就那樣。
長野直男隻在乎一點，自己能不能從眼前這個混蛋嘴裏要回一些東西。
至少，保住現在的房產不至於一夜之間流落街頭。
“是的，北原桑。我想知道為什麽會社的招牌被換掉了。”
“這件事啊！”北原川語氣拉的很長，放下手裏毛筆看了過來。
突然。
啪地一聲。
北原川眼神一冷，竟然把手裏的毛筆砸了過來：“巴嘎雅路。你是以什麽身份來問我這件事的？長野家的廢物養子嗎？”
長野直男猝不及防之下，竟然被毛筆砸在了臉上。
幸好隻是毛筆軟毛的一頭，並沒有受到什麽太大傷害。
但相比被砸，心理上的羞辱更加難以忍受。
猖狂！
實在是太猖狂了。
他雖然知道現在曰本的極道分子猖狂，可終究沒想到會猖狂到這個地步。
一股怒火噴湧而起。
長野直男眼神猛縮，臉上肌肉不斷顫抖。
哪知道北原川就跟變色龍一樣忽然又換了一副嘴臉，竟然露出了笑容：“長野君，實在對不起啊。之前會社賬目上一團糟糕，甚至虧到差點破產，若非是其他股東出資收購了會社，我和你父親十幾年的心血可能就白費了。”
“所以我脾氣有些暴躁，還請你千萬不要見怪！”
說著。
北原川一臉誠意說完，竟然又深深鞠了一躬。
羞辱！
赤裸裸的羞辱。
相比之前被突然砸毛筆，這種變臉的虛偽道歉更加讓人惱火。
有那麽一瞬間，長野直男隻想國罵伺候。
但想到自己現在的處境，他又不得不暫時把怒火壓了下去。
做人總要有點逼數，自己現在根本沒有和北原川掰手腕的力量，怒火除了會顯得愚蠢，隻會遭受更大的羞辱。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先忍他一忍，北原川無非是想要長野株式會社的一切資產，隻要先打消他幹掉自己的心思，總有機會收拾這個混蛋。
想到這裏，長野直男抬起頭說道：“多謝北原君指教，直男隻是想知道北原桑怎麽才能給長野家一條生路！”
這樣也能忍？
北原川收起虛偽的誠意，露出了毫不掩飾的厲笑：“長野君啊，我怎麽沒有聽明白你在說什麽呢？難道你不是應該好好感謝我嗎？”
“感謝你？”
“沒有我幫你幹掉長野君安這個蠢貨，你會像現在一樣和那對漂亮的母女花朝夕相處嗎？佳柰子那麽豐腴漂亮的女人，難道你不喜歡嗎？
對了，說起來她還算是你的丈母娘呢，她的手感覺是不是很舒服啊！”
長野直男聞言眼睛都瞪大了，他怒不可遏吼道：“混蛋，你竟然監視我們！”
“不不！我怎麽會監視你們呢！君安可是我最好的朋友，他死了，我自然有責任照顧他的老婆和女兒。倒是你竟然沒死，運氣好的讓人難以置信呢。”
北原川肆意的狂笑回蕩在辦公室裏，因為興奮，他臉上的疤痕像是蜈蚣一樣扭曲著，看起來格外殘忍。
長野直男心裏冰冷，他不知道北原川為什麽要告訴自己這些。
但聽起來，絕對不是什麽好消息。
“混蛋！你就不怕法律的製裁嗎？”
北原川像是聽到了什麽最可笑的話肆意笑著：“以前在野口會做小弟的時候，兄弟告訴我，隻相信槍。”
“後來我做了幹部，其他幹部告訴我就相信錢。”
“來到這裏之後你的養父我的朋友告訴我，要相信法律。”
“因為法律隻講究證據，像我們這種有錢人，法律它不得不保護我們！”
說完。
北原川將自己寫的字拿起來，拍在了長野直男胸口：“這四個字我送給你了，當你痛哭流涕的時候就拿出來看看，這就是你的一生。”
廢物宅男！
長野直男木著臉，胸口貼著大字出了會社。
北原川望著他的背影，笑眯眯點了一支香煙。
這時，手下小聲說道：“大人，他現在什麽都知道了，要不要我找人把他幹掉！”
啪！
北原川順手就是一個巴掌抽了過去。
“蠢貨。你以為我是天生殺人狂啊，這小子雖然廢物，但可是慶應大學的學生，咱們出來混隻是求財，沒必要再找那麽多麻煩。”
“那他萬一說出去怎麽辦？”
“我剛才的話你沒聽到？法律就是專門保護像我這種壞人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