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行禮、酒

  我回到寢宮，瑛娜沒有在，不知道在哪兒去了。


  我隨意點了個宮女重新為我上妝，看著鏡子裏的自己，突然就很想笑，光鮮亮麗的聖綾，原來也會如此落魄。


  宮女顫顫巍巍的為我上妝，看起來十分緊張，以前都是瑛娜在伺候我，所以這個宮女顯然很生疏。


  最後，我實在無法忍受她發抖地手，隻好讓她下去，自己動手，化妝完畢後，然後一個人去了古城堂。


  古城堂被裝飾的很喜慶，所到之處都有一抹豔麗的紅。


  我走進去，皇奶奶已經在那裏等著了，看到我前來，露出了可愛的笑臉：“璃兒，你來啦！”


  “是，璃兒給皇奶奶請安！”我福身，麵目含笑的向皇奶奶行禮。


  “嗯，乖。咦～眼睛怎麽紅了？是哭過嗎？”皇奶奶看到我紅紅的眼睛，關心的詢問我。


  “沒有，是哥哥成親我太高興了，沒有睡好。”


  “哦～這樣啊，你這丫頭，從小就和小野合得來些，這麽大了還和小孩一樣。”皇奶奶摸摸我的頭，一片慈祥，然後突然告別：“奶奶還要去看看小野準備的怎麽樣了，就先走了，也快到時辰了，該要來了。”


  “好，奶奶慢走！”我看著奶奶離去的身影，然後一個人走了進去。


  ……


  古城堂燈火輝煌。


  哥哥和塔吉格手執紅綾，在不少人地陪同下走進古城堂，紅蓋頭在塔吉格的頭上，遮住了她的臉，我看不見塔吉格此時的表情，但是哥哥卻是顯而易見的興奮。


  我坐在一旁，呆呆的看著眼前熱鬧地場景，每個人都是開心的表情。古多琦坐在離我不遠處，麵目含笑。


  假的塔吉諾也在，他以塔吉國那邊的人出席，此時坐在王上身邊，低聲交談著什麽，也有難以掩埋的興奮。


  年過半百的丞相被請來做禮倌，扯著他雄厚的嗓音喊著：


  “一拜天地！”


  七歲，哥哥給我留下深刻印象，我一個人在晚上跑出來，遇見哥哥，他帶我遊玩了大半個王宮，我那晚很開行，哥哥也讓我知道了我不是沒有親人的人……


  “二拜高堂！”


  九歲，哥哥為了讓我可以開心一點，偷偷的去池塘摘荷花，結果差點被淹死。當時我整整哭了一個下午，心裏害怕哥哥會突然就這樣死掉……


  “夫妻對拜！”


  十四歲，哥哥出宮給我帶了玩具，送給我被王上發現，關了很久的禁閉，王上不允許他再接近我，因為我是聖綾……


  “禮成，送入洞房！”


  我的回憶隨著丞相的聲音嘎然而止，哥哥深情看著被攙扶著離去的塔吉格時，我迅速低頭，眼淚不著痕跡的落下。


  然後抬頭，沒有留下一點痕跡的微笑，努力想要忽略心裏隱隱作痛。


  我呆呆的坐在桌旁,看著哥哥被許多人拉去灌酒,心痛的感覺似一陣陣翻騰的浪潮襲擊著我脆弱的心髒,讓我再也無法重拾一地的支離破碎。


  我微微抬眼,看向遙遠而平和的夜空,那輪殘月依舊寧靜的掛在夜空,不會因為世間的悲歡而有所改變,微弱的月光無法讓黑夜明亮,更無法溫暖我冰冷的靈魂.

  整個夜晚，哥哥都在忙，我和他沒能說上話，隻是在一旁看著，看見他遇到一個人就爽快的喝一滿杯的酒。我從未和哥哥喝過酒，所以並不知道他的酒量如何。


  我看見每個人都在笑，突然覺得自己與這裏的一切都格格不入，我沒有打招呼，一個人偷偷的溜走，逃離這不屬於我的地方。


  我一直沒有看到瑛娜，不知道去哪了。


  今晚的星星很多，掛在天上一閃一閃的發光，月亮的光特別亮，照在地上像是鋪了一層輕紗。


  我坐在禦花園的一個石桌，不知道自己喝了多少酒，隻是不停的喝，心裏苦澀不已。


  酒量一直不怎麽樣的我明明想要喝醉，可是看著桌上亂放著地空酒瓶，腦袋裏卻是清明一片。


  最後一杯酒被我喝完，可是我卻一點也沒有忘記痛苦的感覺，世人都說喝醉了就可以忘了煩惱，可是為何我喝了這麽多還沒有喝醉呢，是上天對我的所作所為給的懲罰嗎？懲罰我的心狠？

  我放下酒杯，酒已經被喝完，我需要再去尋一些回來。今天是哥哥的大喜之日，不盡興，又如何斬斷我所有的希望。


  我扶著桌子，腦袋有點暈，思緒斷斷續續的，然後步履蹣跚朝前走，完全記不起自己現在身在何處。


  我向前走，突然撞到一堵肉牆，我往上看，那一張熟悉的臉赫然出現在我的視線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