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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5章 戰役間隙

  汽笛聲長長的響起,硬帆還未升起,福船便在眾人的錯愕之中緩緩的開動,長江上很少有三號福船這樣大的船支航行,眾人站在甲板上覽視著江中矮小的船隻,變得都很興奮。


  隻有劉宗周麵容肅穆,臉上毫無興奮之色,他盤坐在船頭,望著前方滾滾東逝的江水,沉默了很久。


  看了幾眼蒸汽機的煙囪,他謂然長歎,麵容上露出一絲笑容,說出了一個讓眾人十分吃驚的決定:老夫將要在德州開設“蕺山學院。”


  方楠雖然不知道劉宗周是怎麽想的,但卻非常高興,而接下來的一句話,卻讓他很鬱悶!

  “汝若是走上了歧途,吾將以死銘誌,號天下之群英,踏平工坊!”


  方楠這才明白,劉宗周不是看他長的帥氣可愛,才去德州開設學院,而是要去監督他!

  劉宗周的學識,強過劉榮嗣一籌,怎麽會看不明白,蒸汽機對這個時代的影響。


  福船升起了半帆,順流而下航速極快,汽笛不斷的鳴起,提示江中的小船避讓。


  有些航行較慢的貨船,看到福船轟隆隆的破開了江麵,與他們的貨船交錯而過,使他們的船身,被水波蕩漾的左右搖晃,引得艄公們站在船頭高聲的叫罵。


  “千裏江陵一日還呐!”汪福光神清氣爽的步上了前甲板。


  劉宗周聞言卻是搖了搖頭,然後繼續欣賞江上的風景。


  “和光”老弟說個數,這艘船老哥要了!


  “咯咯咯”好啊!好啊!汪桃兒嘻笑著,擠在了汪福光的身側。


  “汪兄”可別後悔呀!


  汪福光急切的問道:“方老弟,這話怎麽講?”


  方楠笑道:到了船塢福光兄便知!


  蕭思音捧著琴,青采端著小桌兒,這時走上了前甲板。


  劉宗周輕撫了一下琴弦,錚,錚,錚!幾聲琴音,驅散了四周的嘈雜。


  “滾滾長江東逝水,


  浪花淘盡英雄。


  是非成敗轉頭空。


  青山依舊在。


  幾度夕陽紅。”


  ………………


  “一壺濁酒喜相逢,

  古今多少事,

  都付笑談中!

  “君到姑蘇見,人家盡枕河。古宮閑地少,水巷小橋多。夜市賣菱藕,春船載綺羅。遙知未眠月,鄉思在漁歌。”


  方楠與蕭思音遊覽於蘇州的街市之上,汪桃兒散發著璀璨的光芒,綴在兩個人的身側,不時的插科打諢,增添了許多歡樂。


  方楠前世對蘇州慕名已久,但從未去過,蕭思音初涉江南,也是逛的興致盎然。


  蘇州熱鬧的街市,小橋流水人家的風景,吸引著二人流連的目光。


  林立的商鋪茶肆,川流不息的商旅行人,述說著市鎮的繁華。


  小巷深處,偶爾會傳出“篤篤”的織機聲,使行人頃刻間,便聯想到精美的絲綢錦緞。


  酒肆茶舍之中,三五成群的士子,或慷慨激昂的抨擊朝政,或輕搖折扇吟詩作賦。


  街市之中,商鋪鱗次櫛比,偶爾也會出現幾間,規模不小的泰西店鋪,在其懸掛的門匾上可以看出,他們各自經營著不同的商貨。


  有的商鋪之中,擺放著各種毛皮,有牛皮、馬皮、鹿皮、沙魚皮、虎、豹、水獺皮以及名貴的鳥毛,如翠毛、孔雀尾等。


  有的商鋪門口,則堆放著“白藤、棕竹和名貴的木料,如烏木、紫檀,以及玳瑁、象牙、犀角、牛角、龜甲等工藝品的材料。”


  一名棕色頭發的泰西小二,站在門口,操著一口蘇音的漢語,不住的誇耀著店中的“青布、苾布、暗花打布、沙連布、勿那朱布、各樣粗布、交阯絹、暹羅紅沙,兜羅被。”


  而一旁販賣“玳瑁盒、玳瑁盂、玻璃瓶、香泥瓶、嘉文席、”的商鋪則是門可羅雀,老板在胸前劃著十字,麵帶愁容的與兩名身穿黑袍的泰西教士交談。


  當然,泰西商鋪在這裏是鳳毛麟角,街邊更多的是,售賣鹽,糧,絲,綢,筆墨紙硯,與各色商貨的本地店鋪。


  汪桃兒來蘇州顯然不止一次,她對一些裝潢精美的商鋪如數家珍,小嘴不停的在向方楠二人介紹,各家商品的特色,尤其是對一些酒樓的菜品,描繪得更加細致誘人。


  方楠發現街邊有一家規模不小的“青蓮商號”,率先抬腿邁了進去。


  素嬋開的這家分店,分為上下兩層,店中購買商品的多是三三兩兩的女子。


  下層三分之一的櫃台,售賣著大小不一的肥皂,另外三分之二售賣的是絲綢布匹,其中還有一個櫃台,擺放著柳河春酒。


  “方楠實在是想不明白,素嬋為何將這幾種商品,混搭擺放在一層售賣。


  讓他驚詫的是“幾名女子不但購買了布匹絲綢,而且還購買了肥皂,其中的一名女子,最後還買了兩瓶柳河春!”


  一名年青的女小二,警惕的站到了方楠的麵前:客官需要購買什麽商品?

  “我們隻是隨便看看”,這時蕭思音走入了店中,對女小二說道。


  “一對白眼在方楠的麵前飛過”,好似在說:你有這麽漂亮的女伴,還四處亂看什麽!

  方楠隻好跟在兩女的身後,參觀這家店鋪。


  “步上二樓之後,他看到了這一層,售賣的是工坊出產的香皂,香湯,與幾十種胭脂水粉,鋪滿了所有櫃台。”


  “這裏售賣的香皂,色彩繽紛晶瑩剔透感觀極好,有淡綠,翠綠,蔥綠,櫻草綠。淺粉,濃粉,紅粉。降色,桃紅,朱紅,彤紅,海棠紅,櫻桃紅,石榴紅。月白,雪白,瑩白,霜色。”


  並且,每種色彩都擁有與眾不同獨特的草藥香味,有檀香,木香,藿香,降香,沉香,乳香,安息香,雖然都是藥湯勾兌出來的合成香味,卻也是極受歡迎!


  方楠沒有想到皂坊竟然經營的這麽好,大出了他的意料。


  他這才理解,方寶平時表現出的那種,既有青春期,還摻雜著更年期的情緒。


  方楠心想“過段時間應該讓他好好休息一下了。”


  二樓的青年女子明顯比一層多,而且都是衣著講究,一看便知,她們多是富貴人家的妻妾子女!


  蕭思音和汪桃兒,顯然比方楠更熟悉這些商品,片刻後每人購買了一瓶白芷香湯,拉著方楠走出了青蓮商號。


  “思音姐”你說這間酒樓的菜肴好吃嗎?汪桃兒指向街邊的一家酒樓,裝萌似的向蕭思音問道。


  “咯咯咯”蕭思音輕笑了兩聲,看向了方楠。


  “九肴居”,看了一眼酒樓的牌匾,方楠提起下擺,笑著邁了進去,忽然一條身影迎麵撞了過來。


  方楠久經戰陣撕殺,身體立刻做出反應,右腳向後一措,身體微躬,順手將折扇刺出。


  “哎呦,哎呦!”撞向方楠的那人,這時捂著肋部,蹲在地上痛的直跳。


  方楠右腿傷勢未愈,向後支撐時牽動了傷口,痛的他也沒有站穩,退了兩步之後,被蕭思音和汪桃兒扶住了身體。


  “誒!”汪桃兒驚異了一聲:是個泰西人!


  方楠站穩了身體,看到蹲在地上的人,正是剛才那個愁眉苦臉的泰西商販。


  此時,他擦了一下眼角的淚水,慢慢的呼吸著,緩緩地站了起來。


  一名中年壯漢走了過來:以後走路小心些,那位仁兄的手中持的若是銳器,你就沒命了!

  壯漢向方楠抱拳點頭,然後邁開大步走了出去。


  “拉斐爾”見過公子,那名泰西人向方楠拱手施禮。


  “剛才一時心急,走的快了些請公子包涵!”


  方楠揮動手中的折扇:沒有傷到你就行!

  “你是哪的人?怎麽來到了這裏”方楠饒有興趣的,看向這個二十多歲的泰西商人。


  “在下是威尼斯人,在這裏開了一家雜貨鋪子。”


  方楠用折扇指向桌子,拉斐爾隨他一同坐了過去。


  蕭思音與汪桃兒,走到一旁的桌子邊坐了下來,招呼著小二點菜。


  方楠叫了壺茶水,為拉斐爾斟滿了一杯:現在很多人都去了美州發財,你怎麽來到了東方?

  拉斐爾聞言一愣,沒有想到在這裏遇到了一個對泰西有些了解的明人!

  他來到明國已經兩年了,方楠還是第一個,向他問起這些事情的人。


  “公子去過泰西嗎?”拉斐爾也對方楠產生了興趣!

  方楠嗬嗬一笑,以前遇到過一個傳教士,所以才對泰西有了一點了解。


  拉斐爾聞言,目光變得暗淡了些:我的父親在泰西經商多年,但他不善經營,所以生意總是半死不活的勉強維持。


  “我們兄弟兩人,小的時侯便跟在父親的身邊遊遍了歐洲”


  “明人口中的泰西,是伊比利亞半島上的葡萄牙和西班牙,”實際上我們那裏,比你們想像的要大得多,是由許多的國家和城邦組成。


  父親看到我和哥哥,也不是做生意的才料,鼓勵我們多學習語言,那樣就能夠在更多的地方,尋找到好的機遇。


  所以我學習了奧斯曼,莫臥爾,和匈牙利語,葡萄牙語,而哥哥學習了西班牙,法蘭西,荷蘭的語言。


  父親去逝後,我經常為東方的商隊做通譯,常來往於莫臥爾,奧斯曼,和阿拉伯之間。


  後來因為在酒後吹噓自己會明朝語言,在莫臥爾被一個商隊劫持到了東方,貨船靠岸後便被他們辭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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