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整軍待發
什麽？孫太傅遣軍再攻大淩河城？
崇禎憤憤的站起身，將茶碗重重的頓在了書案上！
“他老糊塗了嗎？”
難到看不出來，皇太極包圍大淩河城，就是為了調出關外剩餘的部隊，想要一舉殲滅？”
“現在咱們的本錢薄了，就不能再和建奴硬拚，要依靠城池和寨堡的優勢，先穩定住關外的戰局，再擇機扯扯皇太極的大腿。
他活了那麽大的年紀，這麽簡單的應變，都看不明白了嗎？”
“鋪開輿圖！”
盧九德與幾個小太監聞言，慌慌張張的將兩丈見方的地圖打開，鋪在了地麵上！
崇禎在輿圖上走了幾步，斜了一眼躬身在側的盧九德:說！這場仗是怎麽布置的？
回皇爺！盧九德跪在地圖上，一邊述說一邊用手劃出進攻的路線！
“砰！”茶碗重重的在地麵上摔了個粉碎:真是崽賣爺田心不疼啊！
區區五千之眾，竟然去進攻重兵圍困的大淩河城！這種打法，孫承宗他竟然也能想得出來！
皇爺息怒！方將軍的“千裏營”，裝備優良勇猛善戰，定當能…………
去你娘的！崇禎怒發衝冠，跆起腳將盧九德踹得在地上滾出了一丈多遠！
“方小子再能打，也不是鐵鑄的！袁崇煥那廝也不曾與建奴這樣硬拚！”
崇禎歎了一口氣，低頭盯著大淩河城，心道:方小子這次可能回不來了！
王承恩快步走進了東暖閣，看了一眼匍匐在地的盧九德，又看到崇禎餘怒未消的樣子，心道:關外的戰事肯定又出了問題！
他連忙小心翼翼的躬身說道:皇爺，登萊營出事了！
“說！”
“孔有德奉命率軍支援遼東，行至吳橋時與鄉紳衝突，進而率領三千士卒兵變，連破山東陵縣、臨邑、商河、青城、新城等城！
哼！崇禎語出陰沉的說道：孫元化現在才派出兵馬，他這是要去大淩河收屍嗎？
兵變就兵變吧！正好讓山東巡府餘大成，去收拾這個亂攤子，如果處理的不好，順勢就把他撤了！東林在地方上的勢力，便又減少了一分！
不過……，崇禎話語一頓，“這件事情沒那麽簡單，讓駱養性去查一下，看看兵變的事情，是誰在背後推動的？”
正值關外戰勢不利，孔有德他們離山海關遠點，到也是件好事！
崇禎環抱著雙臂，在地麵上踱了幾圈，沉聲說道:令！楊國柱部即刻趕往永平，秦翼明部白杆兵馬上進駐山海關！
“方小子還能回來嗎？”崇禎望向東北方向的天空！他在內心中卻無法猜到這個答案！
“京營中的那個遊擊，叫周什麽的來著？”
回皇爺！是叫“周遇吉！”
名子還不錯，隻是不知道能不能應景！讓李守錡暫提他為參將，加派五百騎兵！由盧九德帶他去趟錦州，看看有沒有機會把方小子救出來！
隻要方小子還活著，立刻加封為前軍都督府都督，加“彪騎將軍”銜，無論千裏營損失多大，朕都不會怪他！
若是方小子沒了，就讓周遇吉退守山海關吧！
哎！數十萬軍士，真正忠心於朕，敢於用命的太少了！
皇爺安心吧！周遇吉去了，方小子定會安然無恙的！
崇禎索然無味的揮了揮手，王承恩和盧九德悄然的退了下去，他盤坐在輿圖上，目光由關外移向了西北的山陝！
寧遠城，房門打開，金國奇走了進來：“和光”老弟今天怎麽樣了？
方楠淡淡的一笑，傷勢無礙，這幾天有勞金大哥了！說完身體動了動，想要在床上坐起！
段榮忙用一旁的被子，墊在了他的身後，使身體能夠傾斜的靠在床上。
“金國奇連忙擺手，拉過一把椅子坐到了床邊！”
“督師可好？”方楠急切的問道！
金國奇輕拍了一下他的手臂：“和光”老弟放心吧！督師他現在一切安好！
當皇太極得知大淩河城外出現了明軍後，他便加大了攻擊長山大營的力度，二十門紅夷大炮將寨牆轟塌了好幾處，激戰了一個白天，雙方就有幾千人的傷亡。
入夜後，王之敬率兩千騎兵虛張聲勢的去“偷營”，而老督師則率領部隊，由後山的小道，撤出長山營寨退進了錦州。”
估計他老人家正趕來寧遠，後日便可相見了！
“幾日前，經老督師的舉薦，為兄調至寧遠，今後與和光老弟舟車便利，可要常來往啊！哈哈！”
金國奇突然低聲道：最近兄弟的一個朋友，在朝鮮“李氏”那邊的船廠，收了一批上好的造船木材，能造十餘艘二號福船。
他跑了江南的幾家船場，但那邊將價錢壓得很低，所以沒舍得賣掉，現在都砸在了手裏。
方楠略一尋思，大航海時代開啟不過百年，以後用船的時候多了去了。
“一共多少銀子？”
方大老板是有錢人，看著給就行，哈哈！看著給！
金國奇表顯出一副“窮大方”的模樣，裝作毫不在意！但眼中閃爍的小星星，出賣了他囊中羞澀的真實境況！
“兩萬兩吧！再加上十二門火炮和五百支火銃！”
金國奇聞言，神色略顯激動：“和光”此話當真？
“當真”方楠看著金國奇嗬嗬的笑道！
金國奇早以經對千裏營的炮隊垂涎三尺，現在他搓著雙手，兩隻眼睛以經笑成了一條細縫。
祖大壽的名氣很大，但在曆史上的評價卻並不好，今後薊遼不知道會有什麽樣的變化，方楠不想看到吳襄父子，掌控關寧一線，所以他才想到扶植一下金國奇。
一晃三天過去了，午後方楠依靠在床榻上，一邊看著孟子，一邊聽張橋講讀邸報。
一名翠衫騎兵前來稟報:皇太極昨日夜裏由錦州撤兵了。
方楠長長的呼出了一口濁氣，扯動了肋上的傷口，又輕輕的噝了一聲，然後說道:馬上快十二月了，出來了四個月！也不知道德州那邊怎麽樣了。
張橋笑嗬嗬的答道:工坊的規模一直在拓展，收入也是月月高升，當家的放心吧！
吳彪回去後，留在德州的兄弟們也都會安心了！
“臘月初二，盧九德和周大刀抵達寧遠，幾人再次相見，也是不勝唏噓！
見方楠雖然傷重，但性命無憂，盧九德宣布完封賞之後，立刻遣人騎快馬回稟崇禎，千裏營的具體情況！
方老弟現在不但是“驃騎將軍”，所率的部隊還被皇上親封為“千裏營”，真是羨煞老哥了！周大刀的臉上溢滿了豔羨之色。
“周大哥不必心急，日後必會有出頭之時！”
這個時候，小豆子匆忙跑進書房，由懷中拿出一封信:剛到的德州急信！
方楠快速的抽出信紙，內容簡明額要:“冬月二十七日孔有德部在吳橋發動叛亂，二十八日孔部意圖接進德州工坊，但在五裏外被新造的二十門三寸艦炮驅離。”
方楠狠狠的拍了一下額頭，暗恨自己曆史學的太臭，雖然知道明末有孔有德兵變這件事，但並不知因何而起，到何時為止，最後又是什麽結果。
他的舉動讓張橋看得是一頭霧水，連忙問道:“當家的”出了什麽事情？
方楠眉毛一擰，壓抑住心中的急燥:“登萊營”的孔有德和李九成在吳橋發動兵變，即然皇太極以經退兵，我們也該馬上回德州了。
張橋麵帶欣喜“啪”的打了一個立正:我這就去通知兄弟們準備。
方楠一抬手:等下！先派人通知老督師，拿一張調令免得被人垢病，我們善自脫離戰場！
張橋笑道:“當家的”思慮越來越稠密了！然後轉身離去。
方楠望著張橋龍形虎步的背影，想到在運河邊初見張橋時，他的那幅落破的形像，心中感歎:真是時勢造英雄啊！
三日後，孫承宗風塵仆仆地趕到寧遠，方楠雖然與他分開不到一個月的時間，但卻看到孫承宗似乎又蒼老了一些！
方楠欲要見禮，孫承宗連忙將他按住，順勢坐在了一旁，輕歎了一聲，說出一個讓方楠十分震驚的消息。
幾日前，祖大壽與何可綱率軍由寧遠增援錦州，行至城南乳峰山下時，遭遇兩白旗的伏擊，三千餘人無一生還。
這時，方楠看到了老督師眼角的皺紋，似乎又深了幾許。
第二天辰時，孫承宗和金國奇等人，在碼頭上看到，一千八百個千裏營士卒，大半都身掛繃帶。
孫承宗不禁為之動容:“三分之一的“遼鎮”精銳能夠保存下來，全賴“和光”的千裏營浴血救援，老夫在此謝過了！說完正襟向方楠拱手一禮。
“大淩河之戰，明軍傷亡三萬餘，朝中定會大肆調整薊遼各部，老夫以經上奏辭程，所以也不再留“和光”的千裏營在遼鎮了。”
孫承宗哈哈一笑，輕拂了一下方楠的肩膀:千裏營此戰後必將聲名雀起，回德州後勿忘韜光養晦以防屑小。
方楠在擔架上抱拳說道:多謝老督師提示。
孫承宗微微一笑:“和光”已經到了婚配的年紀，若無婚約老夫到是可以略盡棉力。
孫承宗也是心感千裏營的鼎力相助，想在方楠的生活，和未來的仕途上作一些補嚐。
方楠扭捏的一笑:多謝老督師關心，到時一定請督師作主。
“嗚”“嗚“嗚”三號福船上的汽笛聲響起，方楠在小豆子的攙扶下，站在甲板上，向岸邊的孫承宗和金國奇抱拳昔別！
當福船消失在眾人的視線中後，所有人都感覺到剛才發生了一件怪異的現像，卻又想不起來是什麽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