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圍城之隙
南京，古稱金陵，建康，江寧，石頭城，天京等，是中國四大古都，是中華文明的重要發祥地，曆史上曾數次庇佑華夏之正朔，有“六朝古都”、“十朝都會”之稱。
東晉、南朝的宋、齊、梁、陳均相繼在此建都，故南京有“六朝古都”之稱。
“江麵上硝煙隨風逝去，福船緩緩的靠上碼頭！”
鳳凰台上鳳凰遊，鳳去台空江自流。
吳宮花草埋幽徑，晉代衣冠成古丘。
三山半落青天外，二水中分白鷺洲。
總為浮雲能蔽日，長安不見使人愁。
劉宗周在經曆了一場水戰之後，神情十分興奮，憑欄望水手撫須髯，詠誦了一首李白的“登金陵鳳凰台。”
碼頭上，“千裏營”的後續部隊以經抵達，在城下列隊整齊。
應天巡府張國維向劉宗周拱手笑道：劉大人別來無恙呼？
劉宗周與他明顯不是一路人，隻是略一拱手：張巡府不必客氣，劉某現在一身白衣，當不起“大人”的稱呼！
盧九德心思靈巧，知道劉宗周不待見內侍，隻是拱了一下手，算是打了一個招呼。
他知方楠與曹化淳關係密切，所以感覺更有共同語言。
“方老弟來的真是及時，不然老哥這一百多斤，定要扔在這裏了！”
方楠笑道：盧公公勇猛善戰，威振敵膽，小弟甚是欽佩“千裏營”不過是錦上添花而已！
久聞張巡府風流倜儻，今日一見果然如此！方楠向張國維拱手施禮，順口稱讚了一句。
嗬嗬！方總兵年少風雅，幸會！幸會！張國維不到四十歲，平時很注重形像，方楠的客套話使他很受用！
“千裏營”銃炮犀利，可稱當世強軍！
方楠拱手笑道：“張大人謬讚了！”
“張某還尚有公事在身，改日備下薄酒，方總兵定要過府一敘”張國維與方楠並沒有過多交集，客氣了一番便乘轎回府了！
盧九德向方楠拱手說道：老哥這就回去書寫奏折，請皇爺為老弟論功！
方楠忙揮了揮手：小弟不過是略盡綿力，士卒部屬還未整訓完畢，盧公公萬不可此時在皇上麵前提及“千裏營”的事情。
盧九德眼珠一轉便明白了方楠的意思，哈哈一笑拱手別！
方楠心裏惦記著“山河樓”的情況，與眾人換乘一艘畫舫駛往秦淮河。
“山河樓”座落在鳳凰台旁，秦淮河的一處拐角，占地兩畝是一座三層木樓，因臨河而建，所以三麵環水，曾是一家酒樓。
大武買下後，拆掉了四麵的窗格和木牆，使山河樓變的極為通透。
方楠上到二樓時，便能將附近秦淮河上的景致盡收眼底，一群五六歲大女孩子，在幾個婦人的指導下，有的練習身段，有的吊著嗓子輕唱歌曲。
一個女孩子金雞獨立，咬牙切齒的才將腿舉到肩高，著地的單腿卻以經抖得彎曲起來！其它的女孩子也好不了多少，身體僵硬的練習著幾個基本動做。
方楠在一旁看得眉頭直皺！
“沒有你的異鄉，隻有冷風陪我流浪。”
一段清脆的歌聲傳來，嗓音還不錯，隻是字音不太正，方楠的眉頭舒展了一些，看向一旁幾正在練歌的女孩。
餓怕餓的思念，遊不過這片海洋！
方楠聽到“餓”突然愣了一下。
“停！停！”老妹兒又唱成“餓”了，一旁的女孩子說道：這旮瘩人多，咱們去那邊練！
方楠聽得直冒汗，心道：這些孩子鄉音都很重，時間這麽急能行嗎？
嗬嗬嗬！嗬嗬嗬！劉大武搓著手笑道：這都是莊子裏最好的姑娘了！怎麽樣？不錯吧！
方楠歎了一口氣：一掌拍在大武的肩上，看到他臉上還帶著一絲得意之色，欲言又止，又歎了一氣。
輕聲說道：大武哥，咱們還是別混娛樂圈了！
蕭思音在一旁看到兩個人的表情，掩嘴輕笑：她們的嗓音和樂感都很好，多練一段時間便好了！
“方公”開業會演還能舉行嗎？消息都以經放出去了，讓她們將就演吧！
方楠無語的揮了揮手，走向樓邊！
蕭思音笑道：這到不是什麽難事，公子的歌曲早以在秦淮之上傳唱開了。
“臨時邀請一些歌姬，舞姬來助演並非難事，”現在還來得急！
對！對！蕭姑娘說的是！大武快步下樓“二麻子！刀片子！快拿方楠的名貼去請人！”
看著大武的背影，方楠無奈的搖了搖頭！
天色漸暮，方楠乘著一頂小轎來到了“花雨樓”，抵達南京後，閔昌宗便派人邀約他來此一敘。
“考慮到方懷山的會試，和邱祖德的升遷，方楠現在不得不重視一下，這個閔家的大少爺。
轎簾被掀開，青采露出了半邊笑臉：老爺到了！
今天的場合，帶著小豆子並不適合，所方楠將他帶在身邊，大武知道後，給青采換了一件寶藍緞的道袍，又將一柄金鞘的短刀插在了他的腰間。
方楠看了一眼青采的裝束笑道：青采會武功嗎？
和豆子哥學了半個多月了，對付一些“老弱病殘”還是可以的！青采嗬嗬一笑：這些話是豆子哥說的！
方楠沒有想到青采還有這麽幽默的一麵，伸手在他的頭上撫摸了一下，感覺青采似乎長高了一點。
十四歲，正是長身體的時候，青采的頭頂，差不多到了方楠耳垂的位置，今天穿了一件寶藍緞的小道袍，顯得有點小樹臨風的味道。
“花雨樓”門前進進出出的多是手持折扇的書生仕子，方楠的書生打扮到也不顯突兀，所以他下轎後，在原地停頓了片刻，等待小廝前來指引。
果然不出所料，一個青衣小廝看到方楠主仆二人，衣著華麗的站在門前，馬上彎著腰跑了過來。
“是方公子嗎？”方楠並未回答，揮了一下手中的折扇：賞！
青采立刻掏出了一塊五兩的碎銀扔給了小廝。
“公子這邊請”小廝收到銀子後更顯殷切，一邊在前引路，一邊介紹花雨樓的服務項目！
“這是一樓，有二十五個方桌，有五十個姑娘在裏唱曲陪酒。”
小廝一指正在一個木台上“咿噥”唱曲的貌美女子說道：她叫“小海棠”色藝雙絕，在一樓極受歡迎。
方楠隻是略掃了一眼，看到在這裏喝酒聽曲的多是，家資殷實的書生文士，所以他並沒有太在意。
小廝見方楠興質缺缺，便不再多言，提示了一下小心樓梯之後，引領主仆二人上到二樓。
看到一名十六七歲的少女迎了過來，小廝在方楠身旁介紹道：三樓牡丹廳的方公子，說完還向二樓正在唱曲的女子瞄了一眼，才悻悻的下樓。
少女聽聞方楠是去三樓，眼睛馬上一亮，輕輕地挑開紗簾，方楠這才步入二樓。
他看到這裏的布置，並不像一樓那樣擺著桌子，而是將中間空了出來了一個小舞台，在四周用一米多高，雕刻著精美花紋的木板，隔出十二個半開放的雅間。
所以方楠站在外側，也能看到中間的舞台。
一名女子，站在舞台上唱道：
回憶過去痛苦的相思忘不了，
為何你還來撥動我心跳。
愛你怎麽能了？
今夜的你應該明了，
緣難了情難了。
方楠停下腳步，並非是因為女子唱的是“新不了情”，而驚詫是舞台上的女子隻有十幾歲，雖然身材以經出落有致，桃眼彎眉，麵頰上還淺淺的鑲嵌了一對兒小酒窩兒，長得十分貌美，但臉上卻還未脫稚氣！
女孩子唱曲時，眼波流轉，眼角眉稍間，帶出一絲成熟的媚色，方楠相信這個女孩子幾年後，定會成為一個迷到眾生的名妓。
方楠心道：還是古代的女孩子成熟的早啊！
一股柔軟的觸覺襲上了方楠的手臂！他這時才發現身邊的那名貌美的女知客貼了上來。
能夠上到二樓來的客人，無不是富商官宦，方楠上來之後，知客女便感受到一股雄健的氣息，心跳立刻加速了！
“公子，這個寇家的小女子剛剛出道，沒有萬把銀子是贖不出來的。”
如小女子這般的五百兩足己！
“真直白”方楠看到知客女略微扭捏的樣子，心中感歎了一句！
她叫什麽名子？知客女見方楠並沒有關注她，心中忿恨頓起。
他經曆了多年的訓練，很好的控製住了情緒，隻是委屈的答道：寇湄兒！
這時，方楠想到了有關“寇白門”的記載，她十八歲嫁給朱國弼後，沒過幾年好日。
“後金擊敗南明後，朱國弼被囚禁，欲賣寇湄兒，籌錢為自己解困。”
“寇白門對朱國弼說，“若賣妾所得不過數百金，若使妾南歸，一月之間當得萬金以報公，朱國弼思考一番應允。”
“寇白門回金陵後，連夜找到舊院姊妹，在姐妹們的幫助下，籌集了兩萬銀子將朱國弼贖了出來。”
朱國弼甚是感動，很想和寇白門重圓好夢，遭到了寇白門的拒絕，“當年你用銀子贖我脫籍，如今我也用銀子將你贖回，當可了結。”
“寇白門的婚姻結束了，重返煙花柳巷流落樂籍，沒過多久便在情感的孤寂中，結束了沒有親情，沒有愛情的一生。
寇湄的遭遇雖談不上曲折，卻也引人唏噓！
寇湄唱完一曲，便在一個老鴇的帶領下，進入了一個包間。
方楠看了一眼樓梯，女知客心領神會的帶他走了過去！